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门内,有四个衙役走了出来。
他们满脸苦恼,揉着眉心。
等到了府外,有人把他们的马牵来,他们翻身上马,拉动缰绳,马带着他们缓缓的向前走着。
“算了。”
有个衙役叹息一声。
“这陈府里里外外,咱们的人都搜查几遍了,陈大人,想来是没有在府里。”
“只能往外找了。”
其余三人更是满脸忧愁。
“他无故失踪,府上又有血迹,若不是被藏匿在府上,贼人要拖着一个活人离开,谈何容易?”
他左右看了看,又道。
“再说了,这里繁华热闹,正处闹市。”
“无论陈大人是生是死,要把人带出去,都难如登天,半个月前,可没有马车之类能藏人的东西,从陈府出来。”
“若陈府内找不到,咱们往哪边去寻?这不大海捞针吗?”
先前说话的衙役无奈地看着他。
“那你说,这陈府里里外外,我们搜查了这么多圈,还有继续查找的必要吗?”
那人一噎。
可不在陈府内找,那去哪儿找?
偌大的京都,想找到一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宛如大海捞针。
苏桃夭跳下了马车,月灼华紧跟其后。
苏桃夭笑着,拦住了那几个衙役。
“几位大哥。”
“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些事。”
几个衙役见有人拦路,皱了眉,拉住了缰绳。
“何人拦路?”
他们见是一个模样柔美的女子,态度缓和了一些,可还是公事公办地开口。
“姑娘,若是有冤情,你就去报官,无论大事小事,县衙的老爷一定会用心受理。”
“我们只是衙役,虽是查案跑腿的,但也不是事事都清楚,各类事物,都记录在县衙的文书里。”
“但是……”
他扯了扯唇。
“县衙的文书,也不是普通百姓说看就能看的,不然,不是乱了套吗?”
苏桃夭点头,笑眯眯地看向月灼华。
月灼华懂她的意思,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玉佩。
白玉温润,宛如一汪水,上面雕刻着一轮明月。
这玉佩是月煞卫小支首领才能有的。
月煞卫的首领,和朝廷侍从不一样。
朝廷侍从虽是月煞卫封赏来的。
但没被封赏的月煞卫,仍旧干着暗卫的活儿,是游走在各处的心腹,对比之下,比朝廷侍从还多了几分神秘感,虽无官职,可干的都是要命的活儿,所以,月煞卫比朝廷官员更尊贵,也是众人心照不宣的。
苏桃夭接过玉佩,对着几人抬起。
他们定睛一看,脸色微变,立刻跳下马车,跪到了苏桃夭的面前。
“属下不知是大人,出言冒犯,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苏桃夭摇了摇头,虚抬了一下手,让他们起来。
“你们何错之有?”
“无妨的,起来吧。”
他们道了一声谢,站起了身。
苏桃夭看着他们,笑着开口问。
“我们听闻了陈大人失踪的事,想着手调查,只是不知,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你们都查到了什么?可详细说来。”
苏桃夭可以进入陈府,表明身份,让陈大人的家人再说一遍,可这无疑是把他们的伤口重新撕开。
苏桃夭只是想了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衙役点了下头,把事情如实相告。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陈府内,一日清晨,陈夫人着急忙慌的去府衙报官,说是她的夫君不见了。
原本,衙役还以为,陈大人是留宿友家,或是在外风流,留宿青楼。
可是,陈夫人说,陈大人为人正直,从不留宿府外,而且,他即便是破例,留宿友家,怎会一天都没个音信?
这日,昨日是陈老夫人的寿辰,陈大人就是有天大的事业,一定会出面祝贺陈老夫人的寿诞。
可满府热火间,陈大人依旧没有出面。
直到过了寿辰,已经是第二天,寻了一日,府上依旧没有陈大人的身影。
还是到了早上,陈夫人又去陈大人的院子去看,人没看见,却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干涸的血迹。
昨日老夫人寿诞,陈大人没在,细细想来,陈大人竟是已经消失两日了。
她吓坏了,大早上就来报官。
衙役跟着她回了陈府。
在陈大人居住的正院里,在石雕灯下的莲花桩上,果然看到了干涸的血迹。
仵作说,这血迹至少已有三日。
那就说明,在老夫人寿诞前,陈大人就不见了。
衙役包围了整个陈府,在陈府里细细地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而筛选了一下日期,从陈大人最后一次出面,到他不见,他竟从未出过府。
可在陈府上找了一圈又一圈,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事情就卡在这儿了。
到现在,距离报案,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衙役找得也疲累了。
陈府里的每一处院落,他们都寻遍了,可还是没有线索。
除了那一滩血迹,证明陈大人出了事,其余,一如平常。
直到现在,他们已经不觉得,陈府里能查到线索。
可府外,他们早就排查过一圈,陈大人根本没出过府,陈府外,也没有任何异常。
你要去寻找,又该去哪里寻呢?
偌大的京都,想去找一个不知是生是死,是何模样的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苏桃夭听完了衙役说的,莫名想起了曾经在一个镇子,遇到的无头男尸案。
那一次的案情,远比这次要复杂的多。
不过,大体是一样的。
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定是藏了起来。
陈大人,大概率是遇害了,只是尸首被藏匿了。
人只要还在陈府,那就好找。
只是,要先把贼人的障眼法撤去,才能窥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