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跑慢点儿！师尊还在旁边呢！你悠着点啊！”
戚故跟在身后，朝已经走出一大截距离的若木喊。
若木头也不回，十分敷衍的回应，“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走的也太慢了，我和师尊先走喽！”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拉宁烟到另一个小摊子上，指着上面的东西两眼放光。
戚故看着若木跳脱的身影傻笑两声，转过头就看见苍冥盯着自己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干什么？”戚故下意识觉得苍冥心里憋着坏。
苍冥语气疑惑，“我发现你好像对若木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戚故没想到他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一句话，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清风派上上下下也就你现在才发现了，我对小师妹和其他人那能一样吗？”
苍冥不解，“为何不能？”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戚故惊问出声，“对喜欢的人和别人能一样吗？”
苍冥愣了下，“你喜欢她？”
这回戚故是真的无语了，不仅无语，还有那么点儿心累。
戚故低声反问：“你不是看出来我喜欢她了吗？”
苍冥摇摇头，“没有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戚故：“……”
戚故：“那你刚刚看出来的是什么？”
“我发现你从不对若木生气，她白天那么不信任你，你都只是认下了，没和她据理力争。”
苍冥手指抵着下巴，很认真的分析，“所以我刚刚是在怀疑，若木手里是不是有你什么把柄，所以你才这么收敛。”
戚故没跟上他的脑回路，差点被气笑了，“不是我说小师弟，你这脑袋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平时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像个呆子？”
苍冥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啊？我给你举个例子。”戚故稍微想了想，道：“就好比我和师尊来说，我之所以听师尊的话，那是因为我尊敬师长，以师尊为榜样。”
“可小师妹又不是我的师父，我和她之间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必要的关联。可我依旧愿意听她的话，只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听她的话。”
戚故看着还在消化的苍冥，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自己想想嘛，在长辈面前乖巧，和在喜欢的人面前乖巧是不一样的，你不是也听师尊的话吗，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苍冥的思绪完全被戚故那一句‘听师尊的话就是因为尊敬师长’给打乱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虽然嘴上喊着师尊，可完全不像是戚故那样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他是活了两世的人，潜意识里把自己与宁烟当成是平等平辈的关系，所以他对她根本不可能是寻常的师徒之情。
苍冥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心中微微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与怪异蓦然升起。
他怎么想怎么看，自己对师尊的情感，好像都和戚故对若木的态度要更贴近一些……
“哎……哎！你傻啦？！”
戚故伸出一只手在苍冥眼前挥了挥，苍冥猛然回神，紧接着深喘了一大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
戚故只当他是还未开窍，连连啧了几声，目光里有些鄙视。
“小师弟呀，不是师兄说你，你这个年纪不懂也正常，咱们清风派虽然女子不多，但日后你遇到了心仪之人，也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苍冥反问，“像你对若木那样？”
戚故点头，“那当然了。”
“可我看着，若木似乎并不喜欢你啊？”
这话未免太过于扎心，戚故刚起了些想要和他探讨追女孩子技巧的心思，一瞬间又歇了下去。
“你懂什么啊！”戚故撇了撇嘴，“有些时候喜欢可不是看出来的。”
苍冥来了些兴致，眼梢上挑了挑，“那是什么？”
戚故羞涩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心窝子，“要靠心去感受。”
苍冥顿时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戚故絮絮叨叨在他耳边又说了点什么，突然看见若木又拉着宁烟去了另一摊子，急忙快步走到她刚才在的那小摊上将她拿在手里看了好久的小玩意儿给买了。
戚故看着那小玩意儿，笑起来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小师弟，你看就像这样，我……”
“小师弟？你看什么呢？”
戚故刚要说追女孩子要细心，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苍冥盯着某处地方愣神。
他顺着苍冥的目光看了两眼，视线停留在正前方“梨香院”三个大字上，瞳孔瞬间放大。
“不是吧小师弟，你不会想去这里逛逛吧？”戚故上下扫了他两眼，“你平时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啊。”
苍冥没理他，回给他一个比刚刚还白的白眼儿，大步甩开他，往宁烟二人的方向走去。
梨香院算是天启镇上最大的青楼。
这个点正是青楼揽客的好时候，不少眉眼风情的妙龄女子站在屋外，拉着往来的男子嬉笑。
就在刚刚，他看见这青楼里走进去一位熟人。
还是无人拉扯，自己主动走进去的。
苍冥眼神微暗，像这样的人，怎么也配说那种话？
宁烟属实见识到了若木旺盛的精力，这条街逛了这么久，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和烦，见了什么觉得有趣的东西都要拉着她看一看。
就像现在，她手里已经塞满了来自若木投递过来的关爱：一袋糖炒栗子、半串糖葫芦，一只南瓜形状的灯笼，还有半个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的糖饼。
“师尊，不方便的话我来拿吧。”
苍冥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眼含笑意，朝她指了指手里的那堆东西。
宁烟自然乐意，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丢给了苍冥。
那半块糖饼被他捏在手里看了两眼，抬眼问：“这饼师尊还吃吗？”
宁烟摇摇头：“不吃了，太甜……”
她话还未落，眼睛蓦然睁大。
苍冥在听见她说不吃的那一刻，捏起那半块饼兀地咬了一口。
察觉到她有些惊愕的目光，苍冥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
“有点饿了，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