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窗前,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旁,牛山静静看着眼前的杨淑敏,
杨淑敏展开手里的一份文件资料,轻声道:
“这是枭鸢二代无人机的参数资料,目前刚刚开始量产,和上一代相比,它的体型略大,飞行性能更稳定、更强劲,也搭载了电磁武器,具备查打一体能力,各方面设备性能也都大幅加强,既可以是侦查单位、作战单位,也可以是通讯中继平台以及远端运算平台,综合性能非常强大”
牛山心不在焉的点头,依旧满眼爱意的看着杨淑敏,
杨淑敏又翻开新一页继续说道:
“这原本是计划配置在东方曙光号上的基础机型,鉴于现在的特殊情况,也只能提前优先供给给你了”
牛山依旧只是点头,翘起二郎腿,脚尖轻轻触碰杨淑敏光滑的小腿,
杨淑敏没在意的继续翻起资料介绍道:
“微型阵列天线,也算是联邦军工最近突破性的产品,在超级电容加持下,不足半厘米见方的体积,却可以提供远远优于传统卫星电话的多频段信号强度,而且能耗极低,很适合单兵配置的装备”
牛山依然只是笑着点头,桌下的脚尖已经搭在了杨淑敏柔软的大腿上,
杨淑敏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次翻开一页介绍道:
“还有高仿生角膜晶体,内置了高密度芯片和微型集束激光元件,通过瞳孔位置的纳米级光纤导入……”
话说一半,牛山的脚尖已轻轻挑开了她的裙摆,
杨淑敏停下来抬手在他脚上拍了一巴掌,皱起眉头不满道:
“小色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牛山放下腿,回过神笑道:
“听,当然有在听,那什么……冤二代,能飞能打,还有什么震裂的天线,给单兵装备上,还有……嗯……镜子了,激光了什么的……不过你说的这些,跟刚刚讲的要给我体检、手术有什么关系?”
听着牛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乱说辞,杨淑敏越发不满道:
“小山,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刚遭遇了那么多危险的暗杀,现在联邦又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你竟然还有心思胡闹!”
牛山顿时收起笑脸,严肃道:
“什么暗杀,谁告诉你的?”
杨淑敏一愣,连忙含糊道:
“没有……我、我是说……万一呢,你现在身在这里,万一遭遇什么……”
“谁告诉你的!”
!。
牛山突然大声质问,杨淑敏被吓了一跳,抱怨道:
“你喊什么,这种事我不该知道么?我一个人在上京为你操持一切,每天从早忙到晚,你知道东方曙光号项目有多复杂么,需要以你的名义协调多少资源么?我经常一忙就是一昼夜没觉睡,难道没资格知道你的情况吗?”
几句下来,杨淑敏声音已有些哽咽,
牛山站起身郁闷道:
“我不是指责你,我当然知道你很辛苦,所以才不想你跟着担心,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告诉你,结果根本没人把我说的话当回事,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漂洋过海跑过来的吧?”
杨淑敏委屈的瞪着牛山哽咽道:
“我怕我再不来,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可能下一次意外就会让你客死他乡!”
面对杨淑敏苛刻的说辞,牛山越发郁闷道:
“哪有那么夸张,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陈队他们现在已经加强了警戒,每天都有无人机、工程蟹、特战队员紧跟在我身边,他们还特地给我安排了新的安全居所,港口三艘盾舰也一直停在那,谁还能把我怎样!”
杨淑敏盯着他质问:
“你又怎么知道下次危机会是什么形式、发生在哪里、发生在什么时候!现在这些警戒手段又能否起作用!”
牛山安抚道:
“敏敏,别太过焦虑,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现在桃桃也在,我真的很安全了,没必要继续紧张兮兮,退一万步,如果老天就要灭了我,明天就从天上掉一块陨石下来砸死我,那也是天命,没办法!”
杨淑敏也站起身盯着牛山说道:
“听天命?听天命的前提是尽人事,尽足人事才有资格听取天命!”
