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很是疑惑,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夫人不准备和少爷住一起吗?”
宁烟笑道:“突然一下还有点不太适应,我先睡几晚客房吧,后面再慢慢来。”
“哎呦,那这可就麻烦了。”杨婶暗叹了一声。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夫人你没看过这房子不知道,之前装修的时候老爷子特意叮嘱过尽量把能用的房间都用了,这客房当时也只留下了一间。”
杨婶抓起地上的行李,一边带宁烟进屋上楼查看情况,另一边又继续给她解释。
“我们原以为您和少爷肯定是一间房的,加上这几天要忙的东西有点多,那间客房就暂时被我们当杂物间用了,夫人要是想今日搬过去,可能来不及呀。”
宁烟看着把自己带到二楼,掏出钥匙打开客房门的杨婶,心里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狐疑。
可当门开的时候,里面确实如她所说都堆放着杂物,而且看数量还不少,收拾起来确实是个大麻烦。
眼角抽了抽,宁烟犹豫道:“那……我今天先和祁先生住一间吧,你们收拾好了我再搬进去。”
刚才还无奈摊手的杨婶一下眉开眼笑,“那行,那我就将您的行李放主卧了,那主卧地方大着呢,里面专门给您开了衣帽间,夫人肯定会喜欢的。”
这话说完,杨婶便提着行李去忙活了。
宁烟唇角弯了弯,准备下楼告诉祁晏之这么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处,杨婶从一旁的拐角悄悄伸出头,先是捂嘴笑了一会儿,然后麻利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您之前交代的我都记着呢!有我在,那少爷和夫人必须住一间!”
“哎,好好好,我瞅着夫人应该是没察觉出来什么,我办事,老爷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电话那头,祁老爷子满意地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看您这表情,应该是清园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刘叔一脸姨母笑,八卦的问道。
“可不是吗,还好我提前防了一手,啧,这俩孩子呦。”
祁老爷子的笑意在看见刘叔手里的药时全然消散,顿时嘴巴一撇,脸上不太高兴。
“老爷子,您正事办完了,现在吃药了吧?”刘叔把药片分好递过去,很关心的口吻,“您又不愿意住医院疗养,那就更应该好好吃药。昨日家庭医生不是都说了吗?这药不能断的。”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祁老爷子无奈,只好接过药就着温水服下去。
“你说我都这样了,住不住院或者吃不吃这药有什么作用?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我就是怕晏之到时候……”
话说到这里,祁老爷子便止住了声。刘叔很默契的没有接着问,可眼睛却已经红了。
清园别墅内——
进到卧室的宁烟才真正明白了杨婶那句对她说会喜欢这间卧室的原因。
因为这间卧室实在是太大了……
卧室打通了左右两个原本的客房,巴洛克家具布置奢华。
集浴室、衣帽间、家庭影院等为一体,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尤其是办公区后那一大片落地窗,刚好能看见别墅后面的泳池。
宁烟之前还想再矜持一下的想法彻底被淹灭。
“你刚刚要说什么?”
祁晏之盖着毯子的腿上放着台笔记本,两只手还保持着敲键盘的姿势,抬眼的弧度很是漠然。
宁烟被他这么一问瞬间回过神,视线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又落到男人脸上,故作矜持状。
“刚刚杨婶和我说唯一的一间客房被当成杂物间了,我今晚可能要和你一起睡卧室里……”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提到要跟他同住一间的时候脸颊都红了,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躲闪,像是被藏进云雾里的星星。
祁晏之落在键盘上的指尖下意识蜷缩,碰巧按到删除键清空了行字。
男人目光暗了暗,沉默着将指尖挪开,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来情绪,“随你。”
宁烟暗自勾唇,脸上却像是松了口气,语气轻快,“谢谢你呀祁晏之,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男人因为她称呼的突然转变而产生些许异样的情绪,薄唇动了动,吐出来几个冷漠的字。
“江小姐想多了。”
“噗嗤。”宁烟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意识到后急忙捂住嘴巴,微微上扬的眸子正对上祁晏之疑问的目光。
少女眨巴了几下眼睛,把手放下来的时候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像是有些尴尬。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笑出来的。就是觉得,如今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是喊我江小姐,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不然……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就叫我江烟好不好?”宁烟眉眼弯弯,往他身旁又靠近了些,俯下身时的动作优雅至极,眼底温澈透亮纯粹万分。
祁晏之呼吸顿了一秒,面无表情的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宁烟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清园的晚饭准备的很是丰盛。
杨婶手艺很好,绕是平日对很食物挑剔的祁晏之,也难得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优雅地用着饭。
反倒是坐在对面的少女眼睛明显亮了很多,每夹一道菜都露出十分幸福满足的表情,好吃到恨不得要将整个筷子都吞下去。
祁晏之视线从少女脸上又落到眼前的菜上,幽暗的眼底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晦涩。
不知道为什么,看宁烟吃饭这么香,原本他感觉勉强能入口的菜肴也突然变得有滋味了起来。
大概……是错觉吧。
“夫人看上去很喜欢我做的饭呢。”杨婶看着意犹未尽又盛了半碗米饭的宁烟忍不住感叹着。
宁烟由衷夸赞:“杨婶你做饭真的太绝了!江家的饭可难吃了,天天晚上吃草,吃的我脸都要绿了。”
杨婶有些惊讶,“吃草?”
“就是沙拉啦!说是什么健康生活,你说这偶尔吃几顿还行,天天吃谁受得了?”
宁烟气鼓鼓的扒了口饭,余光看见祁晏之才动了一半的米饭,忍不住顺手又剥了只虾丢进他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