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一个人做厨子,靠着微博的月例将我们兄妹两拉扯大,如今我们还未能孝敬他,他就······他想进侯府,也是记挂我们呐,可怜天下父母心,您就看在他如此不容易的份上,留我爹一命吧。”
许柔柔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她欲要跪下磕头,却被庆笙一只手提住了。
“许姨娘,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左右官府的决定?你爹养你们长大是不假,可他给李伯下毒亦是真,他自己都扛不住签字画押了,掌柜的也招了,律法如此,我岂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左右律法?”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刘婉微微摇头。
她若当真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她就把自己从侯府合离出去了。
自古以来,就没有体面人家的媳妇合离的先例。
“姐姐,您弟弟刚升了大理寺副使,想要摘出一个犯人并不难啊,姐姐还是在怪我吗?如此不肯帮我。”
许柔柔心想,她都认错来求刘婉了,还要她怎么样?
她心里清楚,一定是刘府上下陷害自己爹爹。
所以她只有朝刘婉低头,舍弃尊严,换刘婉开口才能救出爹。
“律法就是律法,不是我等能左右的,我弟弟升官那是他赈灾有功,他是堂堂正正靠自己本事的,岂能因为你我就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刘婉摇摇头,欲转身要走。
她实在不想同这般愚蠢的人多说什么。
可她一转身,一道严厉的声音便呵斥了她,“站住!”
刘婉回头去看,发现黎氏显然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了。
“你作为正房,难道姨娘有事,你便坐视不管?许姨娘抚养小少爷,那可是侯府这一代唯一的亲生血脉,若你当初抚养了他,不也就没有如今的事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所以,婆母觉得我有那通天的本事,能跟朝廷叫板?能跟律法叫板?”
刘婉疑惑问道。
黎氏脸色又沉了几分,“你手上不是有免死金牌吗?借给许姨娘用用,反正这是先帝赐下的永久金牌,又不是只能用一次。”
此言一出。
在场所有人皆安静了下来。
盼春望夏庆笙等丫鬟还有婆子,纷纷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跪下。
“大奶奶,不可啊!”
“大奶奶三思,免死金牌一出,如见先帝,万不可拿去救该死之人啊!”
“大奶奶···别给···有辱先帝颜面,陛下知道,会生气的。”庆笙弱弱道。
【娘亲,娘亲嗷嗷嗷,不能拿我的宝贝去救三儿的爹,他想毒死李伯伯,以后还会毒死大舅母,害刘府满门抄斩啊,娘亲嗷嗷嗷。】
“不···不给······”夏晚晚爬了过来,勉勉强强直起身子,拿小手摇晃着娘亲的衣裙。
她的奶嘴都掉了也没捡,可见是真的急了。
就连一帮小丫鬟和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黎氏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脸都绿了,怔在原地。
这次,她想起了上次的教训,自己再这样和刘婉对着干,真的不会再出事吗?
许柔柔惨白着唇,她想不通,不过是借用一下金牌救她爹,怎么就那么严重。
又不是不还回来了。
再说了,她偷偷拿去救她爹一个小犯人,难道还会被皇上注意到吗?
谁敢说出去。
刘婉分明是不想救她爹。
她死死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刘婉不肯拿出金牌,她爹怎么办?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谢晋安来了。
“这是?”
“世子,您为柔儿说句好话吧,求求姐姐拿出免死金牌救救我爹。”许柔柔扑通就朝着谢晋安跪下了。
谢晋安忙伸手扶她,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拿先帝的免死金牌救你爹?”
许柔柔疑惑看向他。
他怎么不帮自己?
谢晋安看向黎氏,“娘,你怎么也能胡闹呢!免死金牌拿去救一个狱中之人,万一被圣上知道了,我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难道祖母被永生禁足,这件事还不够教训吗?”
她们明显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他在朝堂上混了几年,他亦是明白的。
皇家威严不可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我······”
黎氏支支吾吾,她现在好似清醒了很多。
因为来之前,许鑫铂在她耳边求她救人,她一时心软,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许是方才被冲昏头了,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
夏晚晚都愣了。
【咦?渣爹怎么会帮娘亲说话呢?】
【你越不想我娘拿金牌救人,那我越要怂恿娘亲拿金牌救人了哦。】
“娘···给···他······”
夏晚晚抱住娘亲的大腿,含糊不清地喊着。
刘婉没有回答。
许柔柔却失望透顶了,她跌坐在地上,无人帮她。
娇弱开口道,“安郎,婆母,我进府那么久了,尽心尽力为老夫人侍疾,用尽心力抚养怀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曾想我已做到这般,侯府还是没将我当自己人,如今我爹被判刑了,你们却袖手旁观,我爹死了,我也不活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往围柱上撞。
“砰!”的一声,额上出现一片血花。
可把在场的人吓惨了。
大奶奶可一句话没说,怎么姨娘就撞柱自杀了?
现场瞬间大乱,盼春几人忙起身护住了刘婉,刘婉亦被吓到,连忙蹲下身捂住夏晚晚的眼睛。
“快!快来人啊!”
“请府医!快去啊!”
黎氏和谢晋安吓傻了,忙蹲下身来查看许柔柔的情况。
当探到她的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
谢晋安看向刘婉,满目的失望之色,他想横抱起许柔柔就走,没想到人太沉,他不得已让黎氏帮忙,将人背到了背上。
急急忙忙往自己院中去了。
事情很快就闹开了。
谢晋秋和钟有艳匆匆来到,各房的主子们,都听到了消息,谢晋安的院子里,来了不少人。
黎氏怀里的谢怀山,抱着黎氏的脖子哇哇大哭,他身上挂着的舍利隐隐发着光,刺痛着在场众人的心。
谢怀山是侯府贵婴,侯府没有哪个人愿意见他哭的。
刘婉也抱着夏晚晚来了,刚踏进院子,就被黎氏冷冷问候,“你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自私不肯帮她,许姨娘也不会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