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宝执意要跟着凌熠晗走,凌煊炎很想也跟上去,忍了忍,还是派出了凌意煕。
在凌家,每个人的分工都是很明确的。
他想要多多陪伴小凌宝,可是如果他用双手抱住凌宝,就没有手去承担整个家务的重担。
所有,确切来说,他其实,很羡慕没心没肺的凌意煕。
不仅从来不需要操心家族,还可以随时陪伴凌宝。
每次看到小小只的凌宝甜甜笑着叫他三火舅舅,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小时候的烟烟。
那时候她也是那么小,笑着喊着哥哥,朝他跑过来。
他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她长大,可是……最终还是错过了。
……
凌意煕和凌熠晗,带着小凌宝一同来到医院。
车顶上还坐着一个歪脑袋。
一路上都在和车窗外的各种不明众生打招呼:
“嗨,老弟!最近看起来更丧了啊?”
“哟,老妹儿,这是去哪儿快活了?”
“怎么不见那个半截身子的小弟了?投胎了?真好运!”
“对,这是我师父的车……我师父要出门办事儿,带我去见见世面!”
“别别别,别给我纸钱,师父知道了要骂我!”
……
看得出来,鬼缘那是相当的好。
等到了医院,小凌宝看他一眼:“你要再这么吵,就自己回去背地藏经了。”
“嘘——”歪脑袋马上装模作样对着周围的众生摆造型,“都小声点,别吵着我师父了……”
很多众生也是
歪脑袋这个鬼,说起来在帝都鬼界有是个鬼物,能当他的师父,那颗不得是个厉害人物。
当然,众生们没谁会因为凌宝是个小孩子就瞧不起她。
比较在鬼界,小孩子鬼一般都更厉害点。
它们都好奇地打量着小凌宝,有的感受到小凌宝身上隐隐藏着的金光,禁不住有些瑟瑟发抖,又是向往又是害怕。
医院里的众生太多了,有的是刚刚去世的,彷徨无知,不知前路在何方;有的是飘荡多年的老油条了,晃来晃去,看到小凌宝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什么,嗖的一下溜走了。
还有的是食物链上端的,专门过来打牙祭,也发现今晚上的自助餐院有点不太对劲,纷纷调头就走。
歪脑袋跟在小凌宝身后,鼻孔斜朝天。
他既不是那些孤魂野鬼,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他可是有师父的鬼。
将来有一天,可是有大福报的。
几个人很快来到经纪人的病房前。
只有几个朋友守在那里,见到凌熠晗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意味深长。
有一个大约也是有相关利益的伙伴,忍不住上前:“凌先生是吧,听说你要退圈了……”
“我们是来探望朋友的。”凌意煕是个合格的苍蝇拍子,“你是狗仔啊?”
反正他不怕得罪人。
对方被这么一呛,面上尴尬,还是忍不住问:“请问您是……”
“舅舅,让全部人都快点走。”小凌宝脆脆地下令,“这里面有东西,歪脑袋,站住!”
众人似乎这才发现了小凌宝。
“这就是凌先生的外甥女吗?”小凌宝的“威名”,圈子里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听说过了。
卢湘事件,后面删得再干净。
也是一战成名了……
凌意煕过来,是带了保镖的。
听到凌宝的话,已经快速开始清场。
不一会儿,不相干的人,全都被请到走廊另一头,不能靠近这边。
“我们进去吧,舅舅。”小凌宝对凌熠晗道。
不知道为什么,凌熠晗总觉得,凌宝在说这话之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额头?
门打开了。
凌熠晗的制片人朋友曹锦程正躺在床上,他才洗了胃,手上缠着刚刚包扎好没多久的绷带,人还迷迷糊糊的,不是特别清醒,眼睛却看着一边的地上,微微点着头。
小凌宝指了指他看着的地面,对着身后的凌熠晗道,“狐狸精舅舅看到了吗?这就是自杀鬼。”
凌熠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要不是凌意煕还在这里,他恐怕就要绷不住他的形象,直接坐到地上了。
在曹锦程病床旁的地面上,正趴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对着曹锦程不停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什么鬼?哪里有鬼?”凌意煕左看右看,“什么?老七能看到吗?老七?你真的能看到?为什么我看不到?”
为什么?!
凌意煕心里不平衡了。
“二货舅舅别羡慕啦。”小凌宝连忙劝他,“如果你看到,下次就要来找你了。”
“哈?”凌意煕马上摇头,“看不到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而凌熠晗一听到小凌宝的说法,发软的双脚终于没忍住,颤了颤。
“凌宝……”
“狐狸精舅舅别怕,”小凌宝拍拍他的手,狐狸精舅舅是真的胆子好小,“舅舅你只是欠它钱而已,又没有欠它的命,崽崽这里,它不敢胡来的。”
她终于知道狐狸精舅舅额头上的黑气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是地上这个自杀鬼身上的。
“熠焓,你来了?你坐……”不知什么时候,曹锦程终于注意到了凌熠晗,他现在身体很虚弱,也没精力去注意凌熠晗身边多出来的凌意煕和小凌宝。
“曹哥。”凌熠晗拖了凳子过来,刚刚坐下,却赶忙把小凌宝抱过去,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搂了个护身符。
凌意煕:“……”
算了算了,看在他吓得腿都要折了的份上……
就让他抱会儿凌宝吧。
“曹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熠晗觉得曹锦程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让你看笑话了,”似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曹锦程也没什么没什么不好说的话了,“我老婆跟我闹离婚的事情,你应该听过吧?”
都一个圈子里的,八卦传播不要太快,凌熠晗当然听过了。
但是听过是听过,他也没太关心。
毕竟这是别人的生活。
“她把什么都拿走了,我净身出户,”曹锦程脸色灰败,“连孩子也不让我见了。”
凌熠晗尽量忽视那头地上磕头不停念念有词的黑影子,问道:“怎么也不可能净身出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