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正司。
陆宁坐在正殿中,看着魏书闲的口供卷宗,比闻人唐和曹大纯交代都多。
全是秦忠这一生累积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看完后,他抬头看裴天悲和盛轩一眼,只见两人有些疲惫,想来昨晚一夜都在审讯。
“去休息一日。”
“是大人。”
两人点头离开正殿。
陆宁将口供卷宗整理好,然后看向顾无双等人,最后目光落在宋各身上道:“北正司还差一个千户,什么时候能到位?”
宋各一礼道:“大人,正在考核中,快了。”
陆宁点点头,看向隋云道:“伤势好的怎么样?”
隋云恭敬一礼道:“大人,不仅完全好了,修为也达到四品圆满境。”
“很不错,你带着人,继续监视秦府。”陆宁说道。
隋云惊讶道:“大人,凭着魏书闲的口供卷宗,完全可以抄了秦府啊!”
陆宁道:“之前本官说的话,你都没记住么。”
隋云一脸愕然,他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心里不认可陆宁。
这次他认为可以直接上报司正大人,由司正大人请示陛下,直接动手去秦府拿人。
“是大人,属下现在就去。”隋云恭敬领命。
陆宁看着隋云转身离开正殿,当即传音道:“隋云,你听好了,镇魔司中有秦府的内奸,等会儿本官会放出一些消息,是与秦府有关。”
“伱时刻注意着来往秦府的人,特别是与秦府没关系的,离开秦府之后,立即给本官拿下。”
敢走出正殿的隋云,神色微愣,回头看陆宁一眼,见陆宁跟他点头。
隋云也点下头,大步离去。
“无双,你带着人,在镇魔司中将魏书闲被抓的事,悄悄散开。”
陆宁看着顾无双说道。
顾无双一脸诧异道:“大人,司正大人不是让保密的吗?”
陆宁沉眉道:“你按照本官说的做,记住,只说魏书闲被抓了,其他什么都不要提,让人散出去后,你故意出现喝斥,说是镇魔司保密之事,不可乱言。”
顾无双眨了眨眼睛,旋即领命道:“是,属下即刻去办。”
陆宁起身,看向何东和宋各道:“你两人随本官一起,将魏书闲给押往天牢。”
“是大人。”两人一礼。
陆宁又喊一声:“刘巡。”
“大人,属下在。”
“去买十斤卤驴肉、两斤熟牛肉,两大坛烧刀子,在天牢门口等本官。”
“是大人。”
刘巡领命去了。
……
天牢门口。
陆宁带着人来到时,刘巡早已买好东西等候。
宋各让人区帮忙拿着,众人一起朝着天牢中走去。
天牢三层。
把魏书闲关押后,陆宁让何东、宋各等人都回了北正司。
他则是在牢狱区转悠一圈,看了闻人唐、曹大纯两人一眼,这才朝着班房走去。
“哟!是小陆啊!”
莫老一看是陆宁,不由笑了起来。
陆宁走进班房笑着说道:“莫老,又给您老送来一个三品犯人,关押在三十五号牢房。”
莫老笑着点点头,给陆宁倒一碗酒:“陪老夫喝一碗。”
陆宁没客气,端着酒碗敬莫老一下,咕咚喝了起来。
莫老撕一块驴肉给陆宁:“多吃,身体壮。”
陆宁笑着接住了。
只听莫老继续说道:“听说外面要打起来?”
陆宁脸上笑容敛起:“莫老指的是?”
莫老道:“还能有什么,永山王啊,要往京周打来吗?”
陆宁剑眉一压道:“没啊,莫老该不会是听曹大纯说的吧。”
莫老笑笑:“他不说,也是早晚的事,永山王啊,不甘平庸……嘿嘿,不过与咱们天牢也没有关系。”
“谁当帝王,也打不到天牢来。”
陆宁听了,笑着点点头。
片刻。
陆宁告辞莫老,带着其中一坛酒,前往天牢四层。
莫老笑眯眯盯着他背影,也没说什么。
天牢四层中。
陈天齐一个人正孤独坐着,在研究象棋,还觉得挺有意思。
见陆宁提着一坛酒,有两斤熟牛肉和生米,他笑道:“小陆啊,你可算来了,快快,陪老夫下两局象棋。”
“陈老别急啊!”
