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黑

吴道仁口口声声说黑爷是真“黑”,但这几天的接触,对我而言,黑爷做事很大气,为人仗义、讲究。

根本让人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而且他很有气场,眼睛像狼一样,和你笑眯眯聊天让你感觉不到半点威胁,一旦严肃下来,毫不夸张地说,给人感觉,他好像能吃人。

黑爷起身拍着我的肩膀:“给各位介绍介绍,前些日子去长白山替我卖命的小伙子,叫张阳。”

我客气点点头,讲真的,如果不是我身患绝症,真会被黑爷“真挚”的情感打动,死心塌地去为他卖命。

这几个人分别和我打招呼,黑爷看了一眼时间,说:“老海估计也快到了,先不玩,聊一聊正事儿。”

姜道士抱拳道:“那就有劳黑爷带我们开开眼。”

黑爷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童哥带着四个人扛着一件长方形的东西进了包厢,上边盖着红布,还用棉麻线缠了好几圈,显得神神秘秘,而且童哥让人把东西放下以后,就转头离开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在屋里。

黑爷让我去给各位拆开,我按照他的指示,一点点拆开绳子,然后把红布掀开,里面又套着一层木板,打开盖子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里面包着的竟然是青铜棺!

它由7块青铜板通过榫卯结构拼合而成,明显地就是棺盖,是用两块青铜板组合而成的人字形。

看起来也像是房屋的屋脊,而且底部还有多处支撑。

青铜棺表面还布满精美的云雷蛇纹和鸟兽纹,而在棺材侧面雕刻着三眼乌鸦叼着一条蛇的图案,心里一颤,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

姜道士咂咂嘴,感慨道:“这玩意儿可是个大手笔啊,黑爷哪搞到的?”

黑爷说:“请过朝奉掌眼,他说这青铜棺是大汉朝送给乌孙国的镇尸棺,三眼乌鸦就是他们的图腾,之所以取一个“镇”字,是由于四海蛮夷皆大汉子民,他们向大汉称臣,偏偏当时汉朝风水盛行,汉王朝不允许四方蛮夷侥幸占据龙脉,所以每一位王族下葬,都要等着大汉应允。”

李老板竖起大拇指:“厉害啊,来路怎么样?”

黑爷说:“六个盗墓贼在伊犁河附近搞到的,这些人手段很多,打着承包植树造林,开始大面积挖掘,后来赶上一场大暴雨,河流泛滥,土地塌陷,一场大水就把这口青铜棺给冲出来了。”

听说当时还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当时这口棺材表面裹着一层黄泥,根本看不出样子,然后竟然顺着河流往下漂,天上雷电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儿追着青铜棺劈,劈到第六次,赶巧棺材撞在河滩,直到第七次雷击落下才劈中棺材。

那些人赶紧上前,用棍子凿开表面裹着的黄泥,青铜棺才显露出它本来的模样,之后那些盗墓贼把棺椁收好,大雨停下以后,又把附近挖掘开,看到地下竟然有一处方木搭建的在一起,只不过大多数已经冲塌了,方木搭建的空间就好像房子一样,堆积着大量的人头骨和古董。

殉葬的人没有尸体,全都一个又一个死人头摞在一起,这些人连夜把棺材宝贝弄走,雇车拉到北京想找地方卖了,可实在是太烫手,没人敢接,这样一来就找黑爷。

黑爷提到这儿的时候,又说:“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过有个新型词汇叫‘盲盒’,棺材没打开过,就一口价卖给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语气,又说:“这棺材很特殊,如果超过三天没有泼鲜血,不仅表面会裂开,还会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儿,叫着张阳和姜老道一起来看,也是想拿拿主意,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的时候,姜老道还很不信任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很显然是对我的年龄有着怀疑。

我很客气,主动道:“我才疏学浅,还是听听道长的吧。”

