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宫与宫里其他地方不同,宁烟平日里最多去管事嬷嬷或者御膳房那里买些小玩意儿或者吃食。
又加上这些事情大多都是那三个丫头在做,她也自然是懒得出门,如此一来穿着便异常随性。
别说是那些珠钗首饰,就是那些胭脂水粉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捯饬两下。
说来也好笑,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大部分卖给了宫外的胭脂铺子,又留了几罐儿给了那三个小丫头。
之前想着托林嬷嬷给宁悠然送一些,因为种种原因也没送成,剩下的全完好无损地在她那新换的梳妆匣里放着。
更别说她今日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对上眼前这一包裹的珠钗首饰,宁烟差点被晃了眼睛。
这金灿灿的一片,得值多少钱啊?
她能看出来这些应当都是燕都最时兴的款式,做工精细,用料也讲究,绝非是寻常首饰铺子里的物件。
宁烟笑弯了眼睛:“谢谢阿姊,我很喜欢。”
宁悠然见状也跟着放下心来,却对她道:“大可不必谢我,若是要谢,等有机会去谢谢父亲吧。”
宁烟迟疑了两秒:“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父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只是当时你过来不方便带着,我今日带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等以后方便了,都给你拿过来。”
宁悠然侧目瞧了瞧宁烟那发型,略微思索之后从中挑了根祥云金簪,就手插在她发髻上。
宁烟抬手摸了摸,对于这番话里包含的的信息量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儿震撼。
她一直都以为宁父给的那袋金子就是她全部的嫁妆,却不曾想即使进了这霜华宫,他也依旧有替她准备这些。
抛开别的不说,他对原主,确实是真心实意为她好的。
宁烟敏锐捕捉到宁悠然话中的盲点,语气几分调侃。
“哎?姐姐为何说以后就方便了?”
宁悠然脸有些红,不知该如何说:“这……”
宁烟却一副看穿她的样子,笑着打趣:“哦,我知道了,是阿姊和三皇子定了?什么时候?”
原书中二人成婚是在夏末,那时暑气未散,启帝为了表示自己重视自己儿子的婚事,不仅殿上摆满了碎冰去暑,各种瓜果佳肴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是特地提前一个月让人把宁悠然接进宫教导礼仪,可谓重视至极。
果然,宁悠然神情有些羞赫,不太好意思地道:“的确已经定下了,就在下月二十六。”
宁悠然说着又反过来拉住宁烟的手,“我下月初便要进宫,也方便时常过来看你。对了,我怎么没见到二皇子?他对你可还好?”
江霜序太子之位被废之前与三皇子江重景关系很好。
对于逼宫之事,江重景自认为了解江霜序品性为人,自然是不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江霜序不愿意解释,江重景无论如何逼问也无果,自从江霜序被关在这宫里,他次次来次次吃闭门羹。
后来时间久了,江重景也就逐渐不过来了,只是他心中仍有疑惑,不愿意相信他的哥哥当真能做得出此等谋逆之事。
宁悠然之前担心宁烟在霜华宫过得不好,悄悄向江重景打探过几次,也心之江霜序为人品行正值。
只是有一点,她怕宁烟过来会受他的欺负。
宁烟听了宁悠然的想法,顿时便乐了。
她怎么可能会受欺负?
江霜序受她的欺负还差不多。
还有这人品正直她没看出来,性子闷骚是真的。
“阿姊你放心,他待我很好,霜华宫里里外外的东西都由着我摆弄,今日没瞧见他是在后院莲池里挖藕呢。”
宁悠然睁大了眼睛,“挖藕?!”
江霜序怎么说也是矜贵之人,早几年他领兵出城时宁悠然曾瞧见过一眼。
那时的江霜序恣意潇洒,身披铠甲骑在马上,手里那一柄长枪熠熠闪光,眼神锐利锋芒,是全城百姓眼中的守护神。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撸着袖子挖藕的场景。
若是宁悠然知道江霜序霜序何止是撸起袖子,而是直接赤裸着上身,只怕更要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