郑云玉知道元妙仪一贯聪慧,做任何事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
当日里,她委婉拒绝了郑云玉想聘她做儿媳一事,郑云玉便知道,或许在婚事上,元妙仪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愿意强迫元妙仪认下亲事,伤了多年来舅甥之间的情分。便想着左右元妙仪还未及笄,婚事再看看也无妨。
只是郑云玉想着,不管来日元妙仪选择谁,以她的出身定然是要做正妻的。
所以那日燕玄澈甫一暗示,郑云玉便想拒绝。
只是虽说是侧妃,但皇家毕竟和一般人家不同,侧妃也是要进皇家玉牒的。
况且楚王殿下风姿晦美,不少小娘子也心悦于他。他又在朝中得力,且楚王妃还未有子嗣,还是出了名的温柔贤良。所以即使是这个侧妃之位,不少勋贵人家都已经在暗中争夺了。
郑云玉是见过楚王妃的,虽然确实看起来敦厚贤淑,可说到底也并不是没心算之人。
可即使郑云玉抛开自己与元妙仪这层关系,客观的来说,若真斗起来,穆玉初不会是元妙仪的对手。
所以郑云玉便未能直接了当的拒绝,因为她不知道元妙仪心中是否愿意,将来在楚王府中为自己搏一个更尊贵的身份。
她虽未明言,可元妙仪何等聪慧之人,她当然能看出郑云玉心中是在为了何事犹豫不决。
想明白之后,元妙仪的心中又十分的动容。
郑云玉若不是真将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便不会有此刻的举棋不定,今日也不会为此事登门了。
所以她替郑云玉斟上了新茶,随后缓缓道:“舅母,我虽然姓元,但骨子里也是流着裴家的血的。裴家的女儿,是断然不会给人做妾的。”
元妙仪并没见过燕玄澈,对这位楚王殿下的印象也只来源于她知道的朝堂之事。
可就算没有她和萧云樾一事,就算楚王殿下真的如传闻中般容仪出众,将来大事功成,登至尊之位,元妙仪也不会去给他做这个侧妃的。
侧妃说得再好听,将来身份再尊贵,也依旧是妾。即使她已经不再是公主之尊,元妙仪依旧有自己的骄傲。
她声音虽轻,可语气十分笃定,可见内心之坚定。
郑云玉知道她向来做了决定就不会再轻易更改,当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婚嫁之事,也事关朝堂。来日元妙仪真嫁给燕玄澈,即使裴家不想站队,在外头看来,也等于是参与进这储位之争里了。
“有你这句话,舅母便放心了。”解决了这桩心事,郑云玉的声音都轻快了些:“其它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只等今年科举之后,来舅母家吃你瑾安表哥的喜酒便是。”
元妙仪抿唇一笑道:“在喜酒之前,我还等着舅母摆一桌表哥的登科家宴呢。”
郑云玉笑道:“你表哥婚仪之后不久,再便是你的及笄礼,看来这两个月内都是好事。仪儿你且放心,你及笄要用的东西,舅母早就给你备好了。”
及笄礼上要有一个身份足够贵重的女性长辈为元妙仪簪发,这个人除了郑云玉,没有
为此,郑云玉提前了半年多,便让多宝阁开始准备元妙仪及笄那日要用的簪子了。
不过对元妙仪来说,及笄不过是一个仪式。况且元令珩和萧云樾应当都赶不回来,元妙仪便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倒是郑云玉,觉得自打元弗唯和那个女人出了这档子事后,裴家倒都是喜事了。
府上还有两个生着病的长辈,元妙仪便也没留郑云玉用膳。
只是刚送走郑云玉后不久,她却听到了窗外有鸽子的咕咕叫声。
元妙仪还以为是后院中的鸽子跑了出来,推开窗户一看,这只鸽子通体雪白,并不是萧云樾送她的那只。
不过这只鸽子对她也很是亲昵,蹭着她的手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能到元妙仪这儿的鸽子,想必也不会有别人家的,而且她已经看见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笺。
元妙仪抓了一把素日里喂后院鸽子的小米给这只鸽子,随后才解下了那只小笺。
笺上的字迹铁画银钩,不出所料的是萧云樾的字迹。
信笺很短,只有四个字,“一切平安”。
元妙仪不知道萧云樾是在什么境况下写的这封小笺,但看字迹不慌不乱,萧云樾甚至还在角落处画了一朵小,想来应该也不是在什么生死关头下写来安慰她的。
虽说没有更多的话语,但有这四个字便足够了,最起码元妙仪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一些了。
元妙仪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将这张小笺小心地收进了盒子里。
得了元妙仪准话的郑云玉,很快就找了一个机会,委婉地回绝了燕玄澈。
那时燕玄澈正在和温简慈下棋。
温简慈听到消息后,捻着棋子笑道:“如何?殿下这次可算是输我一次了。”
他在听说燕玄澈前往裴家试探求娶元妙仪为侧妃的时候,温简慈便说了裴家定然会拒绝。
燕玄澈在中盘缓缓落下一子道:“裴夫人那日还有所犹豫,仲端何以当时便如此笃定裴家不会同意?”
温简慈看着棋盘上燕玄澈的落子之处道:“昨日裴夫人去了趟荣安侯府,今日便拒绝了殿下之请,可见裴夫人那日的犹豫是因为有些拿不准元二娘子的意思。”
虽说裴家中立之心非常明显,燕玄澈求娶也有试探拉拢之意。只不过没想到裴夫人还会去问过元二娘子之后才有答复。
由此可见,元妙仪在裴家人心中地位也并不低,至于元家那就更别说了。
荣安侯府这几日发生的事,虽然侯府自己极力遮掩,但京中勋贵有几个不知道的?
而荣安侯府的世子把这个妹妹看得如同眼珠一般珍贵,更是人尽皆知的事。求娶她,则必然能得到荣安侯府的助力。
“只不过。”温简慈捋了捋新留的长髯道:“殿下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记得燕玄澈一直对纳侧妃之事不置可否,上次他提起元二娘子时,燕玄澈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倒是从长公主的琼宴上回来之后,突然松口了。
燕玄澈没有解释,而是缓缓道:“既然裴家婉拒,那此事便再另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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