牛山无奈道:
“那还能怎样呢?你总不会是来这里帮他们劝我回去的吧?我在这里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杨淑敏随手将桌上的一叠资料合上,随口道:
“小山,你信任我么?”
牛山理所当然道:
“这还用问?我当然完全、百分百的相信你!”
杨淑敏点点头说:
“那好,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这些,等会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么?放心我不会劝你回去,但你要按我说的做,必须听我的话,至少这几天必须百分百的配合我”
牛山点头道:
“别说几天,只要让我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天天听你的都没问题”
杨淑敏随手将资料丢在一边,转身叮嘱道:
“行了,跟我来吧”
说着,杨淑敏转身朝门口走去,
牛山赶紧跟过去询问:
“做什么?你说的体检?手术?到底要给我做什么手术?”
杨淑敏没好气的回:
“你没兴趣听,现在也别问了,问我也没兴趣再跟你说,既然说了相信我,那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牛山碰一鼻子灰,只得无奈道:
“好,都听你的,敏敏,我被劫持的事情……没告诉雯雯吧?她知道了只会更不得了”
杨淑敏冷冷回:
“不知道”
牛山终于无话可说。
跟随杨淑敏再次来到医疗船就诊大厅,几位白大褂已经并排站在电梯口等候,
一见两人出来,一名医生上前询问:
“都准备好了么?”
杨淑敏随口道:
“都好了,带他去做检查吧”
几位医生点点头,招呼着牛山离开,牛山回头看一眼杨淑敏,杨淑敏依旧神色严肃,
牛山无奈,只得跟着医生们离开,
很快,他先是被人换了一身病号服,紧接着验血、验尿,心肺测试,X光片、CT扫描……夸张的是连耳朵、牙齿、眼睛都被检查了一通,
一番折腾下来,牛山正满脸茫然,又被医生告知大约一小时后出手术方案,
牛山再次忍不住向医生询问:
“到底什么手术?”
医生一愣,笑道:
“怎么?杨小姐没和您说清楚么?别担心,只是几个小手术,准确说,都是微创手术,不会有什么风险”
牛山诧异道:
“几个手术?这……”
就在这时杨淑敏走了进来,医生笑了笑转身离开,
牛山略显紧张的问:
“敏敏,到底什么情况啊?医生说要做好几个手术?”
杨淑敏故意置气道:
“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不听,还冲我发脾气,现在偏不告诉你,不是说信任我么?怕了?”
牛山心里一阵后悔,脸上却尴尬的笑了笑回:
“怕?不存在的,我的敏敏又不会害我,况且说,就算我的敏敏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杨淑敏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抿嘴道:
“油嘴滑舌!跟我来吧”
牛山只得呵呵笑着起身跟她又来到一间诊室门口,
杨淑敏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牛山叮嘱道:
“小山,还剩最后一项了,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壮的像头牛,前面的检查问题应该都不大,所以这次手术能不能做,关键就看最后这一步了,记住,进去之后,人家问什么你就好好回答,千万不可以任性,更不能胡说,听到么?”
牛山皱起眉头: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我还任性?怎么像哄小孩子一样”
杨淑敏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脸颊道:
“你可不就是我的大男孩,我就在门口等你,去吧,进去就知道了”
牛山点点头,转身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诊室,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三个白大褂,
一身病号服的牛山随手关上门,走上前坐下来,
对面坐中间的医生淡然道:
“牛山先生,前面的检查都做过了?”
牛山点点头:
“嗯,都做过了,咱们这里还要检查什么?”
医生回道:
“我们这没什么要检查的,就是和你聊聊天”
牛山微微一愣,不解道:
“就……只是聊天?”
“对!”医生点点头,又和身边两名医生对视一眼,这才朝牛山轻声道:
“那我们开始吧?”
牛山没所谓的点头道:
“可以啊,你们想聊什么?”
牛山左手对面的医生开口道:
“牛先生,你来加德勒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已经杀了不少人吧,具体数字还记得么?”
