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屈听到了一声不满的嚷嚷,抬头看了一眼带着一什返回的熊大手说:“追不了多远就会撞到敌人的寨子,敌人就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必然跟我们拼死抵抗。
你可以不怕死,但有辛氏不能没有你们。
现在你们过来换防,军法官登记首级功。”
“这……好吧。”熊大手他们羞愧之余也感觉暖洋洋。
辛屈收买了一下军心,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接着将战场清扫。
伴随着三通锣结束,绝大部分白虎营老兵都带着新兵撤回来了。
剩下还在冲的,都是青龙三营和诸姒的兵马。
他们死多少辛屈都无所谓。
得让他们多多消耗,好削弱他们的整体实力。
等到日头渐起,辛屈这边得到了奏报,现阶段青龙二营死亡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很多都是新兵。
相较于老兵的临场机变,新兵稚嫩太多了。
而且这一次,打得混乱无比,要阵列没阵列,要队伍没队伍,全是靠着一腔蛮勇,和斫下人头吓唬人的场面在支撑。
“还得加强训练。”辛屈越发的认知到,战阵的重要性。
“整军,列队,向南,与玄武三营、白虎营汇合!”
“是!”
再一次,青龙二营旗帜飘扬,辛屈带着兵马南下,正好赶上敌人最后残部溃逃,让憋坏的中军老兵去捡几个人头,然后汇拢玄武三营。
接着立刻调整编制,将陆陆续续靠拢过来的缙云氏逃奴、诸姒青龙三营溃兵收拢起来。
最后,在黄昏的时候,辛屈站在重新换上白虎营大纛的战车下,领着一千八百人,编成:中军阵白虎营,五百人。
前军阵青龙二营,八百人。
后军阵玄武三营,五百人。
慢慢抵达了目的地,长辛氏寨前。
这个时候,正在强攻的青龙三营被辛屈喊停,稍微一算,只剩下三百可战之兵。
可见敌人的抵抗,尤为强烈。
“怎么不打了?这不是好机会吗?”姒魁一见到辛屈,意见就起来了。
“少安毋躁。”姚册招呼姒魁落座,“打仗总得吃饱了再打嘛!先吃饭,都吃饭。”
姒魁看了一眼天色,再看看跟着来的亲信们,都在舔唇角只能应下。
再打,就是要命了。
等饭吃完了,姚册才开口问:“屈,后续怎么安排?”
“嗯……”辛屈笑道,“我已经让人将饭菜放在他们的门口,现在过来就能吃热乎饭。”
“他们肯投降吗?”姒魁皱眉。
“放心,一定会的。”辛屈微微颔首。
“不行!长勺氏的狗贼,必须杀绝!”这群在嚷嚷。
“安心,我只要缙云氏的奴隶。”辛屈压了压手,让众人冷静下来,“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只能存在一个有辛氏。任何胆敢自称有辛氏的,就是在与我辛屈为敌。
既然是敌人,那么赶尽杀绝就是我的宗旨。
我不会留下隐患的,为了有辛氏的未来,也为了子孙后代。
伱们说,是吧。”
辛屈这话,浓浓的警告,也让这些人脸色微变,但很快只能点了点头。
“不准出去!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杀啊!长辛氏的狗贼要我们的命!反抗啊!缙云氏的兄弟们!”
辛屈他们气氛才尴尬起来,立刻就被外边影响了。
“喏,这不就内部崩溃了。”辛屈呵呵笑着:“诸姒的兄弟都休息,剩下的我来。白虎营,吹号,压上去!”
“呜呜——”
勺山听到了号角,脸色大变,他也感到了慌张:“快,快关寨门,挡住敌人!”
“可是……可是到处都是缙云氏的奴兵在放火!咱们还是快跑吧!”
“跑?能跑哪里去?”
“熊氏的地界!我们去那边!”
勺山原本浓浓的绝望心思,立刻升起兴奋:“走!”
“族长,那辆车。”辛屈看向手下人指的方向,勺山往玉皇山去了。
“嗯,看到了,但走不出去的,毕竟咱们做饭取水的时候,已经把整条还不怎么冻上的妫水河凿了不少窟窿,他想要冲过去,这个时候还没点火把,就是找死。
就算侥幸出去了又如何?
玉皇山可以作为他的埋骨地。”
辛屈挪回目光:“专注清理敌人有生力量!命令下达,投降不杀,子姓除外!”
“是!”
辛屈没有管勺山跑路,因为不值当。
而勺山为了躲避有辛氏的追击,也不敢直接冲有辛氏的寨子路,辛屈一定会留下兵力守御,只能趁着还有点光亮的时候,朝着结冰的河面跑。
结果跑着跑着,天彻底黑了。
没有光亮照亮河面,人就容易分不清路况。
突然车轮卡在了河面窟窿,勺山直接被甩出去,重重砸在冰面上,磕掉了牙,犁出了一地的血。
“我……我……”
勺山晕头转向,缓了好久,才艰难的爬起来。
不能……不能死在这里!
他托着左臂,好痛,好像没有知觉了。
来到车边,车正脖子都突出了,直接被砸在冰面上砸断了。
勺山突然好想哭,但又一眼卡在窟窿车轮,他感觉无比绝望:“该死啊!究竟是谁挖的窟窿!啊!”
咆哮愤怒不甘。
“诶,那里有人!”
勺山脸色大变,赶紧跑。
有辛氏的人来了!
跑啊跑啊!
勺山根本没看到前面的路,只觉得浑身冰凉,咕咚。
“好像有什么沉下去了!”
“要不要过去看?”有辛氏的后勤兵好奇的问。
就在此时,咔嚓声此起彼伏。
这群人脸色大变:“快跑!冰裂了!”
哗啦!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加上战车的压力,终于冰面撑不住了,径直砸了下来。
跟着勺山一起沉入冰冷的水中。
当天晚上,辛屈看着诸姒杀干净了能抓到的所有子姓长辛氏族人,然后也听到了最新消息,载着勺山逃跑的战车,沉在了妫水冰下。
“明年开春再打捞,派人通知蛇好,勺山死了,如果她们想要展露自己的诚意,玉皇山一战的头领熊六与子不,我要他们的脑袋。”
辛屈说完,起身:“诸位,明日辛酉,按规矩决战,不过勺山沉了妫水,已经死了。”
一听这话,正开心的诸姒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么快!
辛屈也不在意,勺山不论真假,都当他死了!
逃走的时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可见他骨子里的凉薄。
“所以,我们必须加速南下,今晚就安歇了,速速带上干粮南下。到了位置,再言其他。”
“这不至于……”
“老人可以留下,我们年轻人气血旺,可以去打。”辛屈看了说话的诸姒老人一眼,“战局至此,必须全歼,不能留下一点隐患!走!”
辛屈走出去,一半以上的有辛氏士官跟着离开。
缙云氏投靠过来的头子们也赶紧跟上,最后诸姒的年轻人也开始追上去。
其实距离并不算远,只有十公里。
趁着现在没有雪,辛屈带着人行军,一路狂奔,也不管减员不减员,反正这一带全是他的兵营。
正好留下他们守军营。
时辛酉日启明星掠过天空,辛屈领着一千人,抵达了玉皇山战场,然后也不休息,直接强袭正在睡觉的长辛氏北寨。
长辛氏北寨就三百人,熊六领兵,虽然甲士比较多,但被一千人从后方直接插入,那酸爽,当场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