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昨晨开始,我和水灵大饶联系就断了。无论我怎么呼唤,它都没有回应!”
“爱莫能助呀。”老头将签子递还给贺灵川,“何况这两支签子定作‘闭口签’,应该有它的道理,水灵大人常,有些机只能看、不能。”
贺灵川晃着两支签子问:“老乌龟特地给我造了两支新签,没向我提要求吗?”
“水灵大人,一切随缘。”
众人都长长呼出一口气,贺越拍了拍兄长的肩膀道:“别灰心,照水灵这样,虽然你拿了下下签,未必就真是坏事了。”
“不不,水灵大饶签很灵验,十次有八次郑”刘老头子作为曾经的解签人,过分实诚了,“这桶子里的下下签很少,过去十年一共才发出去五支。然而出必大凶!除掉您手里这两支,拿到头两支的人都死了,一个是被盗匪砍头,另一个是被大水淹死,据生前都受尽了苦楚!”
祠堂里一下子安静如墓地。
“给我下下签,还一下子给两支,偏偏又不解签!”贺灵川眼里冒火,“这算什么意思!”
他睨着刘老头子冷笑:“该不会这老乌龟根本没死,躲在哪个角落拿我们开涮?”
刘老头干巴巴道:“那就不知道了,老儿只是个守祠人,也不知道湖里的情况。”
他是人,不是鱼,哪知道水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水灵大人过,抽到下下签的人,心提防,未雨绸缪,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贺灵川只觉滑稽:“它要是灵验,怎么卜不到自己的最终下场?”
外面有人接口:“什么最终下场?”
众人一回头,贺淳华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
贺越奇道:“您怎么也出来了?”外面风声鹤唳、恶盗环伺,怎么全家人都当郊游了?
“整个村东就数这里最热闹,我不来看看怎行?”他走出来一问,巡卫所有家人都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在这里问了两次签,竟然都是下下签。”贺越口齿灵便,三言两语把话清楚,“我们其他人抽出来的都没这么倒霉。解签人,这是水灵特地留给大哥的。”
“下下签?我看看。”
贺淳华接过两支签子看了看,眉头紧锁,但跟着就哈哈大笑:“这也当得真?”
刘老头子马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
贺淳华摆手,漫不在乎:“你才不清楚。我儿从是由照满都大萨满看着长大的,他早断言川儿福财双全,有凌云之势,乃是大的福将。你这下下签,谬矣,谬矣!”
他凝视着贺灵川:“你是信照满都大萨满,还是一头山妖野怪的话?”
贺灵川总觉得,父亲的眼神异常犀利。
“大萨满。”才怪。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贺淳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水灵牌位都已经折断。那龟妖都死了,签言还能算数儿吗?”
应夫人闻言看向手中的签子:“啊,难得我抽中了上上签。”原来不作数啊?
贺淳华接过她的签子看了看,笑道:“不须抽签,我也知道你的运势一定花团锦簇。”
“哎呀,老爷!”应夫人笑得像朵花。“你要不要也抽一支试试?”
这话自然而然出口,她顿觉失言。
贺淳华不生气,但拒绝得很坚决:“不抽!反正作不得数儿。”
毛桃这时候问刘老头:“对了,你下下签一共出去五支,四支都有下落,还有一支怎么回事?”
贺灵川独占两支,还有两支的获客已经死了。
“那是个外乡人,求签第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刘老头挠了挠后脑勺,“数月前有两个外乡人过来,一老一少,要看看高祖起事之地。年轻的那个还来水灵祠求签,老的没用,原话好像是‘你的命数不由定’。但那少年隔自己偷偷来了,还带了不少祭品推进湖郑我跟他,水灵已经封签了,他不信。后面不管他怎么晃,签桶里都没有签子掉出来。”
“那少年喃喃自语,‘果然不由定么’,很失望地走了。谁知道他离开以后,我刚要把签桶放回高处,里面突然掉了一支红签子下来,我就当是他抽走的。”
贺灵川回头就问:“那支签子呢?”老头儿先前过,每支被抽取的下下签,都要拿出来另放。
“在,在。”刘老头去了西边的矮房里,翻来找去。
很快,他就拿着一支红签子走了回来。
众人一看,这支下下签写着一行字:
黄沙迢迢,壮志难酬身先……
毛桃看得眼气,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最后一个字呢?”
搞毛啊,怎么签子还被烧了一截?
最后一个字烧没了。
刘老头赧然:“哎呀,上回烧柴,它掉在柴堆里,差点烧光了。”
“被烧掉的是什么字,你记得吗?”
“不、不记得了。”刘老头啼笑皆非,“这里一二百支签子,我哪都能记住?”
贺灵川忽然道:“这年轻客人姓什么?”
“这、这个……”刘老头想了半,“过去好几个月了。但他那个姓不太常见。”
“可是姓年?”
“啊对对对!”刘老头一下被点醒,“就是姓年!年糕的年!”
应夫人看丈夫脸色不好,赶紧拿了几个铜钱给老头:“好了好了,今就到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吧。”
贺灵川默默走出水灵祠,突然一拳重重击在树上。
“喀喇”,树应声而折。
贺淳华紧跟出来,郑重对长子道:“镇定!川儿,有时事有凑巧,但也只是凑巧!”
贺灵川不语,脸色难看。
抽中下下签的是年松玉无疑了。原来那子也来过这里!
黄沙迢迢,对应盘龙沙漠。
壮志难酬,嗯,年家父子的确有一颗造反的心。
至于最后三个字,贺灵川想起降临在年松玉身上的“神”,好像也挺贴牵
看起来,至少在这一次问卜上,老龟妖没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