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凶魂索命

更诡异的是,院里竟连一个留在门外服侍的人都没有。

整个院里,就只有正屋里的两人。

按民间规矩,丫头是不能留在主子房内服侍的。

现在,陈兴已经死了。

那在大娘子房里的人是谁?

苏桃夭怔住,停下了脚步。

静谧的夜色中,从房内隐隐约约,传出一些诡异的声响。

似哭似笑,隐忍压抑。

未出嫁的女儿或许听不懂,但苏桃夭明白,屋里的人是在行房事。

苏桃夭嗤笑一声。

“看来不用逼问,都可以破案了。”

月灼华垂下了眸子,点头。

两人经的事太多了,面对这种悬案,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再怎么说,这也是月国都城,城内不仅有守卫,暗处也有月煞卫。

街上,就连闹事者都甚少,更别说是谋害官员的歹人。

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有这样本领的人,早就被残月记录在册了。

陈兴既是失踪在了自家府宅里,那对他下手的,大概率也是陈府内的人。

陈兴死后,利益获得最大的人,便是这位哭得可怜的大娘子。

那一夜,苏桃夭找到了陈兴的尸体后,回去也并未闲着,还查了一下这位大娘子。

这位大娘子出生普通农户,家境贫寒。

当初,陈兴也并未做官,是大娘子邻近的村子里的人,因认得几个字,替人代写书信,被人尊称为先生。

陈兴发妻早亡,家里要给他续弦,就找到了模样还不错的大娘子。

大娘子有个幼弟,那年,灾祸频生,百姓民不聊生。

为了她的彩礼钱,家人便把她半是嫁半是卖,顶着一顶红盖头,送到了陈兴的家里。

陈兴也是个有出息的,月国建立之后,因为他有一手好字,又一心为民,为民请命,月灼华就封了他一个小官,同时赐了他如今所住的陈府。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两人已经婚嫁近十年。

陈兴比大娘子大个十来岁,两人至今没有子嗣。

直到现在,陈兴失踪,老夫人重病缠身,大娘子掌管家宅,偌大的陈府,如今尽在大娘子的掌握里。

她每日哭哭啼啼,好似为夫忧虑,吃不好,也睡不好。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她一个弱女子,如今身价几何,这偌大的陈府,谁又是真正的掌权人。

苏桃夭早就猜到了这个,只是要走个过场,本是想今夜拿着风筝吓她一吓。

等天亮了,就能把她抓走。

可没想到……

她还挺忙。

屋里,两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那种声音,让苏桃夭止步不前。

她摸了下鼻子,等到里面声音渐歇,才继续行动。

屋里,大娘子浑身汗津津的,躺在管家的怀里。

管家搂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角,手捏着她的腰腹,欲念大织。

正当他想翻身而上,再来一发时,窗外突然传来呼呼的风声。

那风声很大,吹打着窗子。

咔哒一声,紧闭的窗户竟然被打开了。

风吹着床帐,把床帐吹开,露出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大娘子睁着眼睛,看着打开的窗户,掐了管家一把。

“好端端的,怎起了这么大的风?你去把窗户关上。”

管家点头,正要起身,忽的,窗外一道人影闪过。

那道人影在窗边飘过,巨大的影子在屋里闪过,屋里霎时暗了一瞬。

管家怔住了。

大娘子也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悠悠的,飘着一个森白的人。

那个人很胖,像是被泡发涨了一样。

而那人的眼睛不是黑白分明,而是纯黑,黑洞洞的一片,宛如浓重的夜色。

大娘子尖叫一声,扑到了管家的怀里。

“鬼!”

“有鬼!”

窗外,苏桃夭和月灼华站在屋檐瓦片上,手里扯着风筝线。

在系统的帮助之下,苏桃夭一开口,发出了已故的陈兴的声音。

“夫人,你认不出我了么?”

“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她的声音成了浑厚的男声,而且,宛如从远方传来,还带着回声。

这话一出,屋里的俩人霎时脸色煞白。

月灼华掀开了一片瓦片,苏桃夭低下头,就能看到屋里人的模样。

此刻,大娘子和管家的脸色,比起她扎的风筝,还要苍白几分。

大娘子紧紧地攥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

“个人胆敢装神弄鬼?”

“我夫君离世,我比谁都要伤心。”

“他宠爱于我,他死了,满京城的人虎视眈眈,惦记着他的家产,我害死他,与我有何益处,怎会是我害于夫君?”

大娘子的声音略微颤抖,从管家的怀里走了出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立刻开始拢着衣服,渐渐穿戴整齐。

苏桃夭勾了勾唇,又继续说。

“夫人,事已至此,你骗我,又有何用?”

“夫人,你究竟为何要偷袭于我?还把我葬身湖底?”

“湖水冷得很,我日日冰冻彻骨,好不容易才漂浮上来,夫人,我好冷。”

这话一出,大娘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眼中的冰冷杀意消失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眼中一片惊恐。

她看着窗外飘着的人影,尖叫一声。

管家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窗外飘着的人,本还要穿鞋的动作停住了。

他腿一软,直接坐倒在了地上,看着窗外那人空洞漆黑的眼睛。

他涕泗横流,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老爷。”

“老爷,是老奴的不是,老奴不该和夫人勾搭成奸。”

大娘子也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和管家一起,不停地对着窗外磕头。

“老爷……”

“老爷,妾身,妾身……”

她想开口辩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洗清身上的罪。

面对当事人,她是无论说什么都说不清的。

大娘子脸色苍白,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淌。

她眼中尽是惊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若说一开始,她还怀疑是有人装神弄鬼,可现在,她毫不怀疑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无论是府衙的大人,还是传闻中的月煞卫,没有一个是查出实情的。

她那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无人会知道。

知道的,除了是同谋的管家,就只有陈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