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册咬了咬牙,不甘的落座。
“继续。”辛屈又拍了拍惊堂木。
地上的妹果才说:“总之,这不是什么秘密。不管族长信不信,既然他姚鱼逼我,那我也不给你活路!他勾搭的女人可不止我,还有好几个。不信可以提来问询。”
“报来名,晚些时候再提来问,现在继续说你们的事情,姚鱼可有与你信物,保证一定会这么做?”
“没有。”
“族长!伱看!这就是在栽赃陷害!”姚鱼都快高潮了,十分激动,陷害啊!
辛屈也没说啥,只是继续问妹果:“那么你可敢立誓?”
“我……”姚鱼卡壳了,整个人瞪大了眼睛。
对啊,他差点忘了,立誓!
这个时代,蒙昧不清,对于誓言、鬼神什么的,还是很看重的。
立誓,还是有一定意义在的。
“我敢!”妹果直接立誓道,“如果我所言半点疏漏,我愿意将自己献祭给神!”
“好。姚鱼,你可敢立誓?与神立誓,如果你真的不曾与妹果偷情,那么自然无碍。
但如果撒谎,愿意下拔舌地狱,挨罚一百年,每天长出舌头,然后被拔出舌头,并且在伤口上撒盐,持续一百年。
并且转生之后,只能沦为畜生道,九世莫赎。”
辛屈看他僵硬了一阵,又拍了惊堂木:“认罪还是立誓!”
“我认罪。”姚鱼哆嗦了一下,不敢说其他的,地界轮回和十八层地狱的概念,辛屈早就普及几年了。
有些人不当回事,但不见得没用。
因为没人敢赌,地界是不是真的跟辛屈说的这样,有十八种地狱,专门来清偿人在人间的罪过。
宗教有些时候是真的好用。
“好,那么既然认罪,偷情也就成立。
按律,奸夫淫妇,各贬爵一级。
姚鱼贬为下士,妹果贬为庶人。
同时,蛇,既然被你承认是你的私生子,那么姚鱼再除三级爵。
补蛇庶人身份,并单独立户。
从现在开始,蛇改为姓,充有辛氏孤儿院。
至此,这个孩子与你们二人无关。
当然,如果姚鱼你愿意接回孩子入你户下,可以抗议,我会改判。”
辛屈毫不犹豫直接宣布断绝他们的关系,既然是私生子,除非双方都愿意接纳,不然直接送到孤儿院里。
有辛氏的孤儿院主要承接的是丧了父母,亲人,已经没有可以抚养他们的但有爵位的孩子。
庶人都是最低档次。
而这群人,会接受更多忠诚于他和有辛氏的教育,算是提前储备禁军兵源吧。
姚鱼赶紧摇头,他可不敢接这个孩子回去,接回去只怕会被家里的婆娘弄死。
“好。脱了他们的冠带,改了爵位,以及户册。”
辛屈下令,文书去取户册,辛火去处理,最后卷宗汇总。
姚鱼直接从中士,被贬为庶人。
接着卷宗被辛火拿去给姚册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到现在为止,辛屈全部按照他写的《律令》判罚,没有任何的逾越。
如果再有新的案子,姚鱼可能会从庶人被贬为奴隶。
不能再刺激辛屈,所以他加印画押,最后其他诸姚不更则作为陪审,在陪审名单上盖了爵印和画押。
辛屈取来,用印,结束一案。
“那么,下一个案子。”辛屈让青岩将本次搞事的旧邑乡诸姚代表提上来。
他们其实一个个神情复杂的看着一排诸姚长老。
辛屈拍了拍惊堂木说:“偷情通奸,属于民事刑责。民不举,官不咎。但如果你们在军中从役,留家的女方或者男方有偷情者,只要有人指控,就属于刑事刑责。
所以,都记住了。
我之所以下令起堂断案,就是因为你们说了,这是因军争而残疾之族人受辱,这才起了案。
根据我有辛氏的诸般律令,伤残军人哪怕复员,仍然受到军法的保护。
有辛氏不会亏待为了有辛氏奉献的人。但同时,也不会因此而随便任由人践踏律令。
你们违背了聚众管理条例,越乡邑而称兵,可知罪?”
辛屈这话两个含义,你们要是想要纠缠长老们可能给你们戴帽子,那就之后再来提案,民不举,官不咎,你要是觉得无所谓,那辛屈也乐得清闲。
此外就是犯错就该惩罚,不会因为你具体进行了什么事情是正义导向,就对你不惩处,顶多就是裁断的时候给你降低刑罚。
“族长,罪我们可以认!但这不能解决问题!这个贱人……就这么用爵位冲抵了?”
一下子,不少人讨论起来。
辛屈稍微顿了一下,大体能听到,其实大家都认为没啥大不了,偷情这种事情太多了,野合也是遍地都是。
觉得诸姚这群人,有点小题大做了。
“肃静!”
敲着惊堂木,镇住了现场后,才说:“我说了,有辛氏只认登记婚,你们不曾在衙门登记,那么就你胡搞乱搞,只要你和你的家人养得起孩子,那无所谓。
并且在最开始立户的时候也有规矩。
一户只有一个宗子或者宗女,剩下的都是庶出。
家产按照一半一半的继承分配。
宗子或者宗女继承一半,另一半归其他庶子分配。
在立户的时候也说了,只要立了户,得了爵位,就是我有辛氏庶人,他们将会得到我有辛氏的诸般律法庇护。
当初你完全可以选择,不认这个孩子,只挂在其母名下,承袭其母的爵位,或者与其母商量,将次子置于孤儿院中。
如果选择留下来,有辛氏会给你们均田,孩子长到对等年岁,会给你们家田。
怎么,享受了有辛氏的免税额度,现在开始要通过殉葬坑杀这个孩子,难道认为这个孩子年岁不够,就可以随意处决?
殉葬虽然一直没有管制,但这不是你们用来谋财害命的手段!”
辛屈作为法律制定者,才不会傻呵呵的跳入“正义”,他要的是“秩序”。
至于“正义”与“秩序”之间的“公平”怎么达成,自然是“利益”做为砝码来平衡天平。
辛屈直接说他们是为了姚姓的利益,选择借殉葬的借口,来残害这个叫做长哥的小子。
“可是……”
“长哥,入籍,庶人。”辛屈冷冷的说,“根据有辛氏的诸般律令规矩,无端杀人。
主观故意者,判斩首,可用爵位冲抵免死。
死者为庶人爵,尔则需要下士爵位冲抵免死,贬为死者家庭奴隶十年,或入死营三年不得升爵。
死者为国人爵,尔则需要中士爵位冲抵免死,贬为死者家庭奴隶十五年,或入死营五年不得升爵。
等等,以此类推。
但如果是众犯故意,以群责,主犯最加三等,从犯最加一等。
如果此事被你做完了,你光是一个众犯故意,就需要一个不更爵位来冲抵,才能免死!
随你参与的众人,全部需要受到相关惩罚,最低都得要有一个中士,你们之中,几个是中士?”
这群人脸色一变,也有一些缩了缩脖子。
“别以为法不责众!有些恶劣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法不责众!”辛屈拍着惊堂木,怒声着,“总之,不管你们怎么想要处理偷情之人。
有辛氏有律令,不是要求旧邑乡,每隔三日晚上,宣读有辛氏现行的《律令》吗?所有家长,每三日都必须去学习。
难不成,你们将相关规矩,当做耳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