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边,直挺挺的烟雾,就跟炊烟一样,一大柱。一旦发生战事,这些烟雾,会用布匹进行遮挡,一段时间放一次,形成信号。这样就能大致看出危险。”
耜大股稍微介绍了一下:“只要见到这种直挺挺的烟,就意味着今天安全。
东面没有跟我说有敌人入侵,那么现在就暂时没事。”
“还能这样?”子不眼神微动,仔细观察了一下直挺挺的烟,“可是这要是风大,那不容易散吗?”
“所以只有黄昏的时候放才是安全烟。”耜大股摇了摇头,“从这边过去大概到集市位置,一天只放一次。如果有危险,哪怕风大,也可以放火。”
“放火?”
“对,就是放火。比如天黑了,烟不好看见,那就看火。火光我在最上边有瞭望台,能直接看到集市位置的烽火台。晚上火起,就能知道东面是不是有敌人入侵了。”
耜大股稍微解释了一下:“总之,最近是因为辛屈带兵出征了,为了以防万一,才进行黄昏安全烟燃烧。
等他回来,安全烟就不会点了。
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就意味着一切没有问题。
若是辛屈战败,在有辛氏旧的驻地上,也有烽火台、林区那边也有,能快速穿过整个有辛氏实际控制的地盘,立刻通知到位。
几位远道而来,再往下走路也不好走,不如就在这寨子里安营休息。
问题不大。”
“行,客随主便!”姚共倒是看得开。
子不则是微微皱眉。
有辛氏内部,居然有这么一套传讯系统?
这得费不少人力用来管理吧。
走进居庸寨内,子不打量了一下关内建筑。
发现除了一些居住的窝棚,还有一些正在营建的营房,人们正在碳化木头,裹上泥巴。
耜大股领着当初走山回来的一百多人,在这里打造小关隘。
而最顶上的“瞭望台”其实和烽火台连一块,就一根大木,被砍掉了大部分的树枝,只留下粗壮树干,十几米高,突兀的穿过烽火台上来,然后中间大概留下一根延伸出去能站人的树枝,这么叠加,瞭望台从山脚地面算上来差不多有快一千米。
而且上山的路就一条,哪怕打破了居庸关的寨子,想要继续往南,也要小心躲在山上的人。
“好地方啊。”子不难得露出了心悸神情。
“哈哈,是吧,屈选的。”耜大股也笑呵呵的说。
辛屈挑地方,一直都是眼光独到。
这里的位置很不错。
山上可以藏人,山下有河流穿过,虽然不少乱石,但只要将石头规整一下,就能清理出一片耕地。
能容下一千多人的部落在这里生活。
路给敌人堵住,想要穿过自己这里,就得看有多少人可以消耗在山下。
而且在这里放烽火,有辛氏就能从昌平快速增援!
到时候御敌在寨外,想要进来?
飞得进来吗?
跟着耜大股他们吃了饭,耜大股也就没有心思招待他们了。
因为,他跟姚共之间,没有多余的话题。
长辛、有辛分裂的时候,他虽然年纪也不大,但还是选择跟着叔叔姚册留在长辛氏当贵族。
现在能招待一二,也是看在辛屈的要求上。
不然鸟都不鸟你。
倒是子不稍微走了一圈,从厕所边走回来。
有辛氏的厕所边上,往往连着猪圈。
能看到一些小猪仔在哼哼唧唧,应该是狩猎附近的野猪产物。
此外还有牛羊马的圈落在附近安排着,水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还有一个人为开挖的“潭”,边缘还有工具,应该是准备用来蓄水的。
以减轻旱情、敌人包围带来的威胁。
辛屈就画了一张画,然后甩给耜大股,他就带着一百人,埋头苦干了一段时间。
原本辛屈留在这里的奴隶,已经陆陆续续撤回集市那边干活了。
那边消耗的人力更大!
“你怎么在这里?找你半天了。”姚共提着半壶果子酒,笑呵呵的说,“这可是我藏的佳酿,难得这一次出来,终于可以喝个痛快了,一起?”
子不点了点头,跟着姚共去篝火边,已经有几只野鸡正在烤着。
搓了搓手,姚共取出两个觚,将剩下的酒对半倒进去,不一会儿芬芳就传来了。
子不也是眼帘一挑,啧啧说道:“伱倒是会享受。”
“酒难得。这是我跟杜康氏买的,这个!可惜呀,只是个北杜康。
听说南杜康的酒,是爽口的甜,温过之后,不发酸。北杜康这个,必须要醒,喝之前要用觚放一会儿。
所以只能夏天喝,冬天喝就得热,一热就容易发酸。”
摇晃着觚,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不满就晃荡,馋得姚共一直吞口水,不得不转移话题道:“对了,方才你去干啥了?找你有一阵。”
“也没什么,就是看看有辛氏把这里造成什么样了。”
“嗐,不管这里造成什么样,人不够也白搭。屈那小子性格就是这点最别扭,总想着挡着四周的敌人,然后安稳的过日子。
说好听点叫守得住,说难听点就是闲得慌。
他呀,其实怕
尽用这种手段,让他们天天忙忙碌碌。
还是没有魄力,如果他能学学子山,那也不用这么折腾。”
姚共嗅着酒香,乐呵呵的说。
子不一听,也觉得在理。
修得关隘再大又如何?
人不够也白搭。
想要守得住地盘,还得要人口。
而且,现在所有农耕民族都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地力。
大部分部落,都不会养地,只有一些临水的部落发现,通过堤坝建设的时候,能把大量的淤泥捞出来洒在地里。
这样地还能多种几年。
但问题是,淤泥虽然可再生,但需要时间的催化。
挖光了,没有就是没有。
至于五谷轮回出来的玩意儿,这个时候人类大小便都是随地解决居多。
早些时候,人类迁移迁移都城的原因,还是因为粪便堆积满了城市路面,最后不得不选择整体迁走。
因此不会养地,修这么多工事做什么?
只可能跟姚共说的那样,辛屈自己不自信,怕下边的人反了,所以想法子折腾他们,这样自己就不用被折腾了。
“行了,酒好了,赶紧赶紧……”
姚共抱起觚,对着嘴,咕噜咕噜几大口。
“好酒!”子不只是喝了一口,眼前陡然一亮,不过度数有点高。
两人喝着吃着,等到后半夜,都烂醉如泥,被自己人扛走了。
睡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