牛山一愣,看着对方顿时脸色不悦道:
“具体数字?不记得了!”
右手对面的医生紧跟着问:
“杀死那些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牛山只觉脑门青筋一跳,他转头看着对方,压着心头的怒火越发不满道:
“什么感觉?你什么意思?道德和法律应该不归医生管吧,况且你知道我杀的都是什么人么?”
中间的医生叮嘱道:
“牛山先生,希望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在没有联邦法律约束的格尔曼,现在对你来说,杀人是否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或者说,你是否已经能够在杀戮中得到某种快感?”
一听这话,牛山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他腾的站起身大声道:
“快感?快感你大爷!!你特么会说人话吗?是不是觉得自己穿一身白大褂就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啊!说的那么轻巧你出去杀两个人给我看看啊!”
面对牛山的愤怒,中间的医生翘起二郎腿,摊手笑道:
“对我们来说也许很难,但对牛先生来说,杀人杀到连自己都记不清数字,再多杀几个恐怕也完全不在话下吧,我们只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杀人会不会已经比杀鸡还容易,甚至会觉得很过瘾!”
听着医生十分轻巧的语气,看着他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再看看他那身洁白的大褂,牛山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冲到头顶的怒火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他气急中转头四处搜寻,
对面三位医生已经感觉到不妙,纷纷站起身盯着他质问:
“牛先生,你要干嘛?”
牛山突然抄起一把椅子大声道:
“老子特么现在就宰了你,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快感!”
!。
说着,牛山手里的椅子猛然朝对方头上飞了过去!
医生们吵嚷着躲避开来,牛山纵身翻过长桌,混乱中一把揪住中间那位医生的领子大声呵斥:
“来,你再给我说一句杀人的快感,我特么马上让你见识见识!”
!。
“你松开我!”
“牛先生你冷静点!”
……
混乱中,诊室门突然被推开,杨淑敏进来盯着牛山大声道:
“小山住手!”
牛山死死揪着对方的衣领,满脸涨红的朝杨淑敏喊道:
“你要不要进来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杀人的快感?”
说着,牛山盯着面前神色紧张的医生愤然激动道:
“杀人的快感?!我草你大爷!!你见过自己朋友被炸的身首异处、只剩下一颗脑袋连着半截脊椎么?你见过自己的长辈,一半身体在你怀里,另一半身体的心肝脾胃、肠子血肉就在你身上蠕动么?你特么见过么?你见过一颗脑袋就在你眼前被枪打爆,眼球像团年糕一样从眼窝里喷出来的惨状么?!你这混账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快感?!我特么现在就让你变成我的快感!”
!。
说着牛山挥起拳头就要打,好在另外两名医生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杨淑敏也赶紧上前朝着近乎癫狂的牛山大声道:
“小山,冷静点,你看着我,看我!”
!。
满脸涨红、头上青筋暴起的牛山转过头,看着杨淑敏淡然的微笑,内心瞬间平静了不少,
杨淑敏靠近些抬手安抚道:
“对,就是这样,小山,冷静,把手松开,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医生,你放松点!”
牛山渐渐回过神,转头看一眼面前的医生,他缓缓松开手没好气道:
“例行公事是吧,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以此为生?一群装腔作势、自以为是的混蛋!”
被松开衣领的医生稍稍定了定神,杨淑敏尴尬的朝对方道歉说:
“不好意思吴医生,让您受惊了”
只见吴医生摆摆手,竟笑了笑说:
“没事没事,他的反应还算不错”
杨淑敏一愣,随即高兴道:
“真的么?”
牛山皱起眉头莫名的看着这位吴医生,吴医生摆摆手笑道:
“都坐下吧,我们重新坐下谈谈”
杨淑敏安抚着牛山再次坐下,三位医生也再次并排坐在了对面,杨淑敏从旁边拽过一把新椅子,坐在了牛山身旁,
牛山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医生,吴医生笑了笑说:
“对不住牛先生,刚刚我们的确有些冒犯,尤其对于您的特殊经历而言,那些话确实很过分,也许普通人不能理解,但是请相信,我们是很清楚的,之所以还要那么做,简单点说,就是一次心理评估”
牛山微微皱眉:
“心理评估?什么意思!”
