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往昔之事于脑海之中流转,少年嘴角微扬,也不禁有几分志得意满。

相比较他这十来年所见的那些日复一日的蹉跎之辈,他显然是幸运的。

灵根资质为常人难以渴望的天之宠儿,修行路上,亦是顺风顺水,自入仙途,十数年至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他就好似儿时至县城酒馆听到的那些话本主角一般,顺风顺水,洪福齐天……

许久,少年才缓缓压下这重重思绪,目光重新定格于手中这枚玉简之上。

玉简非是常见的白灰色泽,而是白灰色泽之间带着几分淡蓝光晕。

这无疑也意味着,这枚玉简必然熔炼了天痕晶石,使得玉简可以烙印记录更深层次奥妙。

他心心念念的那枚刀道云纂,寻常留影石,寻常玉简,灵纸,可没办法完全烙印其神韵。

少年难掩期待,调动一抹神识,小心翼翼的探向玉简,当神识触碰玉简的瞬间,于少年而言,便似时空斗转,逆流了时光长河,回到的那一年,那一幕。

云端有宫殿耸立,天穹间,是一枚云纂若大日悬浮,地面,是无数修仙者仰望之。

少年抬头看去,那云端殿宇上伫立的存在,似也俯瞰而来,四目对视,本该是难以窥得之景,可此刻,那一双深邃若星空寰宇的眼眸,却也清晰纳入少年视野。

少年微怔,这一刹那,一股莫名的悸动亦骤然于心头涌现,少年转头看向那一枚悬于天间的刀道云纂。

随着那一抹悸动,冥冥之中,就似骤然顿悟一般,这一枚刀道云纂,在他的眼中,似也没有了任何隐秘。

一切的奥妙,皆是清晰显露于他眼前,数不尽的刀道感悟,更是若天河倾泻一般,已非是他主动去参悟,而是汹涌朝他倒灌而来。

这种感觉,与他仙道修行之时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仙道修行,他为天灵根资质,他哪怕都没有刻意去修行,几乎每时每刻,也都有海量的灵气自发向汇聚而来,他就是天之宠儿。

而眼下,这无数的刀道感悟,同样也是争先涌后的朝他汇聚而来,甚至比那朝他汇聚的灵气,都还要汹涌几分。

少年近乎贪婪的吸收着这磅礴的刀道感悟,也并没有任何不和谐之异常,就若乳燕归巢,一切也本该是如此。

于刀道,他也为刀之宠儿?

思绪一闪而逝,少年满怀欣喜,沉浸在这似无穷无尽的刀道玄妙之中,已然难以自拔。

而就在此刻,在那一座真传宫中,本是还在梳理伤势的楚牧,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涌动的法力神识收敛,眼眸亦是缓缓睁开。

他环视一圈静室房间,眸中的些许恍惚也缓缓化为清明,随即,他下意识感知自身。

一枚续命之丹,便又是近十载疗伤。

也正如他预想的那般,生机之力纵使再磅礴,鱼和熊掌,也绝对是不可兼得。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一开始,他本还想双管齐下,以破碎的金丹以及神魂为重点,直接根除隐患。

可终究还是事与愿违,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将进行取舍,将所有的生机之力尽皆放在了他这一枚破碎的金丹之上。

那一股磅礴的生机之力虽并没有持续太久,而经其滋润弥补的干枯本源,无疑已充盈不少。

近十载疗伤,本来碎裂的金丹,已是彻底愈合,与从前无异。

而随着金丹的愈合,在金丹的影响下,丹田,经脉的诸多隐伤,在这近十载疗伤之中,亦是相继愈合。

至如今,在那一颗续命之丹的滋补药效之下,他这一身糜烂之伤,也仅仅只剩下神魂创伤尚且还根深蒂固。

其余精气之伤,在根源问题已经解决的情况下,些许残伤,也只会是水到渠成之事。

当然,续命之丹,最最重要的,还是在于续命之效。

一颗具备丹纹造化的续命之丹,足足给他续上了近六十载寿岁。

这本是几近干枯乃至腐朽的躯体,无疑也添上了一股充盈的生机力量。

寿岁虽依旧短暂,但至少,也没有了先前那近乎绝望的短暂且紧迫。

楚牧眸光微动,眼眸中的晦暗,虽依旧存在,但似乎,也已经消散不少。

他衣袖一卷,散去楼阁阵禁,随即抬指轻点,身前虚空便突兀荡漾,化作一道光幕影像涌现。

画面闪烁,其中之景,也赫然就是他这闭关近十载,那一朵相似之花的成长历程。

从其初入仙途,至适应修仙界,再至于修仙界成长……

显而易见,少年的成长,并不存在任何的波澜,纵使有波澜,也必然是因祸得福,必然是有一只大手在幕后操纵,引导着少年的成长。

少年所相识的每一个人,也皆是有些详细的背景调查,亦或者直接就是源于幕后大手的安排。

这一出大戏,知情者寥寥无几。

但上场者,却也是多如牛毛。

楚牧神色平静,漠然注视着这一场大戏的陆续上演,一切的顺风顺水,显然也就清晰说明,这一场大戏,也依旧是在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并没有逾越丝毫。

也就意味着,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当画面定格,则是在一处洞府之中,少年手持玉简,盘膝而坐,周身丝缕寒光涌动,已是尽显刀意之凌厉。

当年落下的棋子,此时今日,也已结出了特定的果实。

这时,再看向画面之中的少年,楚牧似才有了几分波动。

大日真经,刀意真修,火属性灵根……

这盘膝而坐的少年,与他并无任何区别。

而这,还是在他刻意遮掩的情况下。

若是解开他的一切遮掩,那除了记忆的不同,除了缺了一抹灵辉,他……就是他,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哪怕现如今的他直接舍去肉躯,行夺舍之事,他与画面中的这具躯体,也必然是无比之契合。

但……

夺舍终究是逆天而行,遗患无穷。

若非绝路,他自然也不会行此下策。

相似的花,需结出极致契合的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