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怕死,越是贪婪的人越害怕。
看着童家豪的瞳孔收缩,面部扭曲到痛苦,眼神逐渐变得绝望之时,我猛地抽出铁棍。
他开始大口大口呕吐,虚弱道:“别杀我,是李淑仪让我做的,已经确信古董在你的手中,她和钱老怪有协议,杀了你以后对半分。”
我猛地一拍桌子,他娘了个锤子,果然是那个娘们!
她恩将仇报,难道忘了,若不是我出手相助,她女儿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不管真假,我要亲自去求证。
有些事,我不想做,都是她们逼我的!
憨娃又问:“哥哥,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我说:“等一会儿带你去吃,再忍一忍。”
憨娃很委屈,挺高大个子,低着头站在我一边。
童家豪虚弱道:“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吗?”
“我只是说不会亲自动手要你的命。”
我取出飞龙匕首,将童家豪的大腿划破。
童家豪还在求饶时,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我转头离开,直奔向屠宰场的角落。
房梁圆木颜色铮亮,它正好处在窗口处。
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此处细节,每当到了凌晨,月亮正好透过窗户照在那里。
房梁不仅颜色包浆,连木质纹理也要比周围的颜色更深。
并处在屠宰场宰杀牲口的正上方,一旦牲畜被杀,总能第一时间接触到血气。
其他人还在为我的行为而感觉疑惑之时,我让憨娃把我扛起来。
打开手机灯光照进去,就见到一只黑头蜈蚣藏在房梁内。
这蜈蚣早已过了天寿,常年吸收血气,躲在圆木房梁躲避雷劫。
因为按照民俗的特点,雷是不击梁柱的。
古人建房就会讲究四梁八柱,每一根梁柱都代表着一重守护,那根儿圆木,正是托天梁。
我手持匕首,在圆木梁上刻下一个“虫”字。
多数人都不太懂这个“字”的含义。
东北老林子里的生灵都有讨封一说,只是方法有所不同,黄皮子是想成人,鳞虫、鱼虾则是想化龙,这是因为龙是鳞虫之首。
蜈蚣吸取血煞之气,躲过天寿,也需要向人讨封,只不过二者有区别,鳞虫成龙难之又难,不仅需要有人封他为龙,就连这根木头也要被人雕刻成龙的样子。
结果,我写了一个“虫”,算是破了它的天寿。
做完了这些,我赶忙道:“快走,离开这儿。”
憨娃扛着我一路狂奔,就在我们离开屠宰场的前一秒,平地一声雷,它的声音极其突兀,只见房梁突然炸裂。
竟有一只足足半米长的蜈蚣“嗖”地一下钻出来。
我虽然飞刀玩儿得比较厉害,可那大蜈蚣左右摇摆,很难被瞄准,何况我也没想着憋宝。
就像是我奶奶说过的,我从小性格和我爷爷最像。
比如当年和他老人家作对的,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基本上都是死于某种离奇意外。
我也一样,憋宝牵羊注重因果。
盗门更是偷天地之物,本就难以善终,所以做事情必须谨慎小心。
果不其然,大蜈蚣本想追杀我们,却被童家豪的血腥味儿吸引。
眼看着它顺着味道爬到他的旁边,蜈蚣的身体缓缓昂起,它的身体足有小孩子手臂那么粗。
凸显的牙齿冒着红光,百足腿抖个没完,尤其当蜈蚣舔食童家豪的鲜血,当时就把他吓尿裤了。
他大喊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快啊,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但他的哀求太迟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很善良。
可奶奶说过,人一辈子,若无雷霆手段,就不要有菩萨心肠。
我没有着急离去,站在大门口,眼睁睁看着那条血红色的蜈蚣缓缓爬上他的身体。
两枚暗红色的獠牙,突然咬在他的脖颈,大口大口吮吸着他的鲜血。
童家豪的瞳孔瞪大,双目圆睁,面部血管暴起。
他不会立刻死亡,而是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大蜈蚣将它吞噬过后,又是平地一声炸雷,当即将它吓得四散奔逃。
由于我破掉它的天寿,老天爷正在收命。
随着一道球形闪电出现,蜈蚣扭头看向我们,然后疯狂追来,我们离开屠宰场回手又将大门关闭。
咣——!
