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要跟她说的,还是之前他堂哥要见温明花的事:
“我跟他说过,你最近没空,但他的意思,还是希望你明天下午去一趟。”
他其实挺理解他堂哥的急切,毕竟一旦温明花将食品厂开起来,那关乎的就会是上百甚至更多农村退伍军人家庭的生活。
张劲抱歉的看着温明花:
“我本来推说你过段时间再去的。”
但他堂哥给他下了命令。
温明花叹气:
“那就去吧,早去晚去不都要去一次吗?”
只是把食品厂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张劲,我这边缺人。”
不仅服装店,还有食家庄这边,员工她不缺,缺的是管理人员,一个普通的店长,她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好一点的反而是家电超市,毕竟那里多数都是退伍军人,他们中,不乏有能力的人在,再加上还有顾季军,所以相对的,温明花对那边反而更放心。
张劲也了解,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食家庄这边应该没问题,可是服装店,你让人家大男人的去当店长,怕是不妥。”
温明花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否认他的话,毕竟年代不一样:
“我是准备先解决食家庄这边,服装店倒是可以先放一放,有成安在呢。”
郭成安那边还有将近二十个练摊的手下,虽然一时半会儿的丢不开,但他帮着李珍弟处理两家服装店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她也有等将来把服装店交给郭成安管理的意思,所以服装店那边,她才从没避过郭成安。
张劲笑道:
“我哥会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不仅眼看着解决没有工作的农村退伍兵没有问题,连一些因为转业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工作的干部的问题都解决了,张越高兴地对着温明花一个劲儿说好:
“弟妹,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你,谢谢你提供了工作岗位,让他们能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他甚至非常郑重的朝温明花敬了个礼,惊得温明花赶紧站起来躲避。
“别,我也算军嫂不是吗?虽然张劲已经退伍,但在他的影响下,我还是很有觉悟的。”
张越哈哈大笑:
“对,就算你不是军嫂,那也是军属!”
张家当兵的,没有十个都有八个,能不是军属吗?
张越将温明花整理的计划收起来,
“这个我留下,有了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
对温明花在计划里提到的,她以各类配方入股,占两成股份,再由他这边出人管理,然后占八成股份的计划书,张越还没上报,就已经知道,这份计划肯定会被很快通过。
因为温明花在计划里还提到了,她的两成股,其中一成,会用到家庭困难且还健在的退伍军人家里,而她自己,则只会留下一成。
他明白,这留下的一成,也不过是温明花让他们安心,根本不缺钱的她,不会半途撂挑子不干而已。
想得明白,张越对温明花也更满意,他朝张劲摇头:
“你这运气!”
他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不好,说好吧,他都觉得这两人认识太晚,要是认识得早一点,只怕两人已经儿女成群。
说不好吧,两人的年龄都不算大,虽然都已经人到中年,但好好活着,也至少还有二三十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
他又想起他爱人跟他提过的,张劲的妹妹给她写过的信,便冲张劲和温明花说到:
“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温明花和张劲对视一眼,虽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但还是认真应了。
张越也没多说,只想着回去让他爱人什么时候有空,约温明花坐坐,她们女人之间,更方便谈话一些。
……
远在东北的黄家,这天又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原因是黄胜利已经提交了转业报告,且这件事情,被张新兰强烈反对。
“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从那次黄胜利带黄筱筱出门买了好几套衣服回来,黄胜利这些日子,就几乎不怎么跟张新兰说话。
因为张新兰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将黄筱筱越推越远,甚至在被黄筱筱揭开不慈的面容后,对黄筱筱反而有变本加厉的的态度。
黄胜利几次劝说,换来的也是她声嘶力竭的声讨,以至于多次说出,黄胜利是靠着张家的关系,才有今日的地位。
年过四十,却因为自身文化程度等各方面原因晋升无望的黄胜利,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在今年底转业的名单里。
所以接到消息后,他便第一时间提交了报告。
但张新兰却还在为他四处奔走,甚至将信写给她京市的堂哥,总想着靠关系将他留在这边,还异想天开的想要他再继续一步。
黄胜利摇头:
“早两年我就跟你说过,我会很快转业,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让黄筱筱带着弟弟进屋,自己坐到张新兰对面,想跟她好好谈谈,张新兰却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朝他扔过去,
“我准备什么准备,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了,让你想办法走走关系,看能不能留下来,你呢,是怎么做的?”
他惦记老家的老娘,也巴不得回去老家,可他怎么不想想,要是回去了,他的工作怎么解决,他可是农村户口,就算会安置,就凭他现如今的职位,又能安置到什么好的工作?
黄胜利简直跟她说不通,这关系是能走的吗?
就算能走关系,那家庭条件比他差的怎么办,他留下,反而让人家离开?
他黄胜利虽然自认为觉悟不算高,但不该自己的,他也不会去肖想,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新兰,你那边也可以提交报告了。”
张新兰气得想要破口大骂,但从小的教养,让她就算再是气怒,也不会骂人,只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你个不中用的,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之类的话。
黄胜利已经没再听她絮叨,只叫了两个孩子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