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张三宝离开之后,我独自坐在屋内,看向桌旁的香烟,我叼起一支烟,深吸了口香烟,香烟的味道火辣入喉,而纽扣也在那一刻缓缓停下。
我仔细回想最后和大家分别时候的样子,当时那种情况,其他人明显不是第一次撞见,也就说,他们在一开始,并没有完全说真话。
林虎堂让我找到仙墓的位置,自然就是看上我敏锐的观察力,憋宝人独特的眼睛能够辨识百宝,而这艘船既然已经沉掉,现如今好端端出现在眼前,必与某种灵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也就是说,只有找到“灵宝”,我才有可能脱离困境!
我将烟头掐灭,起身离开船舱,结果前脚一出门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等我跑过去,就听见有人喊:“队长,那边有劳工和看守都得了瘟疫!”
我正纳闷呢,被几个人拽到了事发地,那正是我之前出现的地方,大量劳工的皮肤溃烂,腐烂的皮肤外翻出大量的蛆虫。
附近还多个日本军官,他们手持枪械,驱赶着所有人劳工,有的人不愿意跳海,就听着“邦邦”两声枪响,一个接一个的劳工被打死。
在我一开始看到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离开,他们的死,更加印证爷爷的狠辣。
我摆摆手说:“把尸体丢海里。”
“头儿,这事儿要不要向太君汇报?”
身边的二狗子,很谨慎看着我,当我犹豫的时候,他又谨慎道:“头儿,这片儿都是咱们负责的,要是真出了事儿,我怕怪罪下来,没办法交代啊。”
我轻轻掩住口鼻,挥挥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二狗子得我的命令,立刻召集人手,将剩下的所有劳工全部赶到海里,而我在爷爷离开之后,扮演起他的角色。
我先是仔细检查一圈货轮,船上装着大量的集装箱,每个地方都有劳工负责干活,船舱的尾端是加工过的矿石,大片的集装箱里装着许多珍惜的木料、动物皮毛,以及一些古董字画。
负责看守的人全部都是汉奸,另外我还看到一些人衣服胸前的刺绣很像是“指月阁”的标志。
回想外八门形成的内讧,一部分人加入到伪满洲,跟随日本人离开国内,他们贪生怕死,追求荣华富贵甘愿做出数宗忘典的恶劣行为,就算在幻境中,我也对他们充满鄙夷。
其中有一处的集装箱附近看守的人员很多,他们聚集着大量的手持枪械的人员把守着。
我有点纳闷,心想那是什么东西,之前的黄金,古董也没说有这么多的人。
然而等我刚靠过去,突然有两名士兵举起枪喊道:“站住,前面是禁区!”
“禁区?我是自己人啊!”我指了指衣服。
“没有手令,格杀勿论!”
说话的士兵态度强硬。
我寻思着还是别找事儿了,这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只要我能熬到沉船事故,不就可以看到蓬莱仙墓了吗?
然而在转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那些士兵听到响动声,赶紧围过去,而我顺着人群看去,被那些集装箱包围的正中,看到一座利用钢筋打造的囚牢。
透过缝隙看到一个人,他披头散发,肩上锁骨被打穿铁链,样貌狰狞。
有的士兵开始大喊,随后我看到好几个人对着男子射击,那些子弹都是特制的橡胶单,虽然不能杀死人,可打断人的肋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大量的枪械扫射并没有造成半点伤害,那被困住的男子仍然缓缓站起身。
就当男子与我彼此对视的那一刻,我猛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发白。
在丧失视力的同时,我感觉失重感,就好像在梦中,突然睁开眼。
我躺在一艘锈迹斑斑的甲板上,四周浓浓的大雾,放眼望去空空荡荡,之前的幻境全部都不见了,除了空洞的大船,周围什么也没有。
我冷静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将衣服上的纽扣摘下来,丢向甲板转动,看到纽扣缓缓停下,我思索道:“难道刚才的一切竟然是梦?”
可随后我却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到,我的皮肤颜色发青,摸起来黏黏的,每当我试着擦掉,那灰褐色的粘液还会再次分泌出来。
我愣了足足半分钟,回想爷爷给我穿上的“鬼皮”。
玛德,真是最坑自己的往往是家人啊!
其实“鬼皮”不是鬼身上的皮,而是一种叫“鬼脸树”分泌的毒汁,制作的过程很繁琐,需要事先用树皮制造磨具,然后把汁液涂抹风干,之后形成薄薄的膜。
这“鬼皮”含有剧毒,传说憋宝人穿上鬼皮,能够穿梭阴阳两界,但事实是怎么回事,我没见过,所以细节上是并不知道。
但这鬼皮怎么会在梦里面穿上的,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起身开始呼喊其他人的名字,可过许久也没人回应,我们一起的人,无论是陈无忌,还是林虎堂,阿珍更不用说,他们哪个不是人中豪杰,就算是小麒麟,他也是神兽变得,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让人干掉?
偏偏现在那些人都全部消失了!
我在走到船头,看着漆黑海面被风浪吹动,起起伏伏,如同深渊般怒吼不止。
整艘货轮大小堪比五个篮球场,这在货船的规模来说并不算大,我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船只好像顺着的浪涛漂流,我顺势跑到船舱,想看看其他人在哪,结果刚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张阳!”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一回头,发现林虎堂站在身后,我当即喘了口粗气,说:“我刚才做了个梦,咱们这是在哪,你们几个都安全吗?”
林虎堂说:“这艘船是当年事故丢失的货船,快点跟我一起走,大家都在底舱。”
“快带我去!”我一听立刻大喜,赶忙跟在林虎堂的身后。
之前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能与大家会合是当下最为迫切的事情。
跟在林虎堂的身后,可走着走着,我心头一惊。
林虎堂的脚下有着湿漉漉的印子,船上昏暗的灯光,看不到他的影子,而且他的头发和脖子处,竟全都是脏兮兮的淤泥。
正当我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对方缓缓的转过身,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啊,大家都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