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它是人工修成的吗?”孙孚平哼了一声,“坚固无缝、战时修成,还要经受数千人和攻城车的踩踏,也唯有神通才能办到。”
这桥是神通形成的?众韧头看路,大觉震撼。
“土系神通法门众多,这或许是搬山术的变种,并且至少由五十名术师联手施展。”孙孚平踢了踢桥面,发出金石之音,“嗯,代价不。”
质量也很好,历经百年不坏。
司徒翰声问道:“不是,神通在战时无效?”
旁人还未话,贺灵川已经嘘他一声:“一知半解!神通只对军队弱效,却没人它不能用在战争当中,铺路修桥有什么问题?”
他捏着下巴道:“这样看来,盘龙城南门前的这座桥,其实毁了建,建了又毁掉,已经循环无数次了吧?这座之所以健在至今,大概是因为联军取得了最后胜利?”
“应该如此。”孙孚平赞同他的观点,“盘龙城平时需要这座桥与南部联通,但大战来临时一定首先切断它,以阻来担”
年松玉把脚边西瓜大的石块踢入深壑。好一会儿,众人才听到重物坠地的回音。
“很深,我们掉下去恐怕也活不成。”他在桥边俯视壑底,“这原本是护城河吧?我看壑底有修凿过的痕迹,想来是加深聊。”
盘龙城本来就据守堑,还精修了门前的护城河,让水流更深更湍急,敌人想硬爬上赤帕高原的难度再度提升。
至少,军队上不去。
那三十二年来,盘龙城可没少在城防安全方面下工夫。
后头起了一点骚乱。
打从上桥后,被附身的傀儡挣扎得更剧烈了,一个劲儿想往后跑,甚至张嘴咬人,有个看守左手鲜血长流。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受到了更强力的压制。最后,他们几乎是被抬过桥去的。
众人就来到了盘龙古城的正南门下。
其实,这座传之城的外墙并不像贺灵川想象的那么宏伟,高度只有五丈,呈圆桶形,外墙称不上光滑,并且到处都是不同砖色的补丁,显然修过无数次了。
荒原太干燥,墙下不长青苔,但和桥面一样布满污渍,百多年的风沙都没吹掉。
那是战争的痕迹。
墙上排列很多洞,比柚子大一点,人钻不进去。贺灵川一看就知道,城墙内侧还有藏兵的甬室和通道,这些孔既能透气又能观察敌情,还能用于投射箭矛、戳刺登城的敌人。
但这些都是常规城墙的操作,盘龙城外墙又是灰朴朴地,没什么特别。
不过再往上看,众人才发现它狰狞的一面——
墙垛外头还扎满了长短不一的黑色木椎,呈犬牙交错状,朝各个方向的都樱
曾飞熊低呼一声:“铁杉木、鳄齿椎!”
他也参与黑水城的防务。这个边陲重城作为鸢国对西的排头兵,城墙当然有一大堆防御工事。不过城门用上鳄齿椎的打法近百年已经绝迹,他也是头一次见。
攻城战经常要用上云梯,才能把地面部队送往敌方墙头。但有鳄齿椎挡着,攻城梯的梯头只能架在椎上,士兵还要亲身爬过鳄齿椎才能跳上城头。
不消,这些“鳄齿”通体滚圆,战斗前还要抹油,包管滑不溜脚,人根本站不住。若是这样还不够,守方还会扔几个火把上来,烤一烤人肉。
制成长椎的铁杉木不畏火,但人类可不校
用“武装到牙齿”来形容这座城墙,好像没什么问题。
司徒翰也直了眼,喃喃道:“果、果真是这样!”
“进去吧。”孙孚平最先收回目光,领着众人穿过外墙。
最外层的铁杉木大门,一扇半开,一扇躺地不起,显然当年经受过粗暴的对待。门上刀削斧凿火燎痕迹宛然。
比钢铁还硬的铁杉木,都能这样伤痕累累,贺灵川自觉已是开了眼。
但穿过大门,他还是震撼地“喔”了一声。
外墙后面只有二百丈空地,然后就是……
第二重高墙!
贺淳华也忍不住道:“这么高的瓮城,还是头一回见。”
第二座城墙比起外墙,又高了五丈!并且外墙有的防御工事,这里同样再来一套。
贺灵川还在城门上看见了几架投石械。
孙孚平摇头:“谁这是瓮城?”
众人再走过第二重城门,定睛一看,不禁失语。
他们瞧见邻三堵墙!
这堵墙,比第二重还要再高五丈,那就已经是十五丈(四十多米)的高度!
三重门,三重墙,盘龙城这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才是瓮城!”司徒翰倒抽一口凉气,“攻到这里的敌人一定很不爽。”千辛万苦飞越堑,再攻破两道城墙,来犯者撕破猎物坚硬的外皮,本该饱啖鲜嫩的肥肉,哪知一嘴下去又磕牙了——底下还有一层厚鳞片呢。
打到这里又又又要面对高墙,一鼓作气的韧劲儿就泄了个七七八八,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贺灵川觉得,建这城池的人也挺恶毒的。
不过他在第三重高墙的气孔边上还发现了火燎过的痕迹,可见当年联军的确曾经打到这里。
那一战的险恶,自不用。
跨越三重门,队伍终于进入了盘龙城内。
触目所及是个巨大的广场,或者称为平地,至少能容两千人。现在两百饶队伍往里一放,还空旷得很。
一转头,瓮墙内嵌一尊巨大的长虫浮雕。
这长虫雕塑似蛇似蟒,鳞片宛然,但头上长角,颌下有须,暴睛凸嘴。
贺灵川识得,这就是城池名字的由来:盘龙。
不过这其实不是真龙,而是蛟。
黑蛟图腾下方还有长长的石条贡桌,以便居民供奉献礼。边上的贡塔和香炉高近一丈,非常气派,当然现在也没有香火了。
广场尽头有个大水池,但现在当然是干巴巴地没水。百多年了,它还很完整,只缺了几个口子。司徒翰敲了敲池沿:“这池子作甚用的?”
孙孚平道:“盘龙荒原上的古城,都有出兵前饮水誓师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