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老鼠!”我尖叫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很怕老鼠。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这老鼠这么大?
老鼠伸出爪子,抓住门框,迈了进来,它双脚站立着,诡异地歪着头注视着我。
“老鼠?什么老鼠?”
“别,别过来!”我惊叫着向后退去,手脚并用着在地上蹭着自己的屁股,一脚将棋盘踢了个碎,然后退到墙根。
那老鼠脸色有些古怪,他继续朝我走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别杀我!”我喊道,可我已经没地方逃了。
与其被这头怪物杀掉,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心里一横,朝着老鼠瘦弱的双腿扑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老鼠有些惊讶,他没有料想到我会突然袭击,重心不稳,被我一个抱摔仰面倒在了地上。
“噗!”
老鼠被摔的不轻,我抓住这个机会,没有继续颤抖,站起来,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救命啊!”我大喊着,迈过门槛,正想要寻求帮助的时候,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却打了过来,晃的我睁不开眼。
我伸手挡在眼前,那些手电筒的光却越来越近了。
脚步声向我逼近,然后将手电移开。
一个巨大的刺猬拿着手电,愣愣地看着我,另一边站着一只黄鼠狼,还有一条“站”在地上的花青色的大蛇。
“哈……”我深吸了一口气,憋在气管里面,一口气没上来。
“我艹了。”我向后一仰,几乎要晕过去。
但就在我即将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却忽然抱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是个人类,我放心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并没有打算伤害我的这些动物时,我依旧会感到恐惧。
“为知?”
身后的人叫着我的名字,我艰难地站稳,干咽了一下,脚步还是老老实实地向后退去,和那些人形的动物拉开距离。
“黄冠?”
场中只有他一个正常人吗!
黄冠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道:“咋啦为知?”
“别,别,别……”我一时语塞,挥了挥手,示意黄冠后面那几个动物别上来。
他们也乖乖照做了。
我招了招手,让黄冠过来。
“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他们是谁?”我一手抓着黄冠的胳膊,一手指着那些牛鬼蛇神。
“基地的士兵啊,你可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
“停。”
我努力保持镇定,我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初见到二楞的时候,他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该死,我好像……疯了?”我呆愣地看着黄冠。
“啊?你说什么傻话呢?”黄冠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没疯。”
“不,我疯了。”我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否定了他。
“你是不是得病了?”黄冠搀着我,“走,去基地车那边给你检查一下。”
“你看,我就说我疯了吧。”
“啧。”
我俩争执不下。
“为知?你刚才去哪儿了?”一只人形的白色大鸟从各种动物中间挤了出来,扑腾着翅膀朝我冲了过来。
“呃!”我心中一惊,立刻往后退去,可黄冠却死死的拉着我,我哪儿也去不了。
“我靠,你放开我!”
“你疯了吧?”黄冠怒骂道,“你女朋友你不认识了?”
投影到黄冠的话,我尽量冷静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反射着金属色的坚硬鸟喙,和那张满是羽毛的大毛脸。
我干咽了一下。
“这是宋以沐?”我指着面前的鸟,转过头看向黄冠。
黄冠点了点头。
“你发什么神经呢,李为知?”师姐的声音从鸟嘴里面传出来。
我忍住恐惧,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黄冠,说道:“你看吧,我就说我疯了。”
…………
“我是什么?”
“鸟。”
“啊?”眼前的白色鸟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看着我的眼睛。”
鸟人忽然靠近,用翅膀拉住我的胳膊,虽然不清楚它是怎么拉住我的。
“呃。”我忍住心里的恐惧,看着它的眼睛。
“我到底是谁?”
“你……”我现在脑袋很晕,“我知道你是宋以沐,但现在我看谁都是一只动物。”
“所以我是一只鸟咯?”
我点了点头,宋以沐显得很失落,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坐在另一边。
“你会不会很怕我?”她问道。
我应该是不怕小动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这些人形的动物,我打心里有点害怕。
我摇了摇头。
“不怕的。”我说道,“我怎么会害怕你。”
宋以沐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看了我一眼。
“早点休息吧,我去车上睡。”她说着,带上了门,离开了。
“诶。”我伸出手去想留住她,可惜晚了一步,她没听见我声音,“倒也不用……”
算了。
夜深了,我脑海中仍旧浮现着那无数个棋方,很晕,一个个方块在我的眼前扩展、折叠,无数种变化的形式,加上无数次失败的棋局。
我感觉我的枕头就像是一个海洋中的漩涡,吸着我的脑袋往海洋里面下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
总之,当我被一阵冷风吹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树林里面了。
我坐起来,反应了两分钟左右,然后腾地站了起来,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和秋裤,站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面。
“诶?我刚才不是在床上吗?”刺骨的寒风瞬间让我清醒过来,我抱住自己的胳膊,开始发抖。
“我怎么到这里了?”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完全无法在这里找到方向,更别提下山的路了。
“喂!”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林子里哗啦啦飞起来一群黑影,天空中传来林枭的如同人类说话的叫声,让我毛骨悚然。
“有人吗?!”我强忍住慌张,感觉下一秒就会慌不择路地逃跑。
自然是没人,怎么可能有人呢?
我苦笑了一下,索性放弃了幻想,蹲下来,在地上寻找一些能用的柴火,天气虽然冷了点,但至少这里是干燥的。
我摸黑找了两根木头,然后又找了一处避风的位置,坐下来,开始钻木取火。
嚓——嚓——嚓——
“我竟然很擅长这个吗?”我心里想着,手底下的木头已经冒出了火星子,但是情况仍旧不容乐观,这里过于寒冷,我的手很快就从疼痛,转变到没了知觉。
我只能用一只手钻木头,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哈气,等手恢复知觉了,就再次换手。
“快点儿,快点儿。”我嘴里不停念叨着,手底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因为双手基本上没有知觉,我只能站起身来,把身体的重量压上去。
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稳,双脚就像两块死沉死沉的大石头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我只好伸出腿,把没有知觉的脚抵在树根上,才能继续。
就这样持续钻了5分钟左右,木板上终于出现了火星子,然后冒出了烟雾。
将火种转移到干草上,在轻轻用嘴吹一下,就升起了火焰。
“呼……艹……”我喘着粗气,尽可能蜷缩起来,让自己的受风面积变小,四肢末端,也就是双手双脚,让它们更多的烤一烤火,恢复过来。
借着火光,才发现自己双手的某些地方已经变成了紫色,冻得很严重。
但好在有了火焰,可能再晚上一会儿,我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我仍旧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黑暗的树林里面只有我这一个亮起来的地方。
只是很孤独,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TM梦游了?”我苦笑了一声,感觉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