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阿生就被两名壮汉带了出去。
我明白,阎王眼这是不想让观众们再见到血腥。
他走到飞机头面前,十分恭敬地一抬手,“夜哥,请吧!”
而飞机头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整理了一下发型,依旧有些得意忘形,大笑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罢,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伸手摸了摸阎王眼的脑袋,再拍拍他肩头,潇洒离去。
而爆炸头则冷静地摘下假发,晃了晃脑袋,甩出麻花辫,在指尖把玩,一脸鄙夷地朝我笑了声,不远不近地跟在飞机头身后。
其实,刚才他们唯一的破绽,就是阿生脖子上的唇印。
起初,我不以为意,只觉得选手中有裁判的女朋友,倒也很正常。
可一想到昨夜,思文姐曾告诉我,这场大会的主办方全是南方蓝道上的大人物,所以,上面决定,为了公平起见,裁判员就由西北柳家指派。
而阎王眼明显不想再得罪人,在他心里,恐怕认为自己早已功成名就,只想安度晚年。
这场海选,参赛人数众多,若是任由裁判抓千,说不定得把整个南方蓝道给得罪个遍。
到时候,恐怕西北柳家也保不住他了!
所以,他应该早就想好了对策,让选手们狗咬狗,互相抓千,如此一来,谁也不得罪,自己还得了一个铁面无私的好名声。
可今晚,他打的这一手铁算盘却被我给打碎。
刚刚离开现场的飞机头,他显然惹不起。
不过,他却并没有让我和三角眼继续比,而是拿起话筒,以参赛人数不足为由,宣布我们同时晋级。
三角眼闻言,兴奋不已。
她本已做好了落选的打算,没想到却因祸得福,获得了进入下一轮的参赛资格。
接着,阎王眼让手下把整张麻将台给搬了下去。
他走到我身旁,附耳低语道:“有些千,可以当众抓,有些千,能抓,却不能公开,包先生,请随我来。”
……
休息室外,被人层层守护着,这其中绝大多数,是今晚未曾上场的裁判。
我们人一到,他们尽皆点头哈腰。
一声声马爷传来,众人纷纷让开。
可阎王眼脸色骤变,冷哼一声,“还不快向包先生问好!”
顿时,大家异口同声道:“包先生好!”
门一推开,我便看见一张屏风。
阎王眼眯眼笑道:“包先生,里面请!”
走过屏风,竟发现一道暗门。
阎王眼上前,敲了敲门,两短三长。
一个脸上全是刀疤的男人将门从里面打开,有些吓人。
若是这里头发生点什么事情,我敢保证,哪怕过上一年半载,也绝不会有人能知道。
我心中一寒,有些害怕。
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羊城,若是再有人敢动我,势必要拉一堆人陪葬,立马淡定了许多,便走了进去。
嚯!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才还如小母牛骑摩托一般——牛逼哄哄的夜哥,此刻已经跪在了伏羲像前的一张蒲团上。
那张帅脸上,已有些红肿,一旁共同跪着的,还有那个麻花辫美女。
只不过,她只能跪在冰冷的地上。
“包大师。”
抬眼一看,竟是思文姐!
只不过,一旁还有个如男人婆一般,穿着露脐装,留着寸头的女人。
她脖子上纹着一张渔网,腰上纹着一张蛛网,一看就绝非善类。
我不喜欢对付女人,也不擅长对付女人。
而这种女人,恰恰是我最害怕的一种类型。
可没等到思文姐开口介绍,她已经伸手递了一盒小熊猫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我摆摆手,看向思文姐,“这位是?”
“你叫她午姐就行!”
“午姐!”
午姐点上一根香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小伙子年纪不大,眼神挺好啊!”
我忙作了揖,躬身道:“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入选,只能出此下策!”
午姐低头看向夜哥,白了一眼,“听到了吗?
人家本来不想抓你,是你自己太嘚瑟,这才暴露了!”
夜哥闻言,直拍大腿,“唉,早知道让那个家伙不要这么早动手了!”
可他正欲起身,却再次被午姐阻止,“我让你起来了吗?”
夜哥只好继续跪着。
午姐继续道:“自己没本事,被人抓了千,就活该受罚,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儿不比岛上,要事事小心,你呀,就是被宠坏了,没受过伤。
但凡你早生个十年,留点血,也就不会这么放肆了!”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后腰处的伤。
可我却看到了一只大蜘蛛。
这才意识到,其实,她纹身并非爱好,只是为了遮丑。
“好啦,现在人已经帮你请过来了,当着人的面,道个歉吧!”
夜哥闻言,挪动膝盖,慢慢转过身,低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啪!
午姐直接把香烟盒丢了过去,砸在夜哥身上。
“听不见!”
“包先生,对不起!”
我尬笑一声,“不,夜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夜哥闻言,刚高兴地站起身,却被午姐一脚踹倒在地。
这可真是记吃不记打,我要是他,就一直跪着,午姐不发话,坚决不起来。
可这小子也是个犟驴脾气,在地上瞪了午姐一眼,“姐,人家已经说不用道歉了!”
午姐闻言,直接动手削他脑袋,“你个棒槌,好赖话听不出来啊!
人家这是原谅你吗?
那是看在咱爸的面子上,才懒得跟你斤斤计较!”
这话一说出口,我顿时慌得一批,敢情这姐弟俩,是琼岛千王午腥风的儿子跟女儿啊!
唉!
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对姐弟。
早年间听梅爷说过,午腥风荒唐了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生下一双儿女。
女儿午后,帮他打下江山。
儿子午夜又极其听姐姐话,是个极为合适的继承人。
要不然,就凭他一个独臂老残,凭什么能叱咤琼岛这么多年?
依现场的状况来看,梅爷的评价,不无道理,他虽跟午腥风不对付,可这番点评,却是相当到位。
此时此刻,我早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虽说受伤之人并不是我,可午后话里话外,却在编织一张天罗地网,我早已被它牢牢捆住,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