姜老道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任何谦虚的意思,站在青铜棺近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然后他蹭了蹭表面的铜锈,放在鼻子尖闻一闻,继续说:“是血锈的味道,古人铸剑打铁为了让剑有灵性,会用血来淬火,这棺材也是这样,表面的血锈能够抗氧化,避免棺材腐蚀,以前是真空环境还没事儿,这宝贝见了光,没有血滋养肯定会裂,不过也有解决的办法。”

见姜老道卖了个关子,黑爷很爽朗,告诉他如果能解决开裂的毛病,可以开个价。

姜老道说:“这棺材还没开,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我能帮黑爷解决青铜棺吞血的事儿,希望能分一件棺中宝贝,当然,您先选。”

其他人也没意见,毕竟青铜棺也是件宝贝,谁也不能总把它放在血水里面泡着,那样就该不值钱了。

黑爷点头答应,我也就没吱声。

姜老道又说:“此棺靠近河堤,摆明用于养尸的邪棺,里面的尸体怕是已经成旱魃,旱魃成精首先会吸取四方水脉,被困在棺材里,肯定要吸青铜棺,只要降服它,棺材自然就不会开裂。”

黑爷客气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于是姜老道开始搞一些有的没的动作,乍看好像在做法一般,然又是贴符又是念咒。

看起来神经兮兮,我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在怀里取出一种不知名粉末洒在棺材上。

当时棺材表面就好像被抛光了一样,看起来特别干净,然后姜老道告诉黑爷,他已经用封魔的办法,暂时困住邪气,现在开棺,让棺中尸体重见天日。

黑爷说:“那你把棺材开一下。”

姜老道牛气哄哄,走过去两只手握住棺材板,想要把青铜棺推开,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刚一碰触,姜老道脸色一变,疼得龇牙咧嘴说:“这上面有刺儿啊。”

话刚说完,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溢出,姜老道脸色大变,迫切想要抽回手,结果两只手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样,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姜老道慌了:“快,快救救我啊,这棺材真他妈的邪啊!”

格桑有点紧张,想去帮忙,却被黑爷拦住,看着对方诧异的眼神,黑爷说:“姜老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骗我,我的钱你花起来还顺手吗?”

黑爷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我这时才明白,他是故意让姜老道动手。

姜老道也反应过来,他立刻慌了,赶忙道:“我求求你了黑爷,我错了,钱我一定还给你,你放心,马上还,一分钱不会少。”

黑爷笑了,笑得很邪。

这时,童哥在外面走进来,递给黑爷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姜老道有些傻眼,忙喊道:“黑爷别这样,您留我的手还有用,我一定好好给您卖命!”

黑爷说:“我知道你懂风水,支开了我的人去挖小墓,大墓留给自己,你以为天衣无缝,只是我不愿意理你,今天本来想给你机会,结果你他妈的跟我谈条件。”说完,黑爷举起杀猪刀,对着姜老道的双手狠狠砍下去。

姜老道发出刺耳的哀嚎,鲜血喷在棺材上,缓缓渗入其中。

并不存在一刀断手,最起码我亲眼看到黑夜至少剁了七八刀,才将姜老道的双手砍下来,然后童哥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抢救,以至于两只手牢牢被吸在棺材上,一点点枯瘪下来,化作灰尘消失。

黑夜擦了擦手,又对我说:“让各位见笑话了,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以德服人,对了张阳,这棺材喝血又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懂得多,掌掌眼。”

我看得嘴角直哆嗦,真他娘的狠啊。

我“呃”了一声,缓过劲儿来,让他们稍等片刻,这种情况,我还哪敢不卖力气。

大眼珠子瞪起,双眸一点点变成狐瞳时,看得出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接着我沿着青铜棺仔细检查,这上边缭绕着一层黑气,但棺材并不是灵宝,但这股气又比较分散,不像棺中尸首所散发。

如果是尸骨成灵宝,绝对不会是一具尸体,只能全身上下的某一处骨头。

当然,这玩意儿是真的吸血,所以我怀疑棺材里躲着天灵,而且不止一只。

于是我认真道:“黑爷,我需要一斤硫磺粉,三斤艾蒿,两小袋樟脑丸,五斤的雄黄酒,还要一块儿生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