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国六十四代大名,也就是犬若丸及其兄长伯藏主的父亲,野心勃勃,为了脱离岩堂幕府的控制而发动兵变。
其在战争中身负重伤,战事陷入不利局面。
伯藏主为了寻求传说中能给白狐国带来福运的绿石而前往中原。
犬若丸则见形势不妙,暗中勾结岩堂将军,发动叛乱,弑父夺权。
犬若丸因平息叛乱而受到嘉奖,获封白狐国六十五代大名。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很有眼界,很会把握机会,且心狠手辣之人。
而斋藤见到犬若丸,更给他加上了沉稳、隐忍、城府极深的评价。
犬若丸深沉且优雅,听斋藤汇报说,除了他成功逃脱,其他五名精锐武士、忍者全军覆没。
且一揆被迅速平息,根本没能达到既定目标,可以说是一次不成功的行动。
犬若丸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宽慰斋藤几句,让他下去休息。
而这个休息时间,并没有很久,半日加一夜,
目标仍是河野国,不过这次改成了渗透河野国的造船厂,伺机进行破坏。
就像发动一揆一样,犬若丸没有给斋藤具体的任务目标,不要求斋藤必须做到怎样的程度。
犬若丸确实不希望斋藤做得太过。
一是神风营已经给出警告,斋藤这属于顶风作案。
二是犬若丸并不希望河野国遭到太大的破坏。
两国是世仇没错,但犬若丸并不希望世仇继续延续下去。
倒不是他宽厚仁慈,而是再互相斗下去,太影响发财了。
双方都专精造船,说是竞争对手,但现在整个东瀛都在筹备入侵神州计划,幕府的订单飞雪似的落下来,别说两国,就是东瀛所有的造船厂,都足够分这块蛋糕的。
那么何必因为互斗而耽误发财?
两家互拖后腿,订单都被别家拿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但犬若丸还不得不跟河野国斗。
因为他无法跟河野国和解。
一是河野国国主贪婪狡诈狠毒,主动释出善意,只会被对方狠咬一口。
二是岩堂将军很厌恶河野国主。
东瀛的权力架构,乃是天皇至高无上,但天皇年老力衰,真正掌控权势的,是岩堂幕府。
岩堂将军身兼太政大臣与征夷大将军两职,是东瀛权势最大之人。
其后是太宰真田龙政,与岩堂将军政见不合,并与其分庭抗礼。
再其后是神风营大将,军神·源武藏,他本应是岩堂将军的直属麾下,但身为神遗一族的源武藏,与天皇关系密切,地位超然,对岩堂将军听调不听宣,时常暗中与真田龙政合作,对抗岩堂。
河野国主就是真田龙政的盟友,也是对抗岩堂将军的急先锋,除了不发动叛乱,处处和岩堂对着干。
与岩堂合作的犬若丸,就要不停的跟河野国对着干。
犬若丸不是没想过进言,但岩堂阴险刻薄且自私,是他力主发动入侵神州的战争,但那是为了增加他的战功和威名,从而压制真田龙政,他不会为了大义而让自己吃亏。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岩堂将军一直拿捏着犬若丸。
犬若丸的大名身份,是岩堂将军封的,并没有天皇的诏书,也就是犬若丸至今仍不是名正言顺的国主。
犬若丸就要处处受岩堂将军的制约。
故此岩堂将军的要求,犬若丸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绝不会用心去完成。
除了入侵神州的计划。
岩堂将军要开疆扩土的功绩压制真田龙政,犬若丸也要用战功获得岩堂将军乃至天皇的奖赏,获得大名诏书。
而且他兄长不是流落中原么,若能将其找到并灭除,他就算不能名正言顺,也无人能与他抢大名之位了。
斋藤刚从河野国回来,就又要前去执行任务。
河野国和白狐国,全都接了幕府的大订单,河野国的造船厂,正在同时建造两艘战斗龙艇。
而且据说河野国研发出了最新的铸炮技术,可将火炮的射程提高一成,岩堂将军索要这种技术,被河野国大名硬顶回去。
岩堂将军因此大怒,非要给河野国一个教训。
犬若丸才会做得过分了一些,引来了神风营的警告。
犬若丸对搞破坏不怎么上心,却有点想要得到河野国的技术,但也没抱太大希望。
他不是很看重这项技术,某人却表示,自己最重视技术了。
东瀛的火炮技术源自于神州的火药和冶炼等技术,神州都是各门派用来制造暗器和兵刃,互相之间没有交流,东瀛却将技术整合,研发出强大的战争兵器。
冰山造船厂。
厂主冰山以造是河野大名的妻舅,精明强干,深受器重。
这是一个极度认真的工作狂,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都是在工作。
而且他的工作关系着河野国的命脉,河野国主为他配了十名武士和十名忍者,明暗双重严密保护。
但并不是不好下手。
因为应酬也是冰山以造工作的一部分。
并非单独一个造船厂,就能将船打造出来,而是需要大量的供应商。
而且运营船厂,也需要和河野大名麾下的官员搞好关系。
深夜。
冰山以造刚刚结束今晚的最后一场应酬,正从街回返造船场。
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行人,武士挑着灯笼,前后护卫,暗中有忍者随行。
冰山以造坐在轿子中,浑身酒气,面色通红,但一双眼睛仍很明亮,酒精影响了他的五感,他却习惯了在醉醺醺的状态下,继续思考。
轿子忽然停下,前方几声吆喝,跟着一阵刀剑碰撞的鸣音,刀剑划破衣衫、切开肉体的声音、闷哼声,接连传来。
冰山并未惊慌,他不是
掀开轿帘,就见护卫头领已经满身血腥气的过来,“大人,有一群地痞拦路,已经被我等打发了。”
“嗯。”
冰山看看几个护卫正将几个浑身鲜血的家伙往路边抬,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无人发现,一团水银悄声无息的流入轿子中,在冰山再次闭目沉思的时候,无声流动到他的肩头,跟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刺入他的耳中。
冰山顿时翻了白眼,一阵哆嗦,随之睁眼,两只眼球各自转动几下,便恢复了正常。
不多时,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未按照之前的设想,准备明日要处理的公务。
而是打开了一面墙壁中的暗格,再打开其中一个金属盒,取出了一本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