吴医生深吸口气,微笑着解释道:
“不知牛先生之前是否有听说,当警察在执行任务时,不得不向嫌疑人开枪并导致对方死亡后,该名警员会被强制休假,还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干预,以防止以后出现某种不好的心理倾向”
牛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吴医生神色凝重道:
“我们知道您有很多……常人不会接触到的血腥经历,但由于这里的特殊情况,您事后不可能有休假,更不会接受过什么心理干预,我们需要知道您目前真实的心理状态,以供决策层判断,是否要将这些东西交付给你”
牛山利落的回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医生看一眼杨淑敏,笑着摇头说:
“那也无所谓,总之,我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再来聊一次么?”
牛山看向身旁的杨淑敏,杨淑敏鼓励的点点头,牛山随口道:
“好啊,还聊刚刚那些么?”
吴医生笑了笑说:
“按照刚刚我们观察牛先生的反应来看,牛先生应该不会忘记那些数字”
杨淑敏和三位医生都静静看着牛山,牛山盯着桌面沉默一阵,终于开口道:
“173人,不算交战状态下难以统计的死伤,仅被我当面亲手处决掉的,就有173人”
吴医生试探着问:
“那么确定?”
牛山点头道:
“喆松港,第一个,是被我用枪托砸死的龙哥,之后在第一园区里有24个,第二园区45个,刚好用了五个9发手枪弹夹……”
牛山追寻着记忆逐一报出数字,说到最后被自己当面“炮决”的布林.孟菲斯托,他又罗列汇总一遍,刚好173个!
看着神色悲切的牛山,吴医生轻声道: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一个是罪不至死的么?还是说,你到现在也十分笃定,他们全都确凿无疑的该死!”
牛山皱了皱眉头,随后深吸口气道:
“也不那么笃定”
吴医生继续试探着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怀疑的?”
牛山想了想,眼神茫然的叹息说:
“大概……就是在千渡港吧,很多园区守卫的家属找到那里讨要说法,还差点因此害了同伴,那些家属……他们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家庭,其中不乏孩子和年轻的妻子,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最后也只带回一叠冷冰冰的钞票,而他们的父亲、丈夫,有的人也确实只是为了一口生计,才为那些园区卖命……”
吴医生微微点头,看着牛山追问:
“所以后来,你因此感到后悔么?”
面对这个问题,牛山无奈的笑了笑,随口道:
“会又怎样,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
吴医生警惕的盯着牛山问:
“为什么?”
牛山淡然道:
“那些为了生计在园区卖命、最终被我处决的守卫固然可怜,但那些在他们的协助下,无辜死去的人们又何尝不可怜?如果只能用罪恶讨伐罪恶,那就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份罪恶,我愿承担这份罪恶,所以在这个过程里我从来不以拯救者自居,我只是个惩戒者,惩戒罪恶、承担罪恶的活阎王!”
听着牛山颇有深意的自述,吴医生点点头,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但最后还是追问了一句:
“既然你也感觉到,自己对那些人的处决可能并非完全正确,那你……是否有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靠个人,是无法轻易客观判定一个人罪恶与否的,至少无法判定一个人是否应当被立即处决!”
牛山笑了笑说:
“当然,我们都是凡人,又不是神仙,都会有局限,如果有可能,我当然也希望所有罪恶都能受到对等的惩戒,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当时当刻,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如果我不为死难者讨回公道,那就没有机会再为他们争得公道了!而且当时这还涉及在整个地区的威慑效果,也许几个恶人的死,就会换来一些普通人的活,我必须那么做!”
