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一愣，正感到不解，隔着林清远的科学院代表郑海洁朝牛山询问道：
“我刚刚的意思是，这项技术太超前了，它的基本原理是什么呢？”
牛山放下手机，咂吧咂吧嘴，正不知该怎么说，对面的议政院代表赵司辰安抚道：
“牛先生，我们知道对于这种极为超前的新技术，保护核心机密是有必要的，但接下来我们毕竟想要开展联邦层面的合作，您得让我们对这项技术有必要的信心，合作才会成为可能”
牛山点点头，把从疯狂毅文那收到的说辞，现学现卖再添油加醋的表述道：
“对，我明白，其实……这是用伽马射线通过某种特殊介质后，嗯，这介质就是核心机密，然后用它来改变物质的……结构，微观结构，就形成了……陷阱，对，一种电子陷阱，就像……就像水一样，从这边流向那边，再把它困住，形成高差，然后……然后从输出端再流回来”
众人一脸懵，但两位院士却连连点头，郑海洁甚至一度夸赞道：
“嗯，倒是非常形象的比喻，只不过……好吧，就像你说的，可能涉及核心机密，那我们就不再多问了，总之按照你的意思是，需要大量的伽马射线来制作这种超级电容对么，所以这也就是你需要百万千瓦级供电的原因？”
牛山庆幸的点头：
“是的，就是这样”
对面，能源署的宋晓宇说道：
“百万千瓦级的供电我们可以负责解决，但是这么大的能耗真的有必要么？”
牛山点头道：
“这只是前期的投入，之后需求的量也许会更大”
宋晓宇又问道：
“产出比呢？就像现在的可控核聚变技术一样，我们总不能投入十分能源，产出的却只有一两分，那可得不偿失”
没等牛山解释，林教授回复道：
“这是两码事，这种能耗的投入是一次性的，电容之后可以反复回收再生能源，而电容的结构不像化学电池，只要保护得当，几乎没有使用寿命这一说，而充放电的效率又极高，已经完全可以取代传统的化石能源了”
宋晓宇点头认可道：
“储能确实是当前能源产业上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但是鉴于牛先生百万千瓦级的供电需求，我只是担心这种投入过于巨大，很难商用”
牛山心里一时间倍感佩服，自己还没来及说更多细节，这位能源署的官员已经切中了要害，
然而没等牛山解释，作为军方代表的张兆峰严肃道：
“新技术的应用，不应该只着眼商用，对于国家级的战略投资而言，回报是次要的，战略意义更为重要，如果这种新能源装备军用，将带来质的飞跃，除了作为驱动力，还能装备在电磁装置上，巨大的储能又可以瞬间释放，这会引发装备的巨大变革”
财政部的常东也点点头：
“我同意张将军的意见，一些国家级的战略投资，是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宋晓宇耸耸肩：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百万千瓦级供电，满负荷状态下，就算我们按照基础电价核算，一天的消耗就要上千万毫，如果持续量产……”
牛山听到这里有些明白过来，他连忙解释道：
“领导，电耗我们可以自己承担”
宋晓宇看一眼牛山，笑道：
“你是想说之后再由政府采购么？一样的，能耗最终都要转嫁到成品的费用上”
牛山一想也是，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内政部的潘明诚皱起眉头道：
“听牛山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开发生产，再由联邦出面采购？”
牛山不知道他们之前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这确实是自己团队目前的想法，于是点头称是，
潘明诚笑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采购的定价如果确定呢？”
经过上午的视频会议，牛山对自己的低价已经心中有数，他笑着说：
“既然是联邦层面的采购，我也很想知道能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皮球又被踢回来，几位联邦高层互相看看笑而不语，
其实上午他们各自已经通过电话研讨了相关细节，议政院的赵司辰笑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这项技术切实可行，我们希望由能源署出面统一采购，毕竟主要用途是为电力系统储能，其他部门有需要，则统一从能源署调配，那么关于采购的方案，就请能源署的宋秘书简单介绍一下”
牛山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能源署的宋晓宇点点头道：
“在这之前，我还想向牛山先生确认几个关键技术参数”
牛山谨慎的点头：
“您说”
宋晓宇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问道：
“据了解，您提供给林院士的那块电容，核心质量只有一克左右，对么？”
牛山看一眼身旁的林清远，知道他已经对电容做了拆解研究，于是点头确认道：
“是的，只有一克，满额储能大约66度”
宋晓宇看着电脑皱皱眉头：
“66度？不是62千瓦时么？”
林清远点头：
“我们测量的结果确实如此”
牛山解释道：
“那是因为之前多次使用过，储能存在部分消耗，我可以确保最终提供的产品能够足额达到66千瓦时”
“好吧”宋晓宇对着电脑操作一番道：
“我先按照你的假定修改一下参数，然后使用寿命也按照十年”
林清远强调：
“恐怕远远不止，只要维护得当，完全可以超过这个年限“
“可是我们不能确保在反复运输的途中没有物理损耗“
牛山没所谓道：
“可以，就先按照您的推定”
宋晓宇笑了笑，继续说道：
“那么，接下来请听听我的核价逻辑，作为储能电容，最大的作用是回收再生能源、替代传统电能，根据牛先生提供的参数，我们可以简单计算一下每年向国家电网提供的电量，从而得到它的实际价值”
“每克66度，每吨6600万度，一年转运十次的话……”
“二十四次”牛山强调道，
宋晓宇一愣，牛山解释道：
“它的充电效率极高，基站也不可能那么遥远，半个月足够周转一次，配合现有电网甚至可以不用地域调配，二十四次已经很保守了”
宋晓宇看一眼沈老爷子，不禁笑着点点头：
“好的，就先按照你说的二十四次转运，那每吨每年就是15.84亿度电，年限按照十年推算，158.4亿度，再按照基础电价，收益79.2亿毫，如果其中一半的收益让渡给你的团队，取整大约在40亿每吨，也就是……4000毫每克”
牛山听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4000毫每克？自己的生产成本都要十几万一克！
牛山费解道：
“这里面的算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出牛山的失望，宋晓宇耸耸肩道：
“我已经在按照你给定的参数核算了，而且还没有计算物理损耗，现在的黄金也不过才500毫左右一克，这比黄金的价格都要高出接近十倍了”
所有人都看向牛山，沈梦雯也隐隐为他捏把汗，
牛山拄着额头沉思一阵，突然摆手道：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