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农场里!
乔连成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工作,回到房间开始秉烛夜读。
学习了一会,忽然被某个证明题给难住了。
他拧了拧眉头,站起身就想要找沈如眉给讲讲。
到了门口才想起来现在是晚上了,人家估计都睡了。
挠了挠头,乔连成郁闷地坐了回来。
之前要专心做题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不用做题了,他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想媳妇了,好想好想的那种,也不知道绾绾现在到哪里了。
乔连成发了一会呆,眼角余光瞟见了旁边的一个小本子。
那是他拿了课本后,姜绾特别送给他的。
乔连成迟疑了一下,将那个好看的小本子拿了过来,打开,然后拿着笔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一句话:
“老婆离开的第二天,想她!”
这句话写完,似乎想到什么,他又在页面的最
“媳妇,绾绾!
这边刚画完,外面响起了小蔡的声音。
“老大,你快去看看吧,那些小屁猪又闹事了!”
乔连成皱眉,将本子认真地放好,藏起来,开门出去了。
小屁猪就是猎户村那些野猪的二代。
如今都已经满地跑了,但是,野猪身上的野性也慢慢体现了出来。
这些小东西上蹿下跳,甚至不在乎白天晚上。
不说横冲直撞也差不多。
乔连成对此也很头疼。
跟着小蔡到了猪圈,就见这些小猪在叠罗汉,一个踩着一个的肩头,两个前蹄子搭在墙壁上,就这么叠下来差不多快要到墙顶了。
这是要越狱吗?
小蔡一脸委屈:“老大你看看这咋办,这些小东西都要翻天了啊!”
乔连成一脸青黑,忽然想到了姜绾闲聊时讲过的好玩事。
姜绾说的是她以前养过一只猫,白天猫睡觉,晚上各种蹦跳,在她的身上反复地踩踏。
最后她想了一个招,每天要睡觉之前抽出一个小时和猫各种玩闹。
猫累瘫就睡着了。
乔连成的眸子蹭地亮了:“训练它们!”
小蔡一脸懵逼:“啊?”
乔连成道:“它们不是各种蹦跶,那就把它们当成士兵训练,消耗它们所有的力量,看它们还怎么折腾。”
左右绾绾不在,他一个人也是想念,不如训猪吧!
小蔡:“……”
估计不是他疯了,就是老大疯了。
把二代野猪当做士兵来训练,这不是闹呢!
可他还没想明白呢,乔连成那边已经拿着树枝开始驱赶那些小野猪,开始他的训猪试验。
火车上,晚上九点多,车里不少人都睡着了。
高翔身边那个少年走过来很严肃地喊:
“高同志,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这会高翔正在给姜绾讲他年轻时候下乡的事。
姜绾听得聚精会神,忽然被打断,两人齐刷刷看向了少年。
高翔几乎想都不想地拒绝:“你先去休息,我挺好的,还要和小姜同志再聊聊。”
“说起来,要是我有孩子,怕是也和小姜同志一般大了!”
姜绾笑了笑:“您是该去休息了,心脏病最忌讳休息不好的!”
高翔蹙了蹙眉头:“那我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少年不乐意:“那怎么能行,我和列车员同志特别给你补了卧铺票的,你快去休息!”
姜绾这时候也劝他去休息。
高翔却固执地不肯答应。
最后少年无奈,只能转头去找列车长,又补一张卧铺。
“我是病号,万一我犯病你不在咋办,你得和我一起去!”
姜绾哭笑不得。
不过白捡了一个卧铺,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呢。
最后就在高翔的强烈建议,和少年一脸的苦相下,带着姜绾一起去了硬卧车厢。
不过因为是后补的,他们睡的不是正经的卧铺,而是给列车员准备的内部铺位。
进去之前,里面都已经睡了,他们只能打了手势,闭着嘴进去。
好在补的铺位挨着,高翔翻身就能看到姜绾。
虽然还是很兴奋,但高翔的精神也的确有些疲倦,挨着床铺很快睡着了。
这一晚,姜绾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回到了上辈子的少年时期。
梦有些杂乱,都是和上学有关的小事,那些事情里都有她上辈子的父亲,当姜绾从梦中惊醒时还奇怪自己怎么会梦到他。
但是当她睁开眼看到对面还在熟睡的高翔时。
整个人都愣怔了。
那张脸,居然慢慢地与姜绾梦里时年轻的父亲重合了。
难怪她感觉这张脸这个轮廓是那么熟悉,原来,那是小时候的父亲。
如果不是她的这个梦,还压根不会想起来的。
只是,为何和父亲那么酷似。
姜绾愣愣地看着睡梦里的高翔,心里五味陈杂。
父亲是个胆子很小还很多疑的人,但脾气却火爆得很。
她成年之前,父亲经常会在酒醉后对她和母亲打骂不止。
平时他对母亲也是诸多不满,各种看不上,两人能坚持几十年不离婚简直是奇迹。
那时候,她是怨恨父亲的,父女两个的关系更是在她成年离家后陷入了冰点。
一直到某一天,父亲不远千里来找她,见面时给了她不少的东西,还特别拉着她去吃饭。
吃饭时,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没经验,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后悔,但一切都无法重来了!”
那一次,姜绾咬着唇没吭声,过去那么多年的折磨,怎么可能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姜绾的心神够坚定,光是那么多年原生家庭的折磨就足以将她逼疯了。
那一顿饭后,她还是亲自送父亲去火车站。
但就是那一次,一辆货车疾驰而来,父亲为了救心神恍惚的她将其一把推开。
自己却滚进了车轮里。
若是说起父亲的缺点,她能坐着不动地方说一个上午。
可最终,当父亲在她的面前死去时,她所有的怨恨都不重要了。
说起来,这些是很久的事了。
久远到仿佛过了一辈子。
这时候,高翔醒了,睁开眼,当看到姜绾的刹那先是一喜,又很快惊慌起来:
“慧芳!”
“不,是小姜同志,你怎么哭了?”
姜绾微愣,伸手擦了擦脸颊的泪水,现在才知道,方才居然不知不觉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