陆宁笑着,倒了两碗酒,将熟牛肉撕成小块,把生米放进盘中,才坐到陈天齐对面。
“陈老,先喝一碗酒解解渴。”
“哈哈哈……!”
陈天齐笑着点头,端起酒碗与陆宁碰一下,美美地喝一碗后,抓一把生米丢进嘴里嚼着:“这象棋有意思,来来……!”
接着,陆宁就陪着陈天齐下了两局象棋。
陈天齐有些无语,他研究了快半个月,就等着赢陆宁一局呢。
谁知连下两局输两局。
“这……!”
“呵呵,陈老,这象棋吧,虽然棋子不多,但走法却可千变万化,没有绝对的固定套路,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兵不厌诈,让人摸清了路数,就很容易吃败仗。”
“所以,您只要学会走一步,看三步的本领就够了,看的太远费脑子不说,还未必朝着自己所想的路子上走。”
陆宁笑眯眯说道。
陈天齐有些愕然盯着陆宁,片刻摇头一笑:“你啊,真是个怪胎!”
陆宁笑笑道:“再下一局?”
陈天齐一股不服输的样子:“再下一局。”
这一局,陈天齐按照陆宁所说走一步算三步,虽然还是输了,但也仅是输了三步,进步非常大。
陆宁给陈天齐倒一碗酒后,问道:“陈老,您对三层的莫老,了解多吗?”
陈天齐端着酒碗喝一口,道:“为什么这样问?”
陆宁咧嘴笑道:“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莫老。”
陈天齐倒也没在意,放下酒碗,捏一块熟牛肉,边吃边说:“老莫,名叫莫九,比老夫晚来天牢二十年。”
“他来天牢的时候,好像修为有七品……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七品。”
“至于在外面是什么人?家里有没有人?为什么要来天牢当狱卒?”
“这些问题,关系不到一定程度,狱卒们之间是不会相互问的。”
“他来天牢不久,老夫就调到二层,几乎没跟他说过什么话。”
说到这儿,陈天齐顿一下,又喝口酒继续道:
“从兴武帝开始到现在,这期间发生过不少妖魔劫狱事件。”
“莫九每次都能躲过劫难,老夫心里很好奇,就随意扫一眼他修为,发现看的不是很透彻,隐隐约约像是五品。”
“心里好奇么,就问了问他,也算认识一下,但莫九并没有告诉老夫。”
“当时老夫也没在意,人家隐藏起来,就是不想别人知道,自那之后,老夫见到他就没再问过。”
“不过后来,老夫看清楚他修为,可能是他练的敛息术品级过低,收敛不住气息。”
“也或许是到达三品后,他不在意了,没有刻意隐藏,也就看清楚他是三品。”
陈天齐说着,吃块熟牛肉,继续道:“其实老夫知道也就这么多,算不得很了解他,甚至连交情都谈不上。”
“各苟各的,互不干扰。”
闻言,陆宁笑着点点头。
陈天齐看陆宁一眼,道:“至于老夫,叫陈天齐,过往么,没什么过往了,太久远,有些记忆画面都消散了。”
“只记得我老母亲被劫匪杀害后,我安葬了老母亲,独自一人逃到京周,正巧遇到天牢招收狱卒。”
“有吃有喝,还安全,我就当了狱卒。”
“等老夫在天牢中偷学有成,出去寻仇时,发现仇人早就死了。”
“那时我忽然明白,不管是什么人,好人还是恶人,最终谁都逃不过岁月轮回。”
“哪还用老夫亲手报仇,岁月老人就帮忙报了仇。”
“所以啊,老夫明白了,只要活得久,什么罪人、仇人最终都会死在你眼前,变成一捧小土堆。”
说着,在陆宁面前比划一下:“就这么大小土堆。”
“再过十年,可能连小土堆都平了。”
“死后百年,有关于我们活着时候的任何痕迹,也都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陆宁被陈天齐说的愣神好久,心里忽然生出满满地悲凉感。
是啊,或许现在地球上还有自己存在的痕迹,但再过百年,还会有吗?
长生啊!
这一刻,一颗长生的种子,悄悄地在陆宁心中萌生。
人间有武道,只是无敌有什么用,何不顺便求个长生呢。
长生,才是真正的无敌啊!
