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各怀鬼胎

下焊,又叫:下汗。

是指通过人工,给牌做记号的所有方式。

而下焊之中,最为高级者,当属盲汗。

普通下焊,是看过牌以后才下,例如:把所有条子全做一便记号,这样一来,自己清楚下一张是什么牌,而对手也能够通过寻找规律,来破解这门千术,为己所用。

而盲汗,则是先下焊,再看牌,这就需要有一定的记忆力和眼力去辅助。

不管对方如何干扰,那几张牌处于什么位置,汗已下好,自己总能找出来,但如果不下焊,一旦牌混在一起,就很难找到那几张被摸过的牌。

再有,若是普通下焊,通常会有一定规律,只要对手找到这种规律,就能够抓千,而下盲汗则很难抓,因为,那几张牌究竟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而对手明知自己在出千,却又无可奈何,弄不好还会气急败坏,这让自己在心理上,便又胜了一筹!

这,便是下盲汗的好处。

不过,下盲汗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只能玩诸如“八方共赏”这种看完牌后,能把牌再放回牌堆里的玩法。

要不然,这汗将下得毫无意义。

……

娃娃脸和娘炮,两人的手上都有点粘,像是涂抹了什么东西。

他们下盲汗,也不多下,只管好自己面前那一亩三分地,这其中的原理,和公鸡叫、狗撒尿有点类似,从本质上来说,都属于一种宣示领地的行为。

13张牌想要叫胡,从理论上来说,哪怕运气不好,知道30张左右的牌,也能够轻松拼凑出一副了。

而对于老千来说,记30张牌,简直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当眼力达到一定境界时,下不下汗都一样。

对于像我和雨儿姐这种,从小练习千术的人来说,哪怕面前是一群在灯光下胡乱扑腾的飞蛾,我们也能够轻松分辨出怀孕的那只,更何况是只在桌子上移动的麻将呢?

第一圈,娃娃脸和娘炮的动作基本如出一辙,只是把13张麻将翻开,将牌码好后,再重新盖上。

而我和光头老汉则不同,我们打的都是暗张。

只摸,不看。

不同的是,手法略有不同。

他喜欢左手抓起5张牌,从右手掌心处来回搓上几下,心中便已了如指掌。

而我,却喜欢双手开工,食指跟中指辅助,用大拇指一张一张摸。

不过,他摸完牌以后会整理,而我,早已养成了不码牌的习惯。

至于花牌,兴许是没抓到手,也可能是大家不想让牌局这么早结束,一张都没换。

第二圈,娃娃脸按照正常思路,不动声色地用13张手牌换13张牌堆里的牌,然后重新码牌。

这么做有个好处,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把牌理清楚,筒条万风花,也能够在牌堆里按照一定规律排列。

因为,每个人码牌习惯都略有不同,所以,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哪怕排成极其规矩的两排,其他人也很难知道,究竟哪张是筒、哪张是万。

而这么做,却有一个弊端。

一旦对手在推牌时搅局,面前的牌被打乱,就连自己也很难分清,哪张是哪张。

所以,这个时候,盲汗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果不其然,第二圈,我们都选择了13换13,以求排列组合最大化,从微表情上来看,大家似乎都对这26张牌不太满意。

看来,想用26张牌就直接完成叫听,确实需要有一点点运气。

可这时,附近一张麻将台已有裁判举牌。

“恭喜108号选手率先完成!”

108,雨儿姐!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想做到这一点,要满足两个条件。

首先得拿到庄家先开。

其次,一、二圈的这26张牌里,已经能够排列出叫胡的牌。

如此一来,到了第三圈开始时,就可以直接换牌赢了。

她无疑撞了大运,但在场绝大多数人却并没有这么幸运。

我们这桌,第二圈结束时,四人面前各摆了26张。

而牌堆里的杂牌,也只剩下40张牌了。

40张牌,4个人如果每人再换13张,明显不够分,而我,恰恰是最吃亏的那个。

因为规则没有限制胡牌类型,也就是说,7小对跟鸡胡同时存在,如果要叫胡,6对就够了。

就拿最不利的情况来说,不连成顺子,避免(147、258、369)十三不靠或(19、19、19)十三幺。

第一圈起手,东西南北中发白,1、2、4、5、7、8万

第二圈手中十三张牌全换,得到1、2、4、5、7、8条,3、6、9筒,东西南北。

此时,已形成4对,第三圈,只要出现新的13张牌,那么,无论何种排列方式,要么与之前的牌形成对子或刻子,组成6小对、碰碰胡的格局。

要么就会连成顺子,达成鸡胡、平胡,或是混一色。

又因七张风字全在,所以,十三不靠和十三幺也很有可能达成。

也就是说,在没有人干扰、把39张牌全记住的情况下,到了第四圈,一定能够通过调换牌的方式叫胡,从而赢得胜利。

但理论毕竟是理论,自己清楚,别人自然也知道。

所以,当第三圈开始时,娃娃脸把13张手牌推倒,重新在牌堆里换回13张新牌,再重新整理一遍以后,争斗就开始了。

只见光头老汉微微一笑,把手中十三张牌全部推倒,然后把娃娃脸刚刚推进牌堆里的牌,一副从上到下拿上7张,一副从下往上拿起6张,放到自己面前,快速打乱。

哈哈!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可真是个老奸巨猾的机灵鬼!

如此一来,他知道了39张牌,而娃娃脸下一把,肯定不能动光头老汉的手牌,只能再去牌堆里重新找。

按理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娘炮只需要照壶画瓢,跟着老头照做就行。

然而,他却不没动老头面前那两副牌,只是把牌轻轻推倒六张,又从杂牌堆里换上来六张。

如此看来,想必他先前已知的26张牌中,应该还差一点点就能叫听,他之所以不动手里那剩余七张牌,应该是想去搏一搏运气。

我用余光一瞥,嘴角微微一翘。

从他那副便秘一般的表情来看,应该没搏到!

这可就便宜了我,当即朗声道:“开花!”

此话一出,各怀鬼胎的三人全都看了过来。

而我,直接从手牌中掏出了三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