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让我既心疼,又心慌,她似乎又变回了初识那会儿压抑着自我的女人。
“说这些干什么。”我小声说道,“不会有事的。”
刚刚的立场在一瞬间翻转了。
我一边抱着她,一边心想:“这就是恋爱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师姐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不,你不明白,为知。”她拽着我的衣袖,“我怕西山基地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夺,夺走?”
我当然知道师姐说的是什么意思,程广在一开始也提醒过我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过那时,我只是以为是老员工对菜鸟的吓唬而已。
工作这么长时间,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不择手段”。
“基地不是家,是笼子。”师姐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什么?”我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低头看着她,可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全然不像是说了任何话。
幻听?亦或者是身体里那些东西的声音?
正猜测着,基地之中的广播响了起来。
“请干员-李为知速到一层甲板,请干员-李为知速到一层甲板。”
师姐听见广播,哭声停止了,她搂住我的胳膊,紧紧抱了一下,然后立刻起身,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
“好啦,在催你呢,快去吧,注意安全。”
她抹了抹眼泪,将我推了出去,然后在身后高声说道:“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去吧。”
………………
在昆仑山基地夜以继日的工作下,本次行动使用的特种载具终于出现在戈壁滩之上,而我们此前使用的车辆也早就报废了。
“天气状况正常,可见度良好,路况良好。”
负责驾驶载具的兄弟正在听同事的报告,这是一位专业的特技驾驶员,曾经在美国盐湖城打破多项纪录,但面对眼前这个特制的车辆,他眼中也充满了疑虑。
这根本就是一台等比例缩小的动车头!
流线型的子弹设计还有镜面反射着阳光的外表,让它看起来活像是外星飞船。
两侧的门可以伸缩,而不是推拉,在高速行驶时打开车门,会形成一层类似西山基地E区地下的保护装置,稳定风阻,减少车辆的摇摆。
很难相信这竟然是昆仑山基地仅用一星期时间就打造出来的特种载具。
而离我们不远处的另外一台车,则是一比一仿制的一台铃木羚羊。
不过被绑在一台小型飞机发动机上面而已,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340公里。
但我知道,比起罗胜江那台车,这速度就像是蜗牛在爬一样。
驾驶员戴上了手套,非常有干劲地钻进了驾驶位,我则从伸缩门进入,坐在后面。
“兄弟,这台车能跑多快?”我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我估计能上400。”他拍了拍面前的方向盘,随后将六点式安全带戴好,将自己固定在防滚架和座位的空间中。
我则将顶板和地面的绑带固定在自己的四肢上,凯夫拉纤维材质的绑带可以允许我在车厢中自由活动,在出现意外时减少冲击带来的伤害。
远处的信号灯闪烁着红灯,我们要在红灯熄灭之后出发。
“准备好了吗?”驾驶员问道。
“都准备好了。”我拍了拍身上的绑带,仔细检查了一番。
通讯器中传来了同事的声音:“请驾驶员检查仪表盘指示,请操作员检查内部设施是否可用。”
手边就是手动开关,向下拉动遥感,两侧车门就会匀速开启,紧接着一层蓝色的光膜正常出现。
“一切运行正常。”我回复道。
“可以准备出发。”
话音刚落,远处的信号灯熄灭,驾驶员没有任何犹豫,随着一阵电流声响过,载具冲了出去,戈壁滩虽然被清理了一遍,但不可能避免碎石乱沙,令人惊讶的是,这辆车竟然没有任何颠簸。
短时间加速带来的牵引力让我身上的凯夫拉绑带锁紧,我被锁死在车厢中,加速带来的感觉被明显地削弱了。
同时出发的还有另外那台车,飞机发动机启动,扬起了滔天的沙尘,下一秒,那辆车弹射起步,仅5秒左右就加速到200迈左右,瞬间超到我们前面。
驾驶员对应着也提速,将车辆保持在匀速行驶的状态,与那辆车并驾齐驱。
就这样保持行驶了20秒左右,这个时间,是现实稳定钟启动的时间。
随后,驾驶员操作载具,逐渐接近实验车,直到两车的车门彻底贴在一起。
神奇的是,两车之间的空隙就像是用胶水粘上了一样,无法分离,应该是车身上的某种材质,让两车密切合拢,成为一个整体。
车门在我面前,我只需要戴上手套,把车门拉开就好。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我成功在实验用车里面取出了代替罗胜江和罗药药的假人。
回到基地,把假人随手丢在甲板上,我还是感觉十分疲倦。
一切操作都和之前练习的一样,没出任何差错。
可越是这样,我越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惶恐而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又或者自己为了罗胜江和罗药药,让基地不得不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否理智。
“在训练几次,就可以让罗胜江过来了。”
彭主管找到我,他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匣子。
“那齿轮撞在这里面,复活节岛通过波形分析,制作出了这个东西,你把匣子打开,就可以与罗胜江取得沟通。”
我愣愣地接过了匣子,点了点头。
“我在上层甲板找到了小宋,她回房间了。”彭主管补充了一句,“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
我抬起头,看着他,却发现生天目千里也在边上。
“没,她这几天很担心我,没睡好,情绪有些沮丧。”
“哦,这样啊。”彭主管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朝我点了点头。
“等行动结束,我给你俩批一阵休假。”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为组织尽心尽力的好同志,组织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