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默默整理衣衫，绑好头发，戴上手镯，变回翩翩美少年。
她心头郁闷，红翎在她身边拱来拱去，她也不想理会。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灰飞烟灭的，我们的命已经绑在一起了。”
红翎可怜巴巴嘟囔着。
“灵皇？呵。”千羽嗤笑，她都没听说过这片大陆上还有灵皇这种生物存在。
“你知道九玄大陆现在灵气浓度有多低吗？你知道当今世界修炼难度有多大吗？你知道普通人从灵士修炼到灵宗一般需要多久吗？”
她就不说什么灵皇，单单一个灵宗境界，一般人没有百十年以上努力，免谈。
十年修到灵皇，他是在开玩笑吗？
红翎缩缩脑袋，自知理亏，小声辩解。
“可你不是普通人啊，你现在体内有七海轮，还身负融天灵脉，不尝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可以，你难道不想变强么？”
“我是想变强，但不想自取灭亡。”千羽叹了口气。
她确实想变强，迫切想要变强，也确实很感谢红翎帮她破除体内的灵脉封印，让她可以踏上修炼一途。
但是任谁被安上这么一个匪夷所思，而且不达目的就得死的要求，相信都不会太乐观。
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红翎眼神恍了恍，小脸上都是黯然，泫然欲泣。
“我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容纳七海轮的灵脉，只有七海轮宿主体内形成的幻海空间，才能容纳我进入修炼。”
他抬头凝望着高耸的洞顶，语气更加低落：“那封印一直压制着我的修为，不让我疗伤，也不让我出去。”
他又低下头抱紧自己膝盖，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你再不出现，我恐怕就要陨灭了。”
他语气忧伤，连“本君”都不说了。
“你说这封印不让你出去，那我前些天在外面怎么会见着你？”
不仅是在封印外面，几天前她还在陵光森林外头见着了他。
“你见到的根本不是我的本体，而是我的神魂分身！你上山那天我就感应到了。”
说着又有些生气：“我拼尽了全力去见你，你还不肯跟我回来！”
他眼眶泛起红：“我都那么讨好你了，我从来没对谁那么好过！你都不愿意跟我过来看看！”
废话，你小小年纪，就跟个人贩子似的，谁敢跟你走？千羽在心底吐槽。
“你知道我出去一趟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使出一次分身要耗费多少神魂吗？你知道神力透支有多痛苦吗？”
所以前几日他才会突然消失不见，是因为神力透支？
“我差点就等不到你了！我一个人过了那么久，没人陪我说话，没人陪我玩，一个人都没有！”
红翎小嘴一瘪，泪意翻涌：“东西也不好吃，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不信我！”
“哇”一声哭出来，宝宝心里苦。
千羽被脑中悲怆情绪扰乱了心神，竟然也跟着酸楚心疼起来，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安慰他。
“行了，我也没说不答应啊，你一个洪荒圣灵，上古神明，活了该有几万年了吧，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羞不羞？”
说着给他递了块手帕。
红翎接过，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带着鼻音抽噎着。
“我伤得太重，不得已只能动用涅槃之火重生，心智和身体倒退回幼年期，才得以保存性命。”
千羽心中讶异，他竟然伤得如此重，到了需要涅槃重生的地步。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天知道受了多大罪？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现在还太弱，知道了也没用，徒增烦恼而已。况且一两句也说不清，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红翎站起身走到那堆杂物跟前，蹲下开始翻看：“你把这些都带上，保不准以后用得上。”
他将那些看起来不是啥用场的东西一股脑都塞给了千羽。
“这个，很有用，外头应该都没有。这个好像有点坏掉了，有空我来修一修，这个你暂时用不了，反正先拿着……”
他一边翻找，一边喃喃自语：“啊，还有这些，这是我自己种的，留着做个纪念。”
那一堆东西，除了一些明显看起来是法器，还有各种灵石宝矿、兽丹灵草。
灵草都装在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里，可以储存鲜物，内部空间要比聿风给她的锁灵盒大不少。
还好千羽储物镯空间够大，不然这一大堆东西还真塞不下。
“还有这几个蛋。”红翎伸手一指，“一起带上。”
关键时刻还能给他当储备粮。
“这都是什么蛋啊？”千羽好奇地抱起其中一枚蓝色的兽蛋。
那蛋通体莹蓝，蛋壳上覆着羽毛样鳞片，触手冰凉。
“不记得了，不是魂兽就是元兽的吧。”红翎不在意道。
“我偶尔用分身出去活动时会顺手拿几个回来留着吃，反正这林子里也没啥厉害妖兽，无聊死了。”
“……”千羽嘴角抽搐，心想这林子都让你霍霍得差不多了吧？
她打量着这些蛋，一共四个，每个颜色大小外观都不一样。
“妖兽蛋不能直接放储物镯吧？”
“我给你的那个袋子好像能装活物。”
千羽有些惊讶，她还没听说过有储物空间能装活物呢。
“你当然没听说过，本君的东西，也是那些寻常物件能比的？”
他又开始得意扬扬，幼嫩外型配上老气横秋的口气，倒是有趣。
千羽忍不住神兽撸了把毛茸脑袋。
这回红翎没躲，也没叫嚷“男人的头摸不得”。
只是补充道：“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袋子，我带来的东西都坏得差不多了，这地方灵气不够，很多东西都用不了。反正你装着就是，坏了大不了就扔了。”
红翎毫不在意，对他来说，只是果腹口粮而已。
马上就能出去了，出去以后，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想想都开心。
千羽有些疑惑，他口中总是说“这地方”，指的应该是这片大陆本源之力衰微。
难道他是从什么高灵气浓度的地方而来？
红翎没有给她解惑，只是催促道：“快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了。”
“怎么出去？你带我飞出去吗？”
红翎摇摇头：“我为了使出神魂分身出去见你，神力已经不够了，还得留一些待会儿破除封印，一会儿我让狗子带你上去。”
狗子又是什么东西？
千羽灵光一闪，该不会是那头长着翅膀，把她丢下来的巨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