重重的撞击声过后,下一秒就听见“轰轰”的闷雷回荡。
我们再度打开门,蜈蚣已经被球形闪电化为灰烬,就连个渣滓都没有留下。
其实蜈蚣也是灵宝,它体内有“定风珠”,是一种能治小儿麻痹,风湿症的神药,只需要用猪尿泡就能轻而易举降服。
司机早已被接二连三的一幕吓坏了,他吞了口唾沫,说道:“大..大哥,咱们还去哪!”
我说:“河畔花园,去找钱老怪。”
司机说:“可我不知道钱总的家在哪一栋楼。”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没事儿,你们钱总全名叫啥?”
司机说:“钱有钱。”
“好名字,走吧,送我到河畔花园以后,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事情与你无关。”
听了我的话,司机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凡是参与者,不管是谁,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看向窗外的月光,我心里却在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黑爷待我不薄。
可现在是李淑仪对我父母动手,刘心蕊可以不死,但李淑仪必须死!
凌晨一点多,我和憨娃吃过夜宵,便在河畔花园附近的宾馆住下。
司机离开以后,我并不担心他会告诉钱有钱,因为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虾米,他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第二天早晨,我给李淑仪打了个电话,她反问道:“你现在怎么样,父母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我说:“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没事儿就好,如果需要钱,随时跟我联系。”
李淑仪在电话里假仁假义,甚至以为我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李淑仪又说:“钱老怪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谈妥了,以后绝对不会找你家里人麻烦。”
我说:“那真的谢谢您了,对了嫂子,我回家听我爸妈说,可能是因为黑爷留下古董的事情。”
李淑仪停顿了片刻,尴尬道:“唉,都怪他太糊涂,刘江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交给你。”
“您说得对,但我回家以后,忽然想起黑爷以前和我说过一些话,感觉特别像关于古董的事情。”
李淑仪难掩激动:“说了什么?”
我说:“嫂子,黑爷给我留了一样东西,一直被我放在家里,这东西我有点看不懂,要不然你过来一趟吧。”
听了我的话,李淑仪立刻询问我,有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我说当然没有,这种事情可是你们刘家的家事,就算我有线索,也得第一时间告诉您啊。
李淑仪顿了顿语气,说她在北京处理一些事情,这两天就会来找我。
我在电话里应了下来,然后在附近小区接连踩点。
周围的路线摸清楚,我又回到医院,给我妈买了许多好吃的,她躺在病床上就担心两件事,一个是我爸,一个是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我安慰道:“妈你放心好了,等你们出院了,我给你们再买一套大点的房子,你要是还喜欢这个城市,咱就挑环境好的,若是不喜欢这个城市,咱们就换地方。”
“儿子,你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啊,你跟我说实话,钱是在哪赚的?当初我和你爸去北京,见你们老板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可咱普通老百姓哪里得罪得起啊。”
我妈先是嘱咐我几句,随后的一声叹息,却道出了人生中的诸多无奈。
我告诉她,这钱都是我靠着自己赚的,绝对合法,等出院以后,就挑个三室的。
您和我爸的身体还算硬朗,年纪又不是很大,研究研究,再生个老二。
我妈连忙说:“快拉倒吧,我都多大岁数了,再说了,这生孩子还得罚款呢。”
我拍着胸脯告诉她,罚款的事儿算我的。
安心生娃娃,我手里的钱,买完房子也足够她俩花一阵,更何况,李淑仪来找我,我又怎么能放过她。
我妈倒是挺抗拒,还说自己没什么要求,就希望我能平平安安,早点找个对象结婚,她还提到牡丹江的胖丫,刘三爷这个人靠谱,他既然说那姑娘好,那就肯定错不了。
而且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不能惦记着人家金凤凰,长得不管多漂亮,也有看腻的时候,结婚就得找个匹配的,以后过日子舒心,金钱物质这些东西,老爷们能赚就赚,实在是赚不到也得能养活一家人穿衣吃饭。
听我妈叨叨,当时我挺不以为然,如今回想起来,老妈的确是字字珠玑啊。
我打断她的话,说:“对了,当初我们老板留了一份文件,妈你放哪了?”
我妈说:“我担心丢了,就在咱们家主卧,床底下有一个地板是空的,这些年我们俩攒的家底都放在里面,唉,我和你爸这次差点出事儿,有些存款,不告诉你还真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