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前几日的桂花糕味道可还好？”
苍冥与宁烟面对面而立，眼中闪烁着期待。
那日过后宁烟时常被喊过去开会，平日总不见人影，苍冥纵使想多刷点存在感也找不到机会。
难得今日在去学舍的路上遇见，少年一身黑色练武装，头发束成高马尾，腰上缠着统一分配的同色腰带，肩宽腰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少年气。
宁烟一大早被久光喊过去沟通考核内容，两人要去的地方方向相反，却刚好在必经之路遇见。
“还行。”
宁烟想到那尝了第一口，便惊为天糕的桂花糕，绷住脸色，佯装淡然。
“做的太多了，我没吃完，剩下的都喂了猫。”
为了贴近人设，她又添了句。
苍冥“啊？”了一声，脸上却半点不见她将糕点喂猫的不满，反而心底里有些欢喜。
她吃了他做的东西，没有直接将那些丢掉。
“那我日后再多加改进，道君不嫌弃就好。”
苍冥唇边的笑容灿烂，绚丽耀眼得让宁烟一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嗯。”
宁烟十分冷漠的对他点点头，刚要抬脚与他擦肩而过，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太甜了。”
“嗯？”
苍冥下意识看过来，可宁烟说完这句话，便不加任何停顿的走了，好像刚刚那三个字只是他幻听的错觉。
苍冥转过身，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眼，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说的是糕点太甜。
少年唇角的笑容瞬间又深了几分，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再多多创新，顺便再将糖放少一些。
苍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偏离了“端茶送水”这四个字的初衷，也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拜师能干出来的事。
他不仅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他一边想一边快步往学舍的练武场走。
理论课被宁烟与久光带着全部讲解完，寂云回来的时间正好，剩下的基础不涉及到术法的战斗类课程便全落在了他头上。
寂云脾气不怎么好，相比较于宁烟的用气势之与目光杀人于无形，寂云便显得的直接很多。
这才上了没两天课，就已经有学生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甚至有人手心被戒尺抽肿了一大圈，看着又心酸又好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
眼见考核在即，宁烟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多。
和其余两位长老商讨考核内容近两个月，定下来的方案改了又改，这才最终确定好。
考核内容一共分为三项。
第一项是万年不变的书面理论。
第二项考体格搏斗近战能力。
这第三项倒是有些特殊，这些学生几个月以来进行的都是最基础的身体与理论锻炼，别说是功法，就连最简单的术法也没教过。
但这最后一项，需要他们亲自上阵除妖。
清风派早在入学时便给他们发了一些基础类术法的书籍，即使是没有任何老师教学，一些天赋高的多看两遍勤练习也能自学成功。
而第3项考核中所提及的除妖，并非让他们什么也不会白白去送死，而是通过玄镜幻化出来的妖类留影，独自进行降扶。
这种考核形式一般是门派中需要提升自己术法或战斗力弟子的首选。
他们通常会利用玄镜里并不真实存在，但保留妖怪习性与能力的留影进行一对一战斗，以此来反复练习自己的操作，提升对术法使用的熟练度。
整整三项考核内容，一直到比赛前三天才被公布。
“大家也别紧张，最后一关并不会危及性命，留影所造成的伤害只在玄镜中起效，出了玄镜就会消失。”
“大家也不用担心术法不会用，最后一关通关没有特定要求，若是有人能通过近战搏斗将妖物降服，也算通关。”
听戚故说完整套流程后，若木免不了有些紧张。
那本基础术法被她翻看了不下上百遍，涉及到的低阶术法她都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但稍微高阶一些的，由于没有功法护体，她总是不能发挥的极致。
周围哀嚎一片，都在讨论这最后一关该怎么办。
毕竟理论知识他们花时间多背背，实在不行也能蒙，胡扯也能扯上几句。
但这最后一关涉及到训练实战，在场众人根本没有这样的经验，免不得担忧。
苍冥倒没什么反应，他正襟危坐从桌上抽出那本《清风基础术法大全》，隔了上个世界的一生，重新将这本书翻开。
内容与自己印象中别无二致，只是稍稍看了几眼，那些尘封的知识点便扑涌而来。
只是记得再多也无用，上辈子他仅仅是筑基之后便停滞不前，纵使看了再多遍，也没办法将术法使出来。
他大概知道自己现在这副身体有问题，不论是上个世界的寒山要取他根骨，还是在这个世界梦中女子千方百计为他寻得合适心法。
这些都无一不在明晃晃的告诉他，这本书，他根本用不到。
因为，他看再多也没用，根本就是使不出来的。
从前是，而现在他带着一身玄界修为，更不可能去练这种属性相斥的术法。
“哎苍冥。”
若木见他看书看的满脸认真，过来刺探敌情，“这书上的你都会吗？”
苍冥十分坦荡地摇头：“不会。”
若木不相信，“那你会几个？”
苍冥合上书本，淡淡道：“一个也不会。”
若木：“……”
假的，肯定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一个也不会！
这人最近上课比前段时间还要认真，前几天的近战课程上还被寂云夸了！一定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她掉以轻心！
若木根本想不到苍冥说的都是真话，她太看重这场考核了，不允许自己出任何一点点差错，暗自决定这几天不睡觉也要把剩下的几个术法练熟。
被小七告知几人反应的时候，宁烟都要忍不住惊叹一句若木的卷王之举。
太卷了，一想到自己平日里浑水摸鱼的懒样，她就忍不住发问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小姑娘这么卯足了劲儿拜她为师？
宁烟觉得和若木比起来，她们简直两个人就是极端中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