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琏真迦的邪经中所弥漫出的经文,化作比黄豆粒还大不了多少的虫子,将后花园数十名彩门弟子撂倒。
整个后院的现场混乱不堪,周围更是早已遍地的干尸。
我算上追上的那张美女皮,一共九张人皮将我包围其中,我进退两难,面前房间内摆着各式各样的骨灰坛。
老鼠妖怪已经化为美女的样子,手持一柄羽扇轻轻遮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珠子闪烁凶光,屁股后面有着一条尾巴扫来扫去。
赵万年讥讽道:“外八门以盗门为王,你们盗门早在老杨头死了以后就没落了,哪怕你爷爷张三宝,也无非是个只会盗宝的小毛贼罢了。”
“我草你姥姥,真以为我束手就擒了吗?”
我心一横,事到如今不拼一把是不行了。
天王脸儿能抵得了邪气,让我在短时间拥有超人般的能力,论单挑的话,我自问对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九张人皮,我所擅长的飞刀只有一次机会,就算杀了赵万年,可陈无忌的仇怎么办?
本以为天王脸儿会助我一击必杀,但没想到赵万年的彩门会这么厉害。
但我体内有“五毒血”,只要是见了红,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缓缓起身,用飞蛰一把划破自己的掌心。
当这招亮出来,九张美女皮立刻不敢再进一步。
盯着赵万年,我说:“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今天我若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原来是五毒身,就算你全身剧毒又能如何?如今的盗门真是没落了!”
赵万年轻轻拂袖,一旁的小屋发生奇怪的变化。
几乎是在眨眼间,小屋变成一座断掉的古塔。
它看起来斑痕累累,眼前所装满的瓶瓶罐罐都是一些骨灰盒。
赵万年轻轻挥动衣袖,平地惊起一道旋风。
屋内所有的瓶罐剧烈震颤,接着我耳边萦绕着嘈杂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一个个婴儿在啼哭般,令人吵闹不安。
突然一声脆响,瓶罐裂开,一个个容貌模糊的婴儿扑向我。
我挥动手里的飞蛰,连续打阴灵。
四周美人皮更是虎视眈眈,此时邪经的经文外溢时间太长,密密麻麻的黑虫开始到处袭击,就连赵万年也被吓了一跳。
他语气阴冷,呵斥道:“动手!”
阴灵开始不间断向我袭击,他们不畏惧剧毒,飞蛰虽然厉害却也坚持不了太久。
我借助天王脸儿且战且退,来到门外,瞧见两侧有着水缸。
当即取出镇水宝珠,此物乃先天宝物,拥有操纵水的功效,待宝珠刚一出现,缸里的水开始猛烈翻腾起来,我用力挥动,缸内惊奇旋涡,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直奔向屋里的骨灰盒。
“哗啦”一声,骨灰盒撒得到处都是,骚扰我的阴灵也在一时间减少大半。
鼠脸女人暗中偷袭,我飞蛰在手。
本想舍刀换命,但当我瞪起狐瞳却发现不远处的赵万年又一次不见了!
他身为彩门的大师,一身幻术神出鬼没。
对方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时,我现在想出手都不知道去打谁。
此次交手让我意识到赵万年的本领,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随身有一个香囊,那是彩门的至高无上之物,也是赵万年的底牌。
早已消失的赵万年,出现在不远处,我周围又出现六个一模一样的赵万年。
他们同时摸向腰间的锦囊,对方刚一拆开,一道阴雾笼罩。
雾气之中走出一黑一白两个人,他们身穿地府阴司服饰。
一人是黑脸,一人是白脸。
两个人伸着长舌头,俨然影视剧中常见的黑白无常!
看着两位传说中的鬼帅出现,我顿时感觉到一种生命的压力,我催动起天王脸儿,它也在短时间吸干我大量的精血。
同一时间,我身体浮现大量的经文,金光奕奕将鬼帅逼退,也就是在同一时间,院中忽然升起大火。
我原本只是倒了煤油,可厨房里干活的人却将烟头随手丢在柴火垛里,意外引燃了这场大火。
八方来风,火焰猛地燃烧起来,面前站着六个赵万年,让我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随着九张人皮浮现,我知道再留下来也是耽误时间。
当即在地上一个翻滚,抄起邪经,借助天王脸儿的能力,一跃跳上房顶。
院内大火冲天,来参加宴会的人纷纷被火焰烧得显出原形!
整间老宅群魔乱舞,到处都是奔逃的妖怪。
他们有的人面狗身,还有的长着猪鼻子。
大多数都是野猫野狗,兔子老鼠。
这些妖怪并没有太高深的修为,实力上也很孱弱。
被大火一烧就显出原形,短短一次交手,我更加可以肯定,赵万年绝不是一般的彩门中人。
他不仅精通幻术,更能律令四方妖邪山精为自己所用。
所以说他才会这么嚣张,这种强大的交际能力,就连陈无忌都成了他们的客卿。
天王脸儿让我拥有佛门金刚之力,待我刚想逃走,忽见一开始那个女孩儿被两只野狗堵在角落里。
她衣衫褴褛,受伤不轻。
我本可以丢弃她而不顾,这样一来,女孩儿必然会因此丢掉性命。
可一想起对方也算是间接帮我一把。
因果相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当即跳下去,挥刀宰了那两只野狗,拉起女孩儿逃出熊熊大火。
等我们两个站在远处,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我将天王脸儿摘下,身体也感觉到阵阵虚弱。
女孩激动道:“多谢你救我,可我今天就是想与赵万年那个老贼同归于尽,他杀我全家,我要报仇!”
我说:“你连两条狗都打不过,拿什么报仇?再说我也是想找赵万年报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女孩儿深呼口气,平复下情绪,然后伸出手:“我叫陈颖。”
“张阳。”
我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此时赵万年还在清扫现场,无暇顾及我们,更何况我的邪经也不是寻常之物,真要是交手,那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我和陈颖一起离开荒地,据她给我讲起,这里曾经是灵骨塔的位置,当年的灵骨塔不仅有存放客死异乡的商人,还有一些婴儿。
有的是胎死腹中,还有的是大姑娘没出嫁怀孕,当时的医疗条件很落后,所以没办法就只好把孩子生下来。
但为了家族的荣誉,小孩子刚一降生就会丢到古塔里自生自灭。
那时候就有野狗、野猫刨活,专门吃死孩子,吃人吃得多了,猫狗鼠獾都有了妖性,他们度过天寿以后,便精通变化之术,然后躲在深山老林子里不出来。
久而久之就成了不人不鬼不妖的东西,一些个精通变化的妖怪还有一种本事就是“截气”。
凡是自杀、遭遇横祸、生命病危之人,临死前都有机会撞见截气儿的妖怪,那个时候人会在耳边忽然听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认识。
我的一个朋友就曾遭遇过,他在荒郊野外出了车祸,昏迷时总能听到耳边有人念叨,问他“你是想走东边还是西边。”
你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
因为走哪一边都不行。
东边是在你头上钻进去,西边是在你屁股钻进去。
你咬着牙不回答,或者瞎回答,他就会立刻杀了你,甚至还会变成你最想见人的模样来诱惑你。
我有一位朋友就曾亲眼看见一只狗獾前腿直立,眼珠子冒着红光,恨不得把我朋友给吃了。
但是他命大,赶上路边有车停下来,几个人把他救了。
赵万年宴请的宾客,其实都是这样一路的货色,看似是人,实则都是一群魑魅魍魉。
回想刚刚所经历的事情,其实活一辈子见过的人和事儿那么多,你又怎么确定他们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