吴医生再次点头道:
“理解,毕竟我们没有身临你当时的处境,不该对此妄加揣测”
说完,吴医生在一份表格上写了些什么,最后签下名字,将表格递给杨淑敏笑道:
“如果前面的检查都没有问题,我想可以安排手术了”
杨淑敏欣喜道:
“真的么?谢谢吴医生!”
牛山再次不解的看着医生询问:
“所以……我们这些谈话都是为了什么?”
吴医生站起身笑道:
“为了通过一场心理评估,确定你没有反社会、反人类的极端人格,才好把东西安心的交给你!”
牛山转头又看向杨淑敏问:
“到底什么东西,要搞得这么夸张?”
一脸高兴的杨淑敏仰头故作傲娇道:
“现在想听?偏不告诉你,准备手术!”
牛山一脸无奈……
没一会儿,一身病号服的牛山已经躺在担架床上,挂着药水被推到了手术室门口,
杨淑敏跟在一旁安慰道:
“放心,都是很小的创伤,大概要扣开你的两颗牙齿,然后两边耳道以及眼睛上会各有一个微创的小手术”
听到耳朵里和眼睛上都要手术,牛山不禁心里一阵打鼓,但此时自己已如砧板上的鱼任人摆布,他只能感叹道:
“敏敏,看看我有多信任你,什么都不清楚,就被你推上了手术台”
杨淑敏一时间倍受感动,轻吻他的额头微笑道:
“知道,知道小山对我的信任了,敏敏以后会更爱你”
牛山叹息一声,随口道:
“知道么,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好像并不太信任我,直到那个心理评估开始之前,你都没提醒我他们要做什么,难道你也怀疑我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么?”
杨淑敏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她静静的看着牛山轻声道:
“恰恰相反,我十分确定你绝不会变成那种人,所以根本没必要提前提醒什么”
牛山笑了笑,伸手轻抚床边杨淑敏的手,
护士们要推着牛山进入手术室了,杨淑敏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上前叮嘱道:
“小山,等你出来后,可能……可能有段时间会看不见也听不到,我也无法想象同时失去这两种感官会有多孤独,但是记住,到时守在身边握着你手的人,一定就是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牛山淡然的笑着点头,护士们推着他进了手术室,
虽然知道手术非常安全,但眼见牛山消失在门后,杨淑敏还是瞬间焦躁不安起来……
深港码头,众人陪着赵代表一行参观了港口后,又准备乘车前往岛上各项目现场参观,
正要上车的梁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阵,顿时眉头紧锁,
不远处陈利军见他始终没有上车,于是过来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梁泰挂掉电话,看着陈利军叮嘱道:
“你先陪他们去参观,我去找一下老贺,有急事”
陈利军点头应下,跟随其余人乘车离开。
梁泰则朝着港口临时医院匆匆走去,
病房里已经在康复中的老贺正觉无聊,突然见梁泰来探望自己,连忙下床起身笑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听说赵代表她们来访么?你没去陪同?”
梁泰神色凝重的走上前说:
“刚收到一位在马席夫家担任军事顾问的专家来电,说是喆松港的情况有点反常”
老贺一愣,不解道:
“有什么反常?难道孟菲斯托家已经投降了?”
梁泰谨慎道:
“他说,马席夫的渔帮仍驻扎在喆松港,可是圣教团的人却似乎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部队似乎是连夜开拔,不知去了哪里,也没人跟他们通气”
老贺惊奇道:
“那么多人,一夜间不见了,也不知去哪?”
梁泰回道:
“马席夫家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前一晚把几位随军专家的住处都临时安排在了远离军营的位置,他们也是今早才发现的异常,询问下来,也没人给他们一个确切的回复”
老贺想了想说:
“让他们继续探,另外,赶紧把情况告诉牛少爷,我们尽快一起碰个头”
梁泰点头应下,转身离开去找牛山,
然而,当他再次来到那艘医疗船,登船一番询问才见到了杨淑敏,却又被告知:牛山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梁泰一时间目瞪口呆!
明明早上人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功夫,怎么就被推进手术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