“听前辈一席话,让晚辈茅塞顿开。”
陆宁起身,深深一礼。
之前虽然也有长生念头,但没有这么强烈。
从今往后,他方向也算明确了。
……
三月二十三。
经验:4383万点。
陆宁扫一眼图录,起床洗漱。
早饭时,大哥在家。
陆宁问一嘴夫子院,陆修笑道:“还有五个月,要秋闱考试了。”
陆宁一听笑道:“那大哥要努力了,嫂嫂还等你中举呢,明年就可以金榜题名。”
陆修笑笑,看阮书婷一眼。
阮书婷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片刻,她看着陆宁道:“再过几日是二哥生辰,打算怎么过?”
陆宁摆手道:“嫂嫂就别忙活了,最近镇魔司很忙,哪有心情过生辰。”
就在这时,孔戎快步走进正堂中,在陆宁耳边低语一声。
闻言,陆宁直接放下筷子道:“大哥,嫂嫂,我上值了!”
声音落下,人已经冲出正堂。
陆修与阮书婷对望一眼,无奈摇头。
走个路,不能一步步走么?
非要跑那么快!
阮书婷道:“你是大哥的,你说怎么过?”
陆修想想道:“那就把小妹叫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饭吧。”
阮书婷点头道:“也行,小妹是很久没回家了。”
……
陆府外。
陆宁看一眼隋云:“抓住了?”
隋云则是看孔戎一眼,点点头:“昨晚宵禁之前抓住一人,今早宵禁结束抓住一人。”
陆宁没说话,翻身上马道:“回镇魔司。”
半时辰后。
陆宁带着隋云还有百户,来到黑牢中。
之前关押闻人唐、魏书闲的牢房中,各自锁着一人。
一个人是普通农民样子,定眼一看,这不是阮长青么?
陆宁不由皱眉:“怎么是你?”
阮长青一看是陆宁,眸子一亮:“陆二……陆大人,俺可是你嫂嫂堂兄啊,你怎么让人抓俺呢?”
陆宁眼神一寒道:“不是给你钱,让你回家了么?”
阮长青气呼呼道:“别提了,出了你家门,俺就被人抢了,还被人打一顿。”
陆宁冷眼一闪,让隋云将阮长青从牢房中抓出来,提到刑审房中。
“陆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见自己被人架起来,阮长青吓的面如死灰。
隋云在陆宁耳边低语一声道:“大人,他是昨晚宵禁之前抓到的。”
陆宁点头,盯着阮长青道:“昨晚宵禁之前,你前往秦府做什么?”
阮长青见没人打他,说话利索道:“陆大人,俺出来就是找活做的啊,那秦府要下人,俺就带着阮平去试试,人家要了阮平,嫌俺年纪大了,连顿饭都没蹭上,就被人轰了出来。”
“然后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俺抓了。”
陆宁冷眼一闪,看向隋云,隋云快步走到墙边,抓住那挂着的倒刺铁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啪!
隋云凌空一抽,将地面甩出一根深深的痕迹来。
阮长青一看,直接吓尿了。
“陆大人,长安啊,我可是你嫂嫂亲堂兄啊,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让他们打我……”
“闭嘴!”
陆宁喝斥一声,冷道:“最后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去秦府?”
阮长青急的满脸通红,哇哇要哭道:“今儿你就是打死俺,也是去秦府找活做的啊,什么都没干啊!”
“抽他!”
“是大人!”
隋云手中铁鞭猛地扬了起来,然而还没有抽打到阮长青身上,人就翻着白眼哆嗦着晕了过去。
“……”
隋云无语的回头看陆宁一眼。
陆宁不耐烦的摆手道:“先关他三天,把另外一人带过来。”
“是大人。”
隋云收起铁鞭,把阮长青带走。
不多时,又提着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走进刑审房。
汉子的年纪,三十多岁像,四十多岁也像,看着贼眉鼠眼。
“大人,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陆宁见图录连闪都不闪,看来这人,也没多大罪过,便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俺叫马六。”
“宵禁结束,为何去秦府?”
“回大人,俺是个送菜的,两天给秦府送一次菜,都是在宵禁结束后送去的。”
陆宁眉头一沉,看向隋云:“他挑着菜么?”
隋云点头:“大人,是有菜。”
陆宁剑眉一挑,有菜怎么?
