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发出疑惑：“文创街？那地方不是没什么人吗？去那边能买什么？”
宁烟目光飘到站在一旁的周听肆身上，努努嘴道：“赔他衣服，他自己选的地方。”
周听肆十分配合着嗯了一声。
宁烟之前把弄脏周听肆衣服的事情告诉过安易。
这话一说出来，安易顿时明白过来，甚至还有点惊讶。
她一早就看见周听肆身上的短袖，价格少说也要四位数，他居然会主动要去文创街买衣服？
安易直呼好家伙，这不是在给小烟省钱还能是什么！
嘶，大意了，都给她磕！
呜呜呜~是谁被甜齁了她不说。
这下不止是安易，就连蒋知都有些目瞪口呆，清澈目光中透着几丝愚蠢，看向周听肆问：
“肆哥，你真要去那边啊？”
周听肆侧目，嗓音淡淡：“你有意见？”
“怎么会！”蒋知急忙掏出手机，一边麻溜点击打车软件下单，一边把手机屏幕举起来给他看，扬声反驳：“你看，我车都打好了！”
在周听肆身边这么多年，蒋知早就把他的脾气摸透了。
果然见周听肆眼皮跳了几下，一副想揍他又顿住的姿态，扯着唇角像是在看什么傻逼。
蒋知逃过一劫。
车来得很快。
文创街离几人的位置有点具体，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才到。
一行人下车，站在一条旧街巷外。
两侧房屋建筑都上了年头，青砖红瓦，外侧墙壁斑驳，极少数还挂着些爬山虎。
地上铺着青石板，表面已经蔓延出数道裂纹，从街巷口外朝里看去，依稀能瞧见几个老人搬着凳子坐在路边，面前摆着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浓厚的年代感铺面而来。
“你们两个要是去买衣服的话我们就自己逛了哈。”
安易对宁烟嘿嘿一笑，疯狂给那边的蒋知使眼色。
蒋知get到安易的意思，两个人相视一笑，一溜烟跑没影了。
“哎，你们......”宁烟张了张口，感到些许心累。
“随他们去吧。”
周听肆弯唇，站在她身侧，举起手机对准街巷，“咔擦——”拍了张照片。
宁烟回神，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时觉得新奇。
周听肆察觉她注视自己的目光，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有。”宁烟摇摇头，轻笑，“就是觉得你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
毕竟对方是个活了一百二十年的吸血鬼，应该见过不少大场面才对。
这条街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听肆眉梢微扬，但没解释，而是收起手机，垂眸弯下眼尾。
“走吧，进去逛逛，顺便把债还了。”
宁烟听出来对方是在揶揄自己，脸颊鼓起，顿时有些牙痒痒。
周听肆忍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长腿一迈，先宁烟一步进了街巷。
两人一边逛一边找买衣服的店铺或摊点。
“这家怎么样？要不进去逛逛？”
宁烟指着右手边一家卖衣服的店铺问他。
周听肆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扫了两眼，一时没接话。
衣服店的老板娘正站在门外嗑瓜子，听见宁烟声音抬头，在注意到两人的相貌后眼睛明显一亮，当下热情招呼着：
“小帅哥带你女朋友进来看看呀，都是季度新款，我上个星期才去进的货，小裙子都便宜的很！”
“女朋友”三个字让宁烟欲言又止。
反倒是刚才还沉默的周听肆来了兴致，对老板娘问：“您这儿有男装吗？”
老板娘脸上露出少许为难，“哎呦，男装还真没有，我们是女装店。小帅哥要不进来看看，给你女朋友买几件？”
“不用了。”周听肆顿时没了要进去逛的打算，抬脚就要走。
老板娘扯着嗓子对二人喊，“真不来看看啊？都很便宜的！买了绝对不亏！”
“真的不用了姐姐，我们今天出来主要是买男装的。”
宁烟笑着对老板娘解释，察觉到已经走出好几步的周听肆，急急忙忙跑过去。
“没事，我们再逛逛看吧，今天一定给你选到满意的衣服。”
宁烟仰头安慰。
周听肆垂眸，“当真？”
“当然！”
宁烟丝毫没有迟疑。
周听肆掩下唇边的笑意，故意绷着脸，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逛。
逛着逛着，宁烟就有点后悔她刚开始答应的那么斩钉截铁。
他们后来又遇到了几家卖衣服的服装店，要么就是只卖女装。
极少数卖男装的，周听肆进去转了一圈就又出来，没有一家待着能超过两分钟。
问就是不合眼缘。
眼瞅着身旁的女孩儿由一开始兴致勃勃变得萎靡，周听肆突然很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头顶。
他这么想着，行动却先一步快过于自己的思维。
宁烟在对方手指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浑身紧绷，像是只炸了毛的兔子，一下窜出半米远。
“你，你干嘛？”
她用手摸着头顶，瞪着眼睛，似乎是在控诉。
周听肆察觉到她的排斥，眸色黯淡一瞬。
“抱歉，你刚刚头发上有东西。”
他第一次对她说了谎，来掩盖自己的越界。
宁烟慢吞吞把手放下来，靠近两步低头，“那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
“哦。”
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僵硬。
宁烟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逛。
没走一会儿，两人又看见一家服装店，服装店对面是个画画的小摊子。
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桌上摆着各色颜料，支了张躺椅，手里摇着蒲扇眯眼，看上去十分惬意。
宁烟正要带着周听肆去服装店转转，蓦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会画画吗？”
没太懂周听肆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但是画画，她可太会了。
“会一点。”宁烟谦虚道。
“好。”
周听肆点点头。
他拉着宁烟进店，二话没说直奔挂T恤的一排，照着自己的尺码，从里面挑了件纯白色。
“你不再挑一件吗？说好的赔你两件。”
宁烟见他这么快就选定，忍不住出声。
周听肆看向她，“另一件可以换成其他形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