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整个董事会连夜决定合资拿下西郊这块地,因为要保证谈判绝对妥当,又在原有资金的基础上加了一亿。
江父一大早带着连夜起草的合同就来了李氏集团,生怕他来的晚了一点就会错失良机。
不过让江父觉得幸运的是,李总看了一眼他们初步的合同,又在听到他们的金额后当场就敲定了下来,这会儿在走廊上遇见祁晏之他们,已经是江父签完合同后了。
“啧,不好意思啊祁总,商场嘛就如同战场,从来都是优胜劣汰,靠钱说话。”江父丝毫不掩饰自己刚刚挖了祁晏之墙角的愉悦,大言不惭道:
“祁总放心,等过几天我们正式的项目规划出来,自然是会给祁总留一份的。”
“哦?那还要多谢江总了。”祁晏之姿态放的挺拔高傲,一双黑瞳闪着熠熠的冷光,像是在引猎物入陷阱的高端猎手。
“不知道江总准备用这块地做什么呢?”
江父差点要把墓地的事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宁烟说过这是祁晏之的主意,立马刹住了车,尴尬且神秘的对祁晏之笑了笑,含糊不清道。
“就是那些个年轻人的东西嘛,稀奇古怪的,等到时候项目落实,祁总就知道了。”
祁晏之眸光动了动,藏住心中的异样情绪,看似客套的点了点头。
江父走后,一直在角落里观察着的李总才敢走上前,对着轮椅上面色阴沉的男人恭敬的喊了一声祁总。
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内。
瘦削纤长的手指挑开那份还残留着墨味儿的合同,狭长的凤眸微眯,看着合同里的内容轻微出神。
“十四亿?”
李总迫不及待开口:“祁总您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我都呆了。就这块地当时放下来的时候也不过才花了我五亿,您当初说七亿收的时候我都嫌多!
毕竟祁老爷子是我们李氏内部隐藏的大股东,这笔钱说来说去都是咱们一家人的,结果没想到,来了个送钱的,直接在我本金上翻了三倍!”
李总说到激动之处唾沫横飞,足以可见他内心对江父刚才送钱的举动有多么震颤。
李氏并不是K城本土的家族企业,也是这二十多年以来才逐渐发展成为k城数一数二的集团。
但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
李氏的创始人年轻的时候曾受过祁老爷子资助,就连创办公司的资金都是祁老爷子给投的,在李氏集团,祁老爷子这边占股比重最大,也拥有一票否决权。
这些年来,李氏发展也逐渐壮大,与官场政客交接甚密,这也便是祁家有意要隐瞒这层关系的原因。
所以,原先西郊的这块地,说是李氏卖给祁家,不如说是两家打掩护,借此拉投资实现双赢,不论开发权在谁手里,最后赚钱的人还是他们自己就是了。
江父这样一来,项目先还没开发,倒让他们白捡了九亿回来,这说什么都是赚的。
只是……
祁晏之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他知道江烟读的是金融,没有实战对于一些细节方面不知道如何掌控就算了,但对于江父的报价怎么会这么离谱?
他之前试探的问过江父准备要开发的项目,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听起来也不太像是要做度假村的样子。
难道说,她没有把从他这儿知道的“真实”消息说出去?可是为什么?
祁晏之那颗早上还冻成冰疙瘩的心此刻突然有了一丝裂缝,想到他临走前少女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以及满脸的委屈,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祁总,您看这合同签都签了,那我们后面……”李总看上去有些为难,但语气却是期待的。
祁晏之回过神,自然也没错过对方话里的隐藏之意,“既然以你们名义签了合同,那就你们跟吧,项目定下来之后跟祁氏确认一下。”
李总就等祁晏之这句话呢,刹那间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借着工作的名义,想要请祁晏之吃顿饭。
男人刚想拒绝,手机便响了。
电话那头,是祁老爷子不容拒绝的声音,控诉他成家半个多月以后一趟也不回来,独自留他这个孤寡老人一人在家寂寞孤独冷。
“我不听,反正你今天晚上把其他事情都给我推了,回来吃饭!听见没有?”
祁晏之无奈叹气:“知道了。”
挂断电话,不用再等祁晏之多说,李总也能看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时也不好再留。
下午大概五点多钟,一辆布加尼威龙缓缓驶入祁家老宅。
宁烟正和祁老爷子在不远处的花丛旁修剪枝桠,看见祁晏之从车上下来,不由得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这男人早上还对她冷冰冰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结果快到中午的时候,好感度又涨了10%。
呵,这就是男人。
祁老爷子笑眯眯看了宁烟一眼,“和晏之吵架啦?”
宁烟表情有些许不太自然,别扭道:“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
宁烟辩解道,抬眸看见张特助推着祁晏之缓缓向他们走来,男人依旧是能冻死人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太一样了,似乎带着点疑惑。
“爷爷,我渴了先进屋喝点水,过一会儿再来陪您。”
祁晏之刚到距离宁烟与祁老爷子三步远的地方,就见少女对着他的方向猫瞳微瞪,但只是一瞬间便甩过头去,当着他的面走了。
她好像生气了。
祁晏之暗自猜想,心底里原先的那种复杂又开始被牵引出来,带这些异样的情绪。
现在事情尚未定论,他也不见得就是错怪了她。不过她刚才生气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你看看你,把人都气走了还在这笑!活该人家小烟不想理你!”
祁老爷子的话使得祁晏之微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现在的嘴角是翘着的。
而且,弧度还不低。
笑意僵了僵,祁晏之极力忽略掉这些自己突然出现的奇怪行为,控制住自己的心思,不再去想关于宁烟的事。
祁晏之问:“您今天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你小子!”祁老爷子将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不高兴的把头一扬,“怎么?没有事情我就不能喊你回来吃饭啊?我就是想你跟小烟了,想跟你们一起吃个饭,你也要嫌弃我是吧?”
“不是这个意思。”祁晏之感到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