可能是二品《浩然诀》的缘故,他一眼能察觉到马六在说谎话。
当即提气喝道:“马六,你还不如实招来?”
冷风怒袭,令得马六精神猛地一震,脸上露出真诚之色。
“大人,是镇魔司百户李易飞让俺去秦府传话,说是魏总管被镇魔司抓了。”
“李易飞?”
陆宁眉头一沉,看向隋云道:“速去查,看李易飞是谁
“是大人。”隋云转身离开。
陆宁起身,让百户们将马六关进牢房中。
一壶茶时间。
北正司大殿中。
隋云快步上前道:“大人,查到了,是陈虎副司
陆宁剑眉一沉,立即前往正义殿,将内奸告诉顾风棠。
顾风棠则差人去叫陈虎。
一壶茶时间,陈虎大步走进正义殿:“参见大人。”
“陈虎,你
陈虎想一下道:“回大人,有。”
顾风棠道:“立即传他过来。”
陈虎也没多问,转身吩咐一个千户,那千户领命迅速去了。
不多时,那千户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百户走进正义殿。
“属下李易飞,参见司正大人以及诸位大人。”
李易飞微微低着头,走上前躬身行礼。
顾风棠冷声道:“直起身来。”
李易飞直起身,与顾风棠对视一眼,又忙低下头。
“本官问你,认识马六吗?”
“马、马六……回大人,属下不认识。”李易飞结巴一下,矢口否认。
一旁陆宁冷笑一声,传音给大殿外隋云。
片刻,隋云就提着马六来到正义殿。
当李易飞看到马六时,脸色苍白如纸,一下瘫软在大殿中。
陈虎并不知道镇魔司有内奸一事,见到这一幕,他有些没弄白道:“陆副司,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宁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虎道:“他是秦忠安插在镇魔司的内奸。”
“啥??”
陈虎一脸懵逼,当即看向顾风棠道:“大人,是这样么?”
顾风棠点头:“周环之死,只有镇魔司人知道,当时本官就传下封口令,为什么仅过去两天,秦忠就知道了?”
陈虎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把抓住李易飞衣领,啪一巴掌乎在脸上,喝道:“特玛德,镇魔司有亏待你么,你竟然给一个奸佞老贼当内奸?”
李易飞刚开始脸色惨白如纸,片刻疯了一样在大殿内笑了起来。
不论陈虎如何逼问,都不说一句话。
陆宁沉眉道:“大人,将此人交给属下吧。”
顾风棠点点头:“好好审,看他都给秦忠传递过什么消息。”
“是!”
陆宁点头,转身看隋云一眼道:“押下去。”
隋云将马六交给麾下百户们,亲自封住李易飞经脉气海,提着人就走。
陆宁看陈虎一眼,也大步离开。
陈虎脸色确实不太好看,毕竟自己麾下有人是秦忠内奸,难免让人心生误会。
“大人,这……!”
“好了,你加入镇魔司也不是一年两年,数十年来,若有问题,也当不上副司。”
“多谢大人信任。”
陈虎叹息一声,他虽是大老粗,但数十年来风风雨雨,早已把镇魔司当成家。
从没想过去背叛镇魔司。
一片忠诚之心,真是日月可鉴。
没想到麾下竟然出来这一档事,真是让他郁闷坏了。
顾风棠沉眉道:“让你去监察韩力,怎么样?”
陈虎忙调整情绪,道:“大人,那韩力真是深居简出,他儿子韩兴倒是常去仙乐坊喝酒。”
顾风棠沉眉道:“他儿子与那些公子厮混在一起?”
陈虎道:“镇北侯公子徐应仑,兵部主事张盛之子张赫,有时候还会巴结秦忠之子秦承,荣国公之子荣为辰等人。”
顾风棠摆摆手,道:“先盯着吧。”
毕竟韩力做的事,那韩兴也未必知道。
“去吧,叫左红尘过来。”顾风棠给陈虎摆手。
陈虎应声去了。
半时辰后,左红尘来到正义殿。
“见过大人。”
“燕国公这边,有什么问题?”
左红尘沉眉道:“燕国公,深居简出,所接触的人,也都是一些老国公,除此很少在外用餐。”
“每夜在书房熬到子时,才会去休息。”
“看书么?”
