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喊对方的名字,听着一阵“哎呦哎呦”地惨叫,顺着手电照过去的方向,我们几个奔着亮光会和到一起,面前逐渐呈现出令人震惊的场景。
古树挂满了星星点点的绿光,很像一个个萤火虫趴在树上,它盘横交错的根须扎入泥土,茂密的枝叶穿过头顶,古树至少有一半露在外头。
当我们被抓到这里,古树的枝叶藤条,会再次将泥土牢牢扎固到一起,这样就可以堵住出口,能够避免外界湖水的渗入。
密密麻麻的尸体如同叶子一般,随着古树的呼吸而缓慢飘动着,光亮照向青铜棺,棺椁表面雕刻一张巨大的鬼脸,在鬼脸四周则是密密麻麻的冥文。
那些冥文与王嫣那枚太阴虎符很是相似。至于青铜棺表面向外延伸的铁链已经断裂,明显有被拉拽过的痕迹。
“不用看了,这么大的青铜棺,把咱们几个累死也撬不开,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儿,这他娘的神仙城就是骗人的,还不如捞几艘船回去享享清福。”
吴道仁虽说显得垂头丧气,好在我们现在并不绝望,毕竟这么大一口棺材,想运过来,以古代的人力物力,这里必然会有离开的通道。
老祁整理一下装备,继续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老爹这么多年死得不明不白,能够知道他的死因,我这辈子总算对老娘有个交代。”
王嫣用手电仔细观察青铜棺的每一寸角落,我问她看出了什么?
王嫣解释,她父亲生前一直曾提到过“神仙”之地,像这么大的一口棺材,不是葬神仙,又是什么?
我说:“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看到这些铁链,还有青铜棺的重量,没有大型设备,根本打不开。”
“谁说的?”
王嫣活动了下手套,显得信心十足,他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棺材,又说:“这湖底虽然没有水,可长年湿气腐蚀作用下,青铜棺早已不像曾经那么坚固,父亲说过,盗墓要有巧劲儿,棺材是拼接在一起,只要找准方位,就可以将它撬开。”
她将随身工具丢给我,然后用一个锥子模样的东西,凿棺材斜下方,表面明明是青铜,可她撬了几下,竟然将表面浇筑的铜掀开,接着王嫣说:“青铜棺只是外边的棺椁,里面还有一副套棺,葬着的才是真正的神仙。”
其他人也急着凑过来,大家这辈子还没见过神仙。
而我看到青铜棺与古树之间有着密切联系,整个树的根茎将青铜棺包裹着,只露出一部分,倘若他是仙人,那岂不是成为古树上的灵魂主宰。
这时王嫣拿出一根铁棒,它的长度有成年人的一巴掌,随着棒子塞进黑窟窿里面,就听“咔”地一声脆响,铁棒展开变成一把长满倒刺的爪钩,并牢牢卡住窟窿。
王嫣用绳索拴住铁棒,试着拽了一下,很结实,叫我们三个一起帮忙。
为了拆开青铜棺,老少爷们齐上阵。
其实青铜棺看着挺唬人,实际没有那么坚固,周围皆是氧化烂掉的铜皮,我们四个人合力拽,很快就将一层一层青铜棺的侧面撕开一道勉强能容纳成年人钻进去的窟窿。
王嫣让我们等等,先是爬过去检查,吴道仁还很兴奋,问她有没有陪葬品?
王嫣解释:“这棺材里装的是神仙,它要陪葬品有什么用?况且…主墓葬陪葬品一般放在耳室,至于神仙随身物品恐怕要挖出套棺才能知道。”
“那还等什么?虽然这次没见着神仙城,咱把神仙的坟给他挖开,长长见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吴道仁说。
电光透过窟窿向里面照去,王嫣告诉我,在古代丧葬习俗中,死者地位越高,套棺就会越多。
她不知道神仙处在何种地位,可里面的确还有一层墓墙。
我上前研究了一下,这个时候吴道仁和老祁也跟着凑过来,三个人挤在一起,透过黑漆漆的窟窿,里面有一堵墙,表面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颗粒,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时王嫣让我们躲开点,她打算故伎重施,再把里面的套棺给豁开。
我劝她暂时先别碰,建议一步步来,毕竟刚陷入这里,四周一切处境还不明朗,不建议动青铜棺,尤其青铜棺既然用铁链拴着,保不准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万一里面有机关暗器,光凭咱们势单力薄,实在是太冒险了。
谁知道王嫣很犟,一门心思想要把青铜棺撬开。
还提到自己所探究的线索,鄱阳湖之下的神仙,乃是四象之一的白虎星君。
当初有人费劲千辛万苦把他葬到鄱阳湖的白虎位。
此事本就涉及一件天大的阴谋,至于原因,王嫣不知道。
但是拿走白虎星君一样特殊的随身物品,才是踏入城中的奥秘。
我反驳,她父亲都在之前失败,不知去向,现在她既然来到这儿,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全副武装的翟先生?就在争执僵持不下的时候,老祁忽然间喊道:“喂喂,你们俩先别吵,看看树上的尸体怎么了?”
尸体瞳孔早已风化,可它们竟然瞪着黑溜溜的眼睛,随着古树呼吸,微风吹过,干尸如同悬挂着的风铃,飘飘荡荡。
我深吸了口气,“我的建议是千万不要碰套棺,古树与青铜棺相融,不像是墓葬,反而看起来更像是为了镇压某种东西。”
在我们山区也好,林区也罢,一些风水不好的地方,或者经常发生离奇事故的某一处,很多都会修建庙宇,就是为了能压住某种邪祟。
仅仅一眨眼,空气中忽然飘散出一股令人酸腐的味道。
只见那尊被凿开窟窿的青铜棺内向外流出墨绿色的粘稠汁液,这玩意儿谁知道有毒没毒,我们四个急忙躲开,吴道仁忽然摸了摸头顶,说:“好像上边漏水了?”
相继有东西落在身上,不是水滴,而是一种墨绿色的汁液,像山里常见的树胶,黏在身上,想洗都洗不掉。
我们似乎触碰到某种机关,古树呼吸急促导致风声急促,吹得尸体哗哗作响,树胶也正在此时掉落。
事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我喊大家快离远点,但还是来不及了,青铜棺的缝隙中淌出来的黏稠液体,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白光,它们缓慢移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密密麻麻的飞虫!
这些飞虫身体散发着白光,它们越聚越多,形成硕大的光团,在漆黑的环境下格外乍眼。
我死死盯着那些飞虫,看到他们舔食难胜树掉落的树胶时,不安的情绪顿时让我浑身冰冷,一股凉意透过尾椎直冲头顶,冷汗浸满全身,“这玩意儿好像有点邪门,大家快点跑!”
突然之间,发光的飞虫好似注意到了我们,铺天盖地飞过来,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仅是飞虫的一次碰触,如同强酸滴在了身上,皮肤瞬间起一层大燎泡,疼得人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