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树下老僧

大马猴的牙齿比刀子都锋利,赵天囚被割开气管,倒在地上,咙还在呼呼往外冒着热气儿。

我与陈江南往后退了几步,他手持猎枪,吞了口唾沫:“我是南方人,头回见这玩意儿,它这也太猛了。”

我说:“大马猴号称东北神兽,绝对不是一般的厉害,你记不记得之前秦仁带咱们去找山鬼,还说大家被山鬼诅咒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说,大马猴是秦仁召来的?”陈江南愣了一下。

我点点头,觉得非常有可能。

没准是秦仁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遇到风险,所以想找大马猴来保护他。

如今赵天囚被咬死,秦仁惨遭灭门,还有盒子里的长生石,这才是操纵大马猴的原因。

当我将长生石亮出来,大马猴盯着我,眼神有着几分拟人的样子。

我说:“你是想要这个东西?”

大马猴缓缓点头。

它的双眼仍旧显露凶光,但似乎变得并不是那么具备强烈的攻击性。

等我向前走过去时,陈江南拉了我一下,“小心点。”

“没事儿,我是猎民的徒弟,有分寸。”我说。

面对身高与我相当的大马猴,它的牙齿锋利,上肢要明显长过下肢,粗大的爪子能轻而易举撕开野猪的头颅。

我缓缓打开盒子,大马猴的眼神一亮,想要伸手来拿,我立刻将石头收起,“这可是一件宝贝,我不能给你。”

听我说完,大马猴张开双臂,目露凶光,显然已经有了攻击的意图。

我没有后退,因为我觉得秦仁既然能操纵大马猴与“长生石”相关,那大马猴就没有理由攻击我。

大马猴是有智慧的,他见我态度坚决,竟然“扑通”跪在地上,然后发出“呜呜呜”地声音。

我说:“你想让我跟你走一趟?”

大马猴连连磕头,我对陈江南说:“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回去找你们。”

陈江南说:“你疯了,没看见刚才赵天囚是怎么死的?”

话是没错,可我还是相信大马猴不会伤害我。

在离开村里以后,我跟在大马猴的身后一直奔向老林子深处,山里有积雪,道路难行,大马猴总会找到最为捷径的小路。

大马猴在前面带路,走到后半点三点多,月光照撒在白雪之上,让天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黑暗,走了一个多钟头,远处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狼嚎。

直到赶赴至一片树林,就看到四周黑影撺动,一只只大马猴在半空中跳跃。

突然,一只满身黑毛,七分像人的怪物出现在面前时,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它正是之前随秦仁一起见过的“山鬼”,之后在山鬼的身侧又陆陆续续出现一大帮的大马猴。

阿珍说过,只要不恐惧,大马猴也好,山鬼也罢,在你面前就算不得什么。

我定了定神,拿出了盒子,说:“秦仁死后,长生石在我这里,你们想要干什么?”

山鬼不会说话,对着一帮大马猴吱吱叫了几声,随后示意我跟着一起走。

我咽了口唾沫,眼前的景象不会骗人,大马猴在我看来仍然是高大凶狠,这也恰恰证明我的内心仍保留着恐惧。

跟着山鬼走到树林的中心地带,却看到一座古朴的破庙。

当进庙以后,一棵熟悉的古树坐落在正中。

它是我在质库见到的“难胜古树”。

但它还只是一棵没长开的小树苗,更扎眼的是树下盘膝坐着一具枯骨。

它披着一件淡黄色的海青,它保持着生前打坐的姿势,枯骨所佩戴的佛珠折射出淡淡的白光。

我深吸路口气,看到还有枯骨僧人脖子的佛珠少了一颗,我方才意识到,怪不得大马猴会把我带到这里,原来所谓的长生石是那个和尚脖子上的佛珠!

我与山鬼与四目相对,感知到了它的情绪,我继续说:“你的意思是想我将佛珠还回去?”

没想到我的话刚落,山鬼“扑通”就跪在地上,然后开始哐哐磕头。

盯着手里的长生石,坦白来讲,这玩意儿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尤其秦仁全家被灭门的事情,对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毕竟我不像其他人那样,是一个孤家寡人,普天之大,随便躲在哪里都可以。

再三考虑之后,我还是决定按照山鬼的要求照做。

于是我走到枯骨僧人的近前,盯着那双空洞的眼神,缓缓道:“第一次看到难胜古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第二次看见难胜古树,又是你这样的僧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但这件东西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

这块长生石对别人或许很珍贵,可我见过更大的,大夏国那次灭族之战,黑衣绣使的出现,导致他们放出黑色的大石头,全族人都变成嗜血恶魔,所以说,这东西别看能青春永驻,可稍稍不注意,丢掉的不仅仅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我缓缓将长生石放在僧人佛珠近前,意想不到的是刚一接触,整个石头融入到项链之中,连僧人的骨头也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霞光。

更为诡异的是,白骨长出密密麻麻的肌肉纹理,似乎有枯木再生的势头。

我继续说:“大师,瞧你能坐在这儿,还能收服一群大马猴帮你护法,想必是个牛逼不得了的人物,我叫张阳,憋宝老行里的人,以后你要是有灵,记得还我人情。”

说完这番话,我寻思着也该回去了,阿珍下落不明,好多事儿等着去做。

偏偏就在一转身,那只山鬼突然架住我。

他黑漆漆的大手极其有利,我试着挣脱不得,心里一沉,这尼玛是想过河拆桥吗?

我问山鬼什么意思?

结果那山鬼突然抓向我的心口,锋利的爪子近乎快要穿破我的胸膛,我心口一阵抽搐。

在昏迷之前,我看到山鬼手里抓着一只纯白色的蟞虫!

我心头大惊,这蟞虫究竟是什么时候钻入我的心口?

不管山鬼是善意还是恶意,但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野外昏睡,不出三十分钟,就得把“命根子”冻坏,超过三十分钟,连命就得没了。

稀里糊涂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又看到那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它走向我,一张没有皮肉的脸紧紧贴着我。

更可怕的是,女鬼脱下了我的衣服!

我没有办法反抗,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要对实施不法行为!

更可怕的是,当这个顶着髑髅的白骨精的衣服下边,竟是一具完美的身体。

我心里很是恐惧,理智告诉我,一旦让她得逞了,我怕是要废。

当它抚摸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了冷,一股阴寒透入骨髓。

我咽了口唾沫,想要大声呼救,可一想起这是梦,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来救我。

转念一想,真尼玛在我的梦里怎么还被妖怪给欺负了?

我准备反抗,谁知那髑髅女子一口咬在我的手臂,在梦里我看到了鲜血,疼痛令我大声惨嚎。

结果我发现那张可怕的髑髅竟长出了一丝皮肉。

我没有办法醒过来,任人宰割,无论怎么挣扎也不是髑髅的对手。

随后我耳边又一次传来那个开始听到的声音,“张元伯,你欠我的..。”

我大喊道:“你大爷的,张元伯欠你,你就去找张元伯,找我干鸡毛啊!”

我的嘶吼毫无半点作用,当它再次准备咬我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一位浑厚的声音,“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