“是的大人,他看书时,书房内时常传来轻微咳嗽声,神识探查过,燕国公燕昌似乎有毛病。”
左红尘说道。
闻言,顾风棠眸子微闪,在朝堂之上,燕昌中气很足,人也很精神,可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继续监察。”
“是大人。”
左红尘一礼后,快步离去。
……
回到北正司。
陆宁让隋云亲自去审问马六,他自己在正殿研究《大封神术》。
不多时,顾风棠的贴身千户陈龙,迅速来到正殿中,见礼后,上前将韩力和燕国公两人的情况告诉陆宁。
“陆大人,司正大人就说这么多,让大人也留心着。”陈龙低眉说道。
陆宁点头:“辛苦陈千户,回去告诉司正大人,下官记下了。”
陈龙点头离开。
陆宁盯着大殿外:“秦承、荣为辰、徐应仑、张赫?张赫……”
傍晚时分。
陆宁换上飞鱼服,来到天牢门口。
“张统领呢?”他看向一个小副将问道。
“是陆哥啊,张统领在门楼中。”小副将说着就带着陆宁朝着门楼中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了张赫。
“哟!陆大人!”
张赫见是陆宁,慌忙从躺椅上坐起来,一脸精神抖擞,比见了亲爹都高兴。
“听说您调任镇魔司当了副司,恭喜,恭喜啊!”张赫谄媚笑道。
“消息挺灵通嘛!”陆宁笑笑。
“陆大人,您一上任,就查办了老宦官曹大纯,这事在圈子里都传开了,下官怎么会没听说呢。”
张赫苦笑一声。
说实话,看到陆宁他既高兴,又不怎么高兴。
高兴的是以前陆宁与他关系还不错。
不高兴的是陆宁一出现,该不会是查他的吧。
陆宁点点头,只听张赫苦笑道:“陆大人,您这会儿过来……!?”
陆宁道:“别紧张,不是查你的,我这个人比较念旧情,心里挂着老兄弟们,过来喝喝茶。”
张赫心里不由松口气,一听陆宁把他当兄弟看,当即哈哈笑道:“陆哥,我马上就要下值了,仙乐坊,一边喝茶一边听曲,我请客。”
陆宁笑道:“哪能次次让你请客,这次我请。”
“陆哥,你就甭给我客气了。”张赫说着开始换衣服。
陆宁倒是没换,飞鱼服在镇魔司中是官服也是常服。
随时随地都可以穿。
目的就是让别人知道穿者身份。
……
仙乐坊。
陆宁与张赫一起走来。
老鸨眉飞色舞的迎上,同时喊着姑娘们出来接客。
一见是陆宁,姑娘们看谁激动,那眼神都想把陆宁给吃了。
就算陆宁没这一身飞鱼服,也是帅的掉渣,身材超级棒,总之占他便宜不吃亏。
陆宁叫了青儿、梅儿两人。
张赫也叫了两位姑娘。
“陆哥,坐一楼。”
陆宁笑笑,带着青儿两人朝着一楼一处山海屏风围拢的雅座走去。
雅座三面围住,露出一面正巧可以看到舞台上,唱曲的,跳舞的,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要是跟着其他人来,张赫肯定不会选择一楼,这位置太贵了。
但陆宁的话,那就值了!
特色的小菜上齐,张赫拿起青玉瓷酒壶,为陆宁斟一杯酒:“陆哥,敬你一杯。”
陆宁笑着端起来,与张赫轻轻碰撞一下,仰头喝下。
片刻,两人三杯酒下肚。
陆宁享受着青儿捏肩同时,道:“张哥最近还是常来这儿吧。”
张赫也享受着姑娘们按捏,笑道:“不常来,跟那些公子们一块,太压抑了,唯独与陆哥一起来这儿,那是真放松,身心愉悦啊!”
陆宁佯装一脸好奇道:“张哥最近都跟那些公子玩啊?还压抑起来了?”
张赫摇头道:“还能谁,兵部左侍郎的儿子韩兴、还有右侍郎的儿子徐应仑,这两人不但爱喝酒,还爱玩姑娘。”
“秦承、荣为辰等公子,根本就不敢高攀,就算有幸一起坐着喝酒,那也是看人脸色行事,跟伺候大爷没区别。”
陆宁笑笑,说道:“听说兵部左侍郎韩力大人,之前是兵部主事,为人很低调节俭,他儿子怎么如此纨绔呢?”
