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苦笑着,喝进去的葡萄酒,明明是甜的,变得又苦有涩。
她伸手指向天空:“你看天上的星星,有些会连成一些形状,你出生的时期,正对着是双鱼的形状,这个时段出生的人,自带浪漫,重感情,对另一半一心一意。”
楚夕只是解释了一下,宋子文便明白了。
“原来你说的是星次,我出生时期是降娄。代表植物的茎,会不停的给果实送养分,大公无私,所以家里人允许我东奔西走。”
嗯?星次又是什么?跟星座一样吗?
楚夕想了想,了然,应该是古代自己的星座,要说研究星星,古人才是永远滴神。
她忽然笑了,发现跟宋子文有了一些共同语言。
“你真厉害,连这个都懂,根据星次,八卦,你能知道自己的前程和婚姻吗?”
宋子文无奈的苦笑:“这种事,命中注定,不想知道。”
楚夕也笑:“你今年都二十多了吧。还不成亲,家里人不催吗?”
古代人成亲早,像宋子文这个岁数,孩子都会背诗了。
宋子文眼神炯炯与楚夕对视:“我用颠簸换自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跟她过一辈子。”
果然是双鱼座,恋爱脑。
楚夕也喜欢双鱼座的男人,痴情还会制造浪漫,与她这种理智中带着一丝冷清的女人互补。
“那被你喜欢的女人,嫁给你是真好。”
宋子文看着楚夕落寞的神情,有些担忧:“怎么,你跟盛大人在一起过的不好吗?”
楚夕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吗?确实好,盛凌云喜欢她,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
可是楚夕知道,盛凌云喜欢她的前提是她跟他一样是重生的,盛凌云的喜欢里带着对她前世的愧疚。
可惜,楚夕不是前世他的妻子。
况且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不能掺杂别的感情,这样就不纯粹了。
“还行吧。”楚夕总结了一下。
宋子文却敏锐的感觉楚夕的落寞。
“什么叫还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若是将就着过,会亵渎了那份感情。”
楚夕眼眸黯淡了下来,依然倔强:“那就是好,我们俩之间彼此没有秘密,坦诚以待,他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是好。”
宋子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眼光,看向了天空。
心里酸酸的,不得劲儿,但有觉得楚夕说的似乎很勉强。
“看样子是很不错,只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说,有些感受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是啊,婚姻就是鞋子,合不合脚,自己才知道。
楚夕看向遥远的星空,她想起了她的家人,朋友,同学们。
难不成这辈子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吗?
就算是有了喜欢的人又怎样,爱情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她的家人和朋友们永远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楚夕慢慢的喝了一口酒,就在嘴里含着,葡萄的甜,酒精的苦涩掺杂在一起,咽下的那一刻,才知道好不好喝。
夜深了,其他人都回屋睡觉去了。
只有楚夕静静的坐在那里,她换了一张躺椅,可以摇晃的那种,一边摇着一边习惯性的拿着酒杯在手里晃。
夜晚的孤寂像是蜘蛛吐出来的丝,张牙舞爪的把她给缠了起来,涌进她的血管,涌进她的心脏。
同一块星空下,竟然是不同的时空,一时间,楚夕仿佛回到了现代,身后是霓虹灯在闪烁,旁边是朋友们在尽情高歌。
甚至有人在冲她高喊:“楚夕,快来呀,一起快活呀。”
楚夕听到自己清脆的回答:“来了。”
海边晚上很凉,宋子文只是回屋那个薄毯的功夫,就看到楚夕手里拿着酒杯,张开双臂,在海边跳舞。
她赤着脚,在柔软的沙滩上,诡异的舞步,陌生的曲调,旋转旋转再旋转。
海浪阵阵,几乎要把她卷到了海里。
渐渐的,她旋转到了海里,宋子文吓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楚夕,回来,楚夕……”
他放下毯子就去追楚夕,海水涨潮,已经淹没了她的膝盖。
宋子文连拉带抱,把她从海水里拉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躺在沙滩上,却看到楚夕泪流满面的脸。
“楚夕,你喝多了,醒醒……”
楚夕凄惨的一笑,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海里走。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宋子文赶紧起身,拦腰把她抱了回来。
“好,你想回去,我这就送你回去,你醒醒,别往海水里跑,会感冒的。”
楚夕却把他一把给推开,无比清醒道:“我不回去,我要回家,你明白吗,不是那个家,是我家,我自己的家……”
可是望着茫茫大海,楚夕露出一个凄美的笑。
“我回不去了,除非我死……”
宋子文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的冷,他忽然哆嗦了一下,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楚夕……”
楚夕扭头,苍白着脸,对他忽而一笑:“放心,我不会轻易寻死,我这个很胆小,很惜命的。”
转身,她又回到了躺椅上,继续躺着,继续摇着,继续喝着酒。
宋子文缓缓吐出一口气,折腾了一会儿,他和楚夕的衣裳都湿了,他把篝火往楚夕身旁堆了个新的。
等他忙完,却看到楚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拿起薄毯,轻轻的给楚夕盖上,取下她手里的酒杯,却不经意发现,她眼角流出的泪水。
宋子文觉得自己的心猛然被人揪了一下,生疼,疼的窒息。
用手轻轻的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干,宋子文搬一个小凳子坐在她的身旁。
篝火烧的很旺,他扯着楚夕的裙角给烤干了,再烤自己的。
一边烤一边盯着楚夕,不时的给她擦着泪,这一夜,她的泪水仿佛没有停过一般。
天蒙蒙亮,阿达和孙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宋公子,不是要去捕鱼吗?出发吧。”
宋子文照顾了楚夕一晚上,刚趴在椅子扶手那睡着,被他们喊醒,头感觉都炸了。
猛然间,他看到躺椅上空无一人,只有昨天他拿的薄毯,盖在他的身上,心惊的跳了起来。
“楚夕呢,你们看到楚夕去那儿了吗?”
阿达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孙福则指着海边道:“那个是不是夫人?”
宋子文扭头,看到沙滩上,楚夕一边走一边低头找着什么,一鼓作气跑了过去,紧紧拉住了楚夕的手腕。
“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