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说笑了,我从来不用什么香料,或许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沾染了御花园中的花香吧,只怕是不能替四殿下解惑了。”
宁烟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江愿期的眼睛,眼底没什么情绪。
“哦?是吗?”
江愿期却往她跟前走了两步,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头浓密乌黑的秀发上。
“我怎么觉得,这香味好像是从二嫂头发上传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就要低头,还没等把自己的手凑近,胸前就蓦然多了一只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手。
江霜序声音发寒,眼底全然没了刚才的从容不迫。
“你再敢靠得这么近,我就废了你的手。”
江霜序抓住他胸前的衣领,用力将人往旁边一扯,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像是要将人直接捏碎。
宁烟挽着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衣服底下的变化。
江愿期被扯的一个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撞到一个喝多了酒的大臣,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酒杯掉在地上叮叮咣当的一声,瞬间引得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哎呦!四殿下!”
这一撞可把那喝多了酒的大臣给撞清醒了,一个激灵急忙去扶地上的江愿期,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四殿下您没事儿吧?是在下喝多了酒没注意路,您没事儿吧?”
“无事,今日三皇兄大婚,我一时高兴也喝多了酒。”
江愿期轻而易举也用喝多了这个理由来解释如今的狼狈。
那大臣听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和身边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江愿期扶起来。
“二皇兄也真的是,没想到多年不见,脾气愈发暴躁了。”
江愿期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宁烟轻嗤一声,“既然二嫂不想说,那我就当做没有吧。只可惜了如此特殊的香料,母妃知道了一定会欢心的很。”
江愿期啧啧两声,递给宁烟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江霜序脸色沉得不像话。
周围人瞧着热闹,很快便有人认出江霜序来,低声交谈着。
宁烟并不去理会江愿期的意思,她只知道现在的江霜序很生气,她从来没见过一向态度温和冷淡的人这种表情。
江霜序一言不发,眼神中迸射出来的警告意味却让江愿期脸色微变,到底是让他从宁烟身上收了目光。
男人一言不发揽过她的肩膀转身离开,直到走出好一段距离,江霜序也不曾说一句话。
宁烟以为他是在为江愿期刚刚的行为生气,主动抱住江霜序的胳膊,把人拉着站定。
江霜序脚步一顿,侧目注意到她略饱含关心的面色,抿唇问:“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宁烟两只手贴上他的脸颊揉了揉,语气温和,“别生气啦,我们以后离四殿下远一些,不让他碰见就好。”
“我不是在为这个生气。”
江霜序叹了口气,握住脸颊上的那两只手,轻轻扯下来用掌心包裹住。
江愿期再怎么大逆不道再怎么表里不一,也当然不可能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唐突兄嫂的事来。
他可不相信他是喝醉了酒,很明显是故意为之。
可让江霜序好奇的是,明明宁烟离开去找宁悠然的时候,江愿期还对她一脸陌生。
可等他出去听江愿期说了那些野心勃勃的话率先回来之后,宁烟再回来时江愿期就变得一副熟稔模样。
再结合她回来时脸上沉重的表情,江霜序心底里的那口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个彻底。
若是宁烟知道了江霜序的真实想法,肯定要背地里骂他一句真敏感。
“那你说说,不是因为这个,你又为什么那么生气。”
宁烟抬眼看他,被握住的手轻轻动了动,来回甩了两下像是安抚。
“那大不了我以后不用精油了,我也没想到四殿下鼻子那么灵,隔那么老远都能闻到呀。”
她有些无辜地眨眨眼睛。
江愿期刚刚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又是提香料,又是提什么夜晚开满花的庭院,摆明了就是在说他怀疑有人在假山处躲着,还闻见了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至于为什么当时不把她抓出来,宁烟觉得江愿期可能当时闻见的味道也没太注意,将这种香味与周围的花混淆在了一起。
但当宁烟后面回来,江愿期却在她身上闻见了同样的味道,因此便惹了怀疑,所以才会来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