张赫道:“我与韩兴算是从小玩到大,他这个人,吃不得苦,受不得教,韩力大人也就这一个儿子,有时候说多了,见儿子不耐烦,也就懒得再说了。”
“不过韩兴也不算很纨绔,修为实力还可以,做事也很有分寸,不是那种无脑残。”
陆宁笑着点头:“韩力大人是一个好武官。”
张赫也认同点点头道:“确实,云鹿战役时,飞龙骑前路大先锋,立过战功的人。不然上调左侍郎,也未必是他。”
陆宁眸子一闪:“飞龙骑前路大先锋?”
这么重要的信息,韩力的卷宗中可没有记载啊!
张赫见陆宁一脸诧异,便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听我爹说的。”
陆宁点头:“这么说,韩力与燕国公关系挺不错吧。”
张赫笑道:“陆哥,你猜错了,恰恰相反,韩力与燕国公关系可谓一点都不好。”
“韩兴每次提到燕国公时,都是小声低骂。”
“骂了什么?”陆宁好奇道。
张赫轻咳一声道:“陆哥,这种话,我可不能乱说啊,万一传到燕国公耳中,我这不是背叛了兄弟么。”
陆宁笑笑:“也是。”
“张赫,你小子来仙乐坊,也不叫本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嗷叫声传来。
一个身穿蓝衣青年,兴冲冲的跑到陆宁两人喝酒之地,看了看张赫,又看了看陆宁,对张赫问道:“他是谁?”
“哈哈,兴哥,你来的正好,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宁,陆大人!”张赫连忙起身为韩兴介绍道。
韩兴一听,满脸诧异的盯着陆宁,抱拳一礼道:“早就听闻陆副司,大周
陆宁笑笑:“别站着了,坐吧。”
韩兴一脸激动,就席地而坐。
张赫招呼着,让人添筷子酒杯,顺便又叫了两位姑娘。
韩兴敬了陆宁一杯酒后,对张赫翻白眼道:“赫哥,你认识陆大人,为什么不早引荐呢?”
张赫笑道:“陆哥,年少有为,万里日机,也就今儿才有空,一起喝喝酒听听曲。”
“是日理万机。”陆宁无语纠正道。
“哦对对,一日万机。”
张赫尴尬点头。
酒至半酣。
陆宁就把话题引到云鹿战役上,说起了飞龙骑,提到了燕国公。
韩兴一听,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但后者是陆宁,他也不好发飙,道:“燕国公这老家伙,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陆宁正说的尽兴,听韩兴这么说便好奇道:“韩兄,为何如此说?”
听陆宁喊自己一声‘韩兄’,韩兴内心激动一下,与秦承、荣为辰等人端着架子相比,陆宁算是真心不错的年轻公子。
当即借助酒劲儿道:“三十多年前,燕国公身受重伤,是我爹舍去性命相救,甚至为燕国公求仙药,然而后来,燕国公伤势好后,却将我爹从飞龙骑中排挤走。”
“幸得我爹在云鹿战役中有战功,便在朝中混一个兵部主事,三十多年来,才有机会上调。”
“若不是燕国公压制,我爹早就是兵部左侍郎。”
“陆哥,你说他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陆宁眸子微闪,这种事,在卷宗居然没有记载?
当即笑道:“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韩兴摇头道:“不清楚,反正我爹提到燕国公,就很生气,说自己龙武院出身,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在朝中五品主事干三十年,心里很不舒服。”
陆宁点头:“这倒是秘闻了,今儿你不说,我还真不了解燕国公此人。”
闻言,韩兴心里忽然担忧起来,毕竟陆宁可是镇魔司副司之一啊,要是为此查燕国公,岂不是对他爹来说也很不利。
“陆哥,这事……!”韩兴欲言又止。
“放心,酒话仅限于酒桌之上,离开这儿,韩兄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陆宁哪能不懂韩兴心里的担忧,当即笑着端起酒杯。
“对对对,酒话酒话。”韩兴释怀了,心里觉得与陆宁一起喝酒,真心不压抑。
放下酒杯。
陆宁夹口菜放进嘴里,问道:“你爹给燕国公求过仙药,在哪求的,什么仙药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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