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和蒙毅两人听了心中暗自惊骇。
没想到天子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放心,臣一定训练出一支兵马,让陛下有推倒重来的底气。”
司马错大声说道。
想要推倒重来,也是要有底气的。
底气是什么,是钱粮,是兵马。
只要有足够的兵马,无论朝局如何变化,都奈何不得天子分毫。
“朕准备兴建军校,收军中将校入内学习,亲自传授兵法韬略,也来当个先生。”
“本来你是其中之一,但你要驻守边疆,反而不好去京师的,但朕会写信给你,会派人送来兵书。让你好生学习。”
曹武有些惋惜道。
“弟子司马错拜见老师。”
司马错听了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地,口中称呼其为老师。
他也不是傻子,皇帝的言下之意是何等的明确,就是想收自己为弟子,以示恩宠。
能成为天子门生,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答应下来的。
“很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天子门生。”
曹武哈哈大笑。
天地君亲师,人可以背叛皇帝,但很少有人会背叛自己的亲人和老师。
后世的光头,打仗不怎么样,但就是依靠军校,收拢了一大批人才,各个都称呼他为校长,风光一时。
现在曹武也想过个老师瘾。
蒙毅见状,心中很是羡慕。
司马错这是一步登天,虽然是偏将军,但出身寒门,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最多也就是一个杂号将军,但现在不一样了。
成为天子门生,足以将对方的短板给弥补起来了。
若不是自己身份特殊,恐怕他也想成为天子门生。
他甚至能猜测的出来,日后的大秦军中,有许多的天子门生,而这些天子门生对朝廷忠心耿耿,皇帝也更加信任这样的人。
可惜的是,他不行。
他是皇帝的大舅子,是做不了门生的。
“谢老师。”
司马错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他当然知道这个天子门生的名号,可以帮助他许多,已经改变了他的人生。
“好了,努力学习,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曹武朝两人点点头,这才在两人的恭送下出了卢龙塞。
大军从卢龙塞朝应天而去,距离击败匈奴已经过去二十天。
时间已经到了洪武元年正月初十。
沿途已经恢复了生机,不少躲入山中的大秦子民已经返回家中,田野之间也多了一些百姓。
百姓们看着大秦兵马,纷纷跪在地上。
“陛下,匈奴已经退去,有卢龙塞在,匈奴人再也不能南下了。”陆神机神情复杂。
“陆卿,只要有匈奴在,我大秦北方还是有危险的。”
曹武摇摇头。
他看见了沿途百姓都是穿着单衣,脚上穿着是草鞋,有些人还是赤着脚,心中十分憋屈。
虽然这是与生产力有关系,但作为一国之君,麾下子民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这是朝廷的无能。
“臣相信,我们最后一定能够灭了匈奴的。”
陆神机言辞之间充满了信心。
曹武并没有打击他,哪怕他是潘易的外甥。但只要能为大秦效力,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却是来自京中的信使。
史阿飞马上前,将奏折接了过来,递给了曹武。
曹武就在马上打开第一道奏折,这是蒙千雪送来的。
“史阿,即可传旨,册封窦氏为淑妃。”
“臣遵旨。”
史阿闻言一愣,没想到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册封一个嫔妃,赶紧命令随心的文官写好圣旨,交给曹武,盖上了传国玉玺。
而陆神机却想到了很多。
这个窦氏,分明就是吏部尚书的那个窦氏,这个时候窦氏女入宫,只能表示窦氏已经向皇帝俯首称臣了,这对自己的舅舅十分不利。
皇帝击败匈奴后的影响力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如此之快。
在绝对利益面前,盟约并不算什么,更何况,窦氏并没有和潘氏联盟。
只是,在这件事情里面自己应该怎么办,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场大战下来,国库就空虚了。”
这个时候,身边传来皇帝的叹息声。
“啊!”
陆神机听了面色一变。
“这是夫子派人送来的,军机处的三位告诉朕,说国库快没钱了,一旦今年有了什么灾荒,连修河的钱都没有了,这是在找朕要钱呢!”
曹武将奏折递给陆神机。
陆神机很惊讶的说道:“臣记得这几年,大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按照道理,国库应该充盈才是,为何一场大战下来,朝廷居然没钱了呢?”
“抚恤、犒赏需要钱,还有北方各郡的重建也是需要钱,当然,与朝廷这些年的税收不增加有很大的关系。”
曹武慢悠悠的说道,似乎并不着急。
“陛下,这是文官们的事情,臣并不懂这些。”
陆神机赶紧说道。
他是真的不懂吗?
这些简单的东西,他还是懂的了。
但先皇后期的十几年,朝廷秉政的是谁,正是潘易。
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增长,在这种情况下,朝廷的赋税应该增加才对,但现在的税收却忽然少了。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最大的可能与丞相有关,只是作为外甥,不好说出来而已。
曹武并没有察觉到对方异样。
“这可不行,一个普通的将军,只要冲锋陷阵,指挥大军,击败前敌就可以了。”
“但若是名将,却需要懂的更多,敌国的山川河流、关隘要塞,当地的气候,甚至对方的钱粮等等,都要知道,否则的话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成不了一个优秀的统帅。”
“就比如现在,若是赵、韩在这个时候来入侵,我们是能抵挡对方的进攻,但春耕在即,我们刚刚击败了匈奴人,损失惨重,想要抵挡对方的进攻,只能是让我们损失更多。”
曹武教导道。
“陛下之言,臣记住了。”
陆神机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他不相信皇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计算如此,对方仍然是在教导自己,一些事情也不对自己隐瞒。
“不要认为自己是潘相的外甥,朕就防着你。”
“除掉你是潘相的外甥之外,你首先是大秦的子民,是朕的臣子。”
“朕不相信朕的将军,还能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