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鼓声雷动。
正在准备吃饭的阿坛诸部,被迫出来应战,然后石戊军队看了一眼对方出来河边列队好,同时发出放肆笑声,然后撤退了。
“这是干什么?”
一些长老不明所以,阿坛也是皱眉。
等了十几分钟,他闷着一口气,让人撤退。
石戊站在寨子里的车上,看了一会儿后说:“让
就在阿坛他们入了寨子,端了饭碗,准备吃饭,石戊军队又一次是来势汹汹。
“防御!快!”
阿坛被折腾得忿怒,带着人出来,然后石戊的两个旗隔着河边,抛射了几根弩箭,接着就撤退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阿坛咬牙切齿,他看明白了,对方就是折腾他,不让他好好吃饭。
憋了一肚子气!
但阿坛不敢分兵轮流去吃饭,因为对方甲兵很多,自己兵力如果不足,容易陷进去。
“立刻命令大木他们过来协防!”阿坛转身对后方的一个长老下令。
这个长老微微皱眉,但一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对手是有辛氏,一群明明装甲不错,但更喜欢耍狡诈诡计的混蛋。
防不胜防!
所以,还是要多弄一点人来。
另一边,令支氏长老看无终氏阿坛他们将食物搬过来,然后就地加热火烤,轮流在河边吃,就跟有辛氏耗上了,微微皱眉。
有几个来找石戊说:“有辛氏的军司马,打仗不是这么打的。要不是约战,就是正面进攻,哪有这样来来退退的?”
“就是啊!”
这群人呢喃,石戊微笑看着他们的神情,心里其实很清楚,这群人没有几个是真的将战争荣耀看得重的,说这话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有人想卖掉他,有人想要冲上去打击敌人,更有的只是为了反对有辛氏操纵他们打仗,他们认为自己可以,自己想上去独吞战果。
只是可惜,有辛氏控制的地方太多了,让他们基本没有任何腾挪空间,所以才这么不满。
不过石戊不在意,笑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今晚的行动。”
“今晚的行动?”
“嗯,我准备夜袭先把营寨拿下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跟北部那几千兵马合一,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小五千人,到时候一路向东,就不用担心任何阻碍了。”
一听这话,有人欢喜,有人愁,当然还有一些皱眉。
令支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无终麋是靠着血统和无终氏的身份,将令支氏诸部捏在一起的,大家都是为了对抗无终狐的拆分和掠夺,才开始抱团取暖。
但现在,真正坚定站在无终麋身边的那群人,被无终麋一把梭哈,带到白头林里几乎就掉。
要不是无终麋还有一个结拜兄弟叫做——辛屈,这会儿这群人只怕早就把无终麋卖掉了,然后自己另外推举一个。
所以,一些支持本次出兵的令支氏长老,其实是想着有辛氏和无终氏消耗,然后好作为山中
因此一听到石戊说要夜袭,这群人中几个不依不饶的问石戊的计划。
石戊笑嘻嘻的“全盘托出”,并且还把本次看起来不是很积极的人,安排跟着他一起,剩下的人留守和策应。
这群人想反对,但没办法,因为石戊左右的士兵已经盯着他们了。
有辛氏的军队和其他不一样,其他部落或许还会讲道理,但进了有辛氏的军营,一切都由有辛氏的军营律法来处置,这是一套凌驾于传统部落生态的军事民主制度。
军司马和军参谋等作为主审与裁判,拥有对军队大部分人的生杀大权。
而且,由于部落习惯的延续,辛屈放权很大,允许军司马对不更以下爵位者,进行先斩后奏。
所以,在石戊的营内,只要还是在服役期间,石戊对编入他营内的绝大部分中低层军官,执行死刑。
连带着这群人,也得小心谨慎几分。
如果不听话,石戊是真的会杀人的。
无奈,应下,各自下去休息。
“这个石戊!以为他是谁?!居然指挥到我们头上了!”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有辛氏之所以能快速打赢山南的孤竹氏,就靠这些年轻且狠厉的小子了。辛屈更是如此,不到二十岁,手中捏着的人命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你跟这些小子嚷嚷,指不定他们脑袋一热,你脑袋也跟着一热。”
“我……”这个长老闷了一口气,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有辛氏的军队中坚全是年轻人,一群很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加上辛屈“战无不胜”的印象,没人清楚这群人年轻人敢怎么打仗。
他们也很容易偏执,容易上头出事,所以辛屈为什么一定要拆成一个个营,要配上军参谋作为副手,就是知道都是年轻人会发生什么。
所以按照有辛氏这个体量,哪怕报销了一个营,也不足以伤筋动骨,一切代价都是可以承受的。
辛屈是一个善于做风险管理的人,因为他没有多少安全感,所以才会不断将自己的心理预期往下压,半场开香槟的事情辛屈也会做,但更多是为了激励士气。
实际上他一般不搞。
但这群军官就不一样了,石戊为首的年轻人,那是一个个骨子里充满了逆反,辛屈带着他们一路高歌,现在早就各个对战争再无多少恐惧,要不是辛屈设计了一套减伤减损才能换取功勋升爵的制度,他们早就飞了。
而现在,石戊就是打算夜袭,将消息告诉了这群令支氏长老,长老之中的内奸,就会将他的“计划”告知对手,利用好这群“反骨长老”,就能达成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令支氏长老们不负所望,立刻退进,安排人出去通风送信。
“还真有。”一个少年回来告诉石戊,“咱们真要照做?不偷袭?”
“联军部分一直不可控。”石戊放下笔,拿起竹简和小刀,删掉上边的错别字说,“所以借此机会,把联军也控制在咱们手中。”
“石戊哥,你是说……”
“嗯,有些时候,放权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战局,但更多时候放权会让我们处在险境。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将会是引动敌人增援,进行正面对垒。这个时候,联军的不可控,就是危险。
辛屈一直说了:庙算,就是将一切风险找到,然后一点点排解。尽人事,听天命。
那么现在我用夜袭,佯败,反向暗算,只要赢了一程,就是一个一石多鸟的计策,接下来战局会很艰难,死伤也会很大,但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因为打完这仗,后续就是我们的主场,战争烈度可以被我们所控制。
做好一百人左右的死亡。”
石戊放下刀,写上最后一个字,然后晾干后串在麻绳上,绑好,用印:“可以,开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