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牛山的质疑，宋晓宇不解道：
“有什么问题呢？”
牛山摊开手摇头道：
“这东西现在没办法用在电网储能上，因为我无法成吨生产，生产过程耗时很久，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每天也只能产出100克左右，生产一吨要接近三十年！而且产出一克的成本就要十多万，你用基础电网的廉价供电逻辑，来衡量它的价值，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听闻此言，众人一阵议论，
宋晓宇无奈的摇摇头，朝一旁的军方代表张兆峰小声道：
“我就说吧，投入产出还是很重要的，1克十多万的成本，天价了”
张兆峰沉默不语，片刻后又看着牛山问：
“产能不足的原因是什么？资金和流水线的规模限制么？”
牛山叹息道：
“这很难解释，就算再加大能源投入和改进方案，最多也只能提升个几倍，那也要几年才能产出一吨，而单单一吨超级电容，对整个联邦电网来说，收益很有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们不能以这个逻辑来定价”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片刻后，张兆峰看向牛山问道：
“你刚才说，一克的制造成本大约十几万？”
牛山坦诚道：
“至少十几万，前提是以基础电价供电给我，如果按照阶梯电价，那成本还要更高，具体数字要等到电力接入之后才能知道”
这次，众人沉默不语，牛山继续解释道：
“这东西的应用价值不能用电网供电的方式来衡量，就好像你不能用法拉利来耕田，它干不过拖拉机，就说法拉利的价值还不如一地的菜钱？这不公平，因为法拉利的价值不在农田里。当然，我没有贬低农业的意思，法拉利车手也得吃饭，但是耕田就该用农业机械，而法拉利应该回到赛道上，那才是它的价值所在！”
张兆峰和议政院的赵司辰对视一眼，赵司辰微笑道：
“牛先生，根据你提供的最新情况，我们可能要集体商议一下，不得已，方便请您暂时回避么？”
牛山微笑着点头，起身带着沈梦雯离开，
老爷子沈万钧现在作为牛山的亲属，也主动站起身跟着离开了。
木屋别墅的另一个房间里，老爷子看着牛山问道：
“你说的都是实话么？十几万一克的制造成本？而且百万千瓦的供电，每天也只能产出一百来克？”
牛山认真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毫无隐瞒，至少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以后能否改进，我不知道”
老爷子叹息一声：
“十几万一克，确实太昂贵了，仅仅一公斤，成本就要一个多亿，很难大量普及啊”
牛山笑道：
“尽管如此，我们也做过简单测算，虽然它还不能大量普及，但仍有很大的应用价值，而且价值空间非常可观，我们只是希望能得到联邦的庇护，才愿意以接近成本价与联邦合作，希望他们能理解”
说着，牛山又将之前杨淑敏的那一番推算简单讲解了一番，老爷子连连点头称赞：
“不错、不错，年轻人很有想法”
就在此时，能源署秘书官宋晓宇敲门进来笑道：
“沈老，牛先生，我们已经有结论了”
牛山和老爷子对视一眼，回到厅堂，
联邦几位高层大佬并排坐在桌前看着牛山，牛山则淡然看着众人，
只见议政院的赵司辰微笑道：
“牛先生，作为一项战略技术储备和战略物资储备，我们一致认为这项技术和产品对联邦有着重大意义，从长远考虑，联邦应该给予您必要的支持，因此，我们在采购策略上会有些调整，将由军方出面直接向您和您的团队采购这种超级电容”
牛山欣然一笑道：
“谢谢，感谢大家让它重回赛道！“
身旁的沈梦雯欣喜的看着牛山，老爷子也微笑点头。
赵司辰继续说道：
“但是对于采购价格，我们另有提议，也希望牛先生能够理解”
牛山对于超级电容应用在军事上的价值十分看好，他点头笑道：
“您说”
赵司辰却突然岔开话题问：
“对于这项技术，您已经在申请专利了么？”
牛山笑着摇头：
“没有，暂时也不打算申请”
赵司辰不解道：
“为什么？”
牛山笑了笑：
“因为申请专利需要公布技术细节，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现在除了我们，也没人能造的出这种超级电容，我们根本不需要申请专利”
看着牛山自信的笑意，赵司辰尴尬的轻咳一声，无奈道：
“好吧，还是……继续说我们的定价策略，我们希望能以10万毫每克的价格，向您采购这种电容的使用权”
牛山一愣，不解道：
“那我不是每克还要亏损好几万？”
赵司辰笑了笑说：
“听我说完，除了前期支付10万毫每克的产品使用费，我们还会按照每年、每克1万毫的标准，向您支付技术使用费，连续支付十年，和专利费差不多的性质，也就是说，如果您的电容使用寿命真的可以达到十年以上，那么您的实际收益将达到20万毫每克，远超您的成本费用，同时我们也一致同意，以基础电价向您供电”
听到这里，牛山恍然点点头，这比原来预想的要好！
“这个方案我同意！”牛山欣然笑道。
赵司辰欣慰的笑道：
“很高兴在这一点上我们能达成一致，另外，除了定价，我们还有一些附加条件“
牛山皱皱眉头：
“比如呢？”
赵司辰认真道：
“作为在能源上的巨额投入以及价格上的巨大让步，我们希望，您的这一成果只专供联邦政府，不得对外出售，这也是各国间在优势技术应用成熟之前的常规做法，您能理解吧”
牛山想了想，摇头道：
“我可以接受一定程度的约束，但超级电容最终必须做到商用，我们也不想因为和联邦合作而彻底失去自主权！”
赵司辰看了看身边几位同僚，随即不解道：
“这么高昂的成本，您认为它还有商用空间么？”
牛山笑道：
“当然”
赵司辰叹息一声，想了想说：
“那就这样，五年内，不得对外出售，五年后的出售行为，需要经过联邦审批，以确保不会对联邦的优势及安全构成威胁，您看可以么？”
牛山仍然摇头：
“我觉得不行，商用推广势在必行，我不能等待那么长时间，给联邦的价格短期内都无法实现盈利，我需要尽快投入商用，而且您说的联邦审批，太过模糊，我心里没底”
赵司辰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她看一眼沈万钧，老爷子只是笑而不语，于是赵司辰不得不耐心劝解道：
“所以，您认为我们做出的巨大投入和让步，能换来什么呢？”
牛山也正在考虑，这时候军方代表张兆峰开口道：
“那我们把时间限制放宽到地域限制里，五年内，不得销往联邦境外，产品将被列为海关严禁出境项目，五年后销往境外需要得到联邦审批”
牛山想了想说道：
“取消时间限制吧，我只能同意先限制在联邦内销售，至于境外销售需要得到审批的说法太过含糊，希望能为我列出明确的限制条件，只要不违反限制条件，请允许我跨境销售，作为交换，我承诺对外销售的条件绝不低余联邦采购价”
张兆峰不甘心道：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现在任何一块超级电容流入境外，甚至是在境内，都有可能被其他国家窃取相关技术，我们会丧失所有优势”
牛山坚定道：
“我说过，我的产品没有被仿制的可能”
赵司辰则失去耐心的强势道：
“你的自大会给整个联邦带来麻烦！”
牛山仍坚持道：
“那是不是没有这项技术，我们大家就没有任何麻烦了？”
众人沉默。
一时间，谈判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