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似乎憋着一股劲儿,它前蹄在地面每一次摩擦,都会溅起一阵火苗。
三位神仙的消失,似乎对于其他人而言,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按照龙震后来所讲,“神仙”更像是存在在虚无的意识之中。
当我夺走了枢亟木,斩断与神仙之间的频段,我们活人与神仙之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他们就好似电影里的画面,虚无缥缈的鬼魂,存在却又虚幻。
如今火麒麟脱困,可他们几个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太过紧张。
常青山说:“我知道那些阴阳师藏在哪,先办正事儿,等会儿腾出手再去收拾他们!”
司徒也啐了口唾沫:“那帮小兔崽子,真以为之前我打不过他,老子那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般见识。”
果然,一切像我所猜测那样。
这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靠的都是硬实力。
阴阳师以为火麒麟会大杀四方,但我觉得,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黄雀还是螳螂。
火麒麟纵身跃起,带起的火焰从天而降,仅仅靠近都会觉得快被灼烧成灰。
然而,他们三个却像早有准备似的。
常青山的瞳孔逐渐变成淡绿色,白色的鳞片自耳后覆盖,直至遍布全身,他缓缓吞吐着芯子。
至于金灶沐,眼神甚至充满着期待,也是磨刀霍霍。
火麒麟站在众人面前,先是龙震丢出左右手的铜环,“砰砰”两声,正好打在麒麟的两只犄角上。
导致麒麟身上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却。
另外一边,司徒突然丢出一根橙黄色的麻绳,牢牢套住火麒麟。
奇怪的是,火麒麟越挣扎,绳索竟然缩得越紧,转眼间就将不可一世的火麒麟缠成大粽子。
龙震大喊道:“帮我压住火麒麟,我来取血!”
满身鳞片的常青山,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气。
待火麒麟起身挣扎之时,常青山牢牢勒住火麒麟的脖子,凭借着身上鳞片来抵御火焰,眼看鳞片被灼烧发出“滋滋”的声音,他喊道:“动手,我快撑不住了!”
火麒麟悲鸣不已,龙震则趁此机会,一刀捅在火麒麟的脖颈,红色的鲜血喷出,龙震拿起一个白玉瓶子接着麒麟血。
待瓶子装满,他身上已经被烧出一片片的大燎泡,可龙震还坚挺着没有松开,他整整接了两个白玉瓶。
火麒麟的眼珠子通红,像发了疯的公牛在地上打滚。
常青山脸色青紫,鳞片近乎全部脱落,“龙爷,快撤,再晚会有生命危险!”
一旁的金灶沐出手将龙震救下,随后常青山纵身跃起,身上的白鳞纷纷脱落,他赤着上半身,皮肤通红,散发着热气。
殷果果手指不断掐算,眉头皱起,说:“此地会出现大凶之事,再不走,会有生命危险!”
龙震身受重伤,那两个白玉瓶好像两个灯笼般,闪着红光。
龙震真是一条汉子,全身基本上看不到一点好的地方,可还是没有吭出半声。
我说:“那几个阴阳师怎么办!”
“陈无忌在外面守着,那些人跑不了!”龙震说。
司徒说:“快走,果果的六壬术就没算错过,如果咱们有危险,他们也活不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因为“赖镇元”,那个小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将风水造诣弄到如此地步,在毫无任何线索的前提下,自己找到线索,甚至闯入洞天。
光凭这份能力,是我们在场中人,任何一个单拿出去都没办法比拟的。
他明明是国人,为什么要帮助阴阳师?
火麒麟还在束缚之中,殷果果又在一旁催促。
与此同时,岩壁内的铜环开始噼里啪啦响动,它排列的方式也很古怪,镶嵌在岩石之中,似乎起到一个加固的作用。待大量的蔓藤脱落,洞天则在缺少蔓藤的加固之下,有了不稳的兆头。
当开始脱落的时候,地面频频震颤,那一瞬间,堪称是地动山摇。
当时根本来不及逗留,司徒的眼力最好,由他带路,我们奔着来时的方向逃跑。
这一次我们各显神通,穿过隧道重新回到白玉棺材的位置。
我在棺材旁边路过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一下。
因为那口透明棺材里的怪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拥有着黑色的瞳仁,微微侧着身子,与我的方向四目相对。
之前我明明记得他闭着眼睛的,结果就在与他对视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自心底冒了上来,那就是我想撬开棺材!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被莫名的催眠。
但当时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异样。
所有人都在疲于奔命,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异样。
这也导致我忽然出手,飞蛰匕首顺着棺材的缝隙插入,然后用力向上撬,“咔”地一声,白玉棺材被崩掉一块碴子。
棺材缺了一个碴以后,好像泄了气一般,亮晶晶的白玉棺材变得漆黑,我当时打了个哆嗦。
鸡皮疙瘩簌簌而起,我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感觉浑身发寒,甚至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心里很纳闷,难道自己刚才被蛊惑了?
金灶沐喊道:“张阳,你在那儿干什么,快点!”
我刚定了定神,就听见“哗啦”一声,接着漆黑如墨的白玉棺材内往外飘出大量的粘稠物。
我反应不急,那些液体涌出,黏黏糊糊的落在地上,形成一大滩烂泥遍布着到处都是,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儿。
我被呛得够呛,站在一旁就感觉好像被呛了口酸臭的烂鱼,等我捂住口鼻往外跑的时候,周围的白玉装饰忽明忽暗。
“啪”的一声,随着第一块白玉碎裂,大量的玉器一个接着一个碎裂。
瓶子里竟然是一只又一只散发着荧光虫子蟞虫。
它个个都堪比巴掌那么大,我顿时脑瓜子“嗡”地一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东西就是当年在长白山见过的怪虫,沾着就死,谁碰上谁完犊子了。
最离谱的是,当玉器碎裂以后,地面开始下陷,棚顶上的太极图缺了本该属于“阳”的颜色,天地间一片漆黑。
而在那一堆烂泥之中,爬出来一只“蜈蚣”,可我再看又觉得不对劲,因为它长得有点太怪异了。
说是蜈蚣,可看起来又比蜈蚣长,背部还生出翅膀,头部三分像蛇,七分像虫子。
我不敢招惹这些东西,之前龙震说过,棺材里面的是“应龙”,难道这大虫子就是应龙?
说实话,古代的神话故事比较离奇,比如大禹的父亲“鲧”,因为治水不力,跳入井里,变成一条金色的龙。
现在棺材里的白色怪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怪异的蜈蚣。
看着满地的污泥,还有遍布着的怪虫,我快速走了几步,心里越发觉得刚才的我被控制了。
突然,我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突然感觉身上一阵黏腻,似乎是那只长了翅膀的蜈蚣飞到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接着我听到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走,离开这里。”
我又一次快速狂奔,等跟上去以后,金灶沐问我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怪异蜈蚣操控着我的身体,说:“没事,走,快走。”
我手脚都是麻木的,已经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我跟着他一起跑,原路返回的时候,穿过破碎的棋盘。
踩在地上的烂泥,心里感慨,怪不得之前棋盘是软乎乎的,原来这玩意儿竟然与水晶棺材里面的材质一模一样!
身后忽然一声巨响,隧道深处貌似有什么东西塌陷了,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说:“跟我走!”
当我走在前面,心里想着大家能看到蜈蚣,可奇怪的是,那么大的一个家伙,所有人都看不见?
难道他们是瞎了吗?
我走在最前面带路,穿过黑漆漆的洞口,这里阴暗潮湿,脚下黏腻,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
走着走着,我终于看到了光亮。
接着,我是第一个钻出去。
像掉进了水里,浑浊的水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拼命往上爬,等顺着窟窿爬上去以后,我趴在岸边,其他人也相继在洞底爬出。
还是之前的岸边,脚下的黄泥,眼前茫茫的黄河水。
只是在距离岸边不到两米处有着一个松软的淤泥通道,我们就是自底下爬出来的。
那个通道有着强大的吸附力,周围的河水似乎凭空减少了一些,随着“轰轰”两声闷响,污泥填满了通道。
而我们几个人全身湿透,身上沾染着泥巴。
看着一旁昏倒的袁吉,我叫醒他说:“醒一醒,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袁吉睡得很沉,被我连抽了几个耳光,他迷迷糊糊睁着眼,说:“我是死了吗?”
“你在岸边能有什么事,就是我们几个,刚才好悬没死底下。”金灶沐说。
袁吉说:“哎呀,我看到一只大手在黄河底下出现,然后把你们几个全抓进去了,当时就给我吓昏过去,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