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庙前。
易柏于庙门前等待那庙祝老头儿回来。
在天色将亮时,庙祝终是回来。
其后跟着低头不语的棋鬼。
“进去!”
庙祝走到庙门前,低声呵斥。
棋鬼唯唯诺诺,走入庙中。
“龙种,见笑了。”
庙祝转头,很勉强的露出笑容。
“无碍。”
易柏蜷缩虺躯,口吐人言。
“还请龙种随我进来,说好两术,那便会教龙种两术!”
庙祝话落。
走到庙门前,朝着两尊神像一拜。
“鹰虎神,望放龙种入内。”
庙祝两手相抱。
两尊神像闪过金光。
庙祝放心,招呼易柏入庙。
易柏爬入庙中,途径庙门,望了一眼两边神像,心中暗自呢喃。
鹰虎神,本事不俗。
难怪此庙可立于山中,不受妖魔侵害。
非妖丹大妖,不可争斗。
易柏进入庙中。
小庙入内,扑面而来的香火味,他抬头望去,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容纳他绰绰有余。
小庙两侧皆有厢房,朝前是关闭的主殿。
“庙祝,您此处供奉的,乃是哪一路神仙?”
易柏朝正殿望去。
“东岳大帝!”
庙祝回答。
易柏闻言,心头大惊。
他可未曾想,此庙竟是东岳庙?!
东岳大帝的名头,他怎么可能没听过。
东岳大帝,又称泰山神,据说其掌管着天下生灵的生死大权,主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
于神仙中,亦赫赫有名。
易柏不再直视正殿。
心里暗自嘀咕,怪不得门前有两尊神像镇守。
“龙种,我那兄子让你来找我学术,实不相瞒,我本领低微,并未有甚出众,我能教的术,很少。”
庙祝如此说道。
“庙祝能教,我已是欣喜若狂,岂敢嫌弃术少。”
易柏姿态放得很低。
“既如此,那我便与龙种你讲明,我教你的二术,一术名‘请仙’,本事上乘者,可请得真仙临尘,本事低微者,也可请得妖鬼。”
“还有一术,名为‘煮石’,此术……据说可煮石成丹,去除糟粕,留其精华,聚而成丹,但此术我尚未练成,我只能将其记载交给伱。”
庙祝娓娓道来。
“我愿学!”
易柏知道,他会的术太少。
只要是术,他便愿学!
庙祝未有多言,走至厢房,半响之后,取出两本书籍,将之交给易柏。
“此二术龙种你可先在庭院一观,我且去诵早课。”
庙祝留下这么一话,转身入正殿中。
易柏望着地上两本书籍,用虺尾小心翼翼的翻开,阅读起来。
他这一读,便入了神。
外人看来,一头大蛇蜷缩于两书前,沉心阅读,诡异而又荒谬。
……
烈日露头,金灿灿的阳光洒落。
易柏被阳光照射,淡淡的不适感传来,打断他的阅读。
他略微不耐烦抬起虺头,无可奈何。
只能以虺尾卷起两书,来到厢房阴暗处阅读。
可他尚未观上书中一二字。
阳光又朝阴暗处照来。
易柏不厌其烦。
偏是无可奈何。
正殿道经念诵声不停。
他又不能入殿打扰,问其能不能带书离去,又或者入殿躲日。
易柏张望庭院,竟无一处可躲。
他迫切的想学术。
最后只能选择在阳光下坚持阅读两书。
好在,他如今的本事,阳光仅仅是能够让其感到不适。
易柏仍是可以阅读的。
只是难以聚神。
易柏慢慢阅读。
他还未读上多久。
正殿之中,诵经声传来。
与先前不同,此次阵阵诵经声,让他心烦意乱,无法入神于书中。
易柏略微恼怒,可他转念一想,道术难求,更难得。
唯缘法可得一二。
他此刻有机会能得道术,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
易柏耐下性子,继续阅读,心无旁骛,无论阳光还是诵经声皆无法让其困扰。
……
时间流逝飞快。
不知何时。
太阳被一片乌云遮蔽,失去阳光照射,易柏轻松许多。
易柏诧异的抬头。
神奇的一幕发生,只有在他头顶有一片乌云笼罩,遮蔽烈日,其余地方皆有阳光洒落。
在乌云遮蔽时。
令他心烦气躁的诵经声也戛然而止。
易柏心有揣测,望了一眼正殿,他趁着无外物打扰,再次沉心于两书中。
……
一个时辰后。
易柏堪堪理解的两书之术。
煮石暂且不提。
‘请仙’之术,令他感到疑惑,以书中所说,请仙念咒,以丹法为神仙妖鬼形成沟通桥梁。
但想要形成沟通桥梁,需按照其记载的运行规律才行。
运行规律……
有强硬要求,必要以人躯才能运行。
这不比‘祷雨’,没有硬性要求。
易柏心有疑问,欲等庙祝现身,再行一问。
就在他念头丛生时。
正殿外走出一人。
易柏望去。
正是庙祝。
庙祝此刻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龙种,先前我于殿中昏睡过去,怠慢了龙种,望龙种莫怪。”
庙祝一拜。
听到此话。
易柏错愕。
半响后,他才回神。
竖立的瞳孔有意无意的看向正殿。
心中揣测有了决断。
庙祝昏睡,诵经声何来?
此地供奉东岳大帝,先前种种神异,还能有谁。
“无,无碍。”
易柏有些紧张。
东岳大帝显灵。
多半是在试他求术之心。
正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只是他诧异于,东岳大帝知他在学道术,竟未对他喊打喊杀,反试他学术之心。
在其知晓他一心学术后,更为他遮蔽烈日。
“庙祝,我有一问,想您为我解答。”
易柏口吐人言,如此说道。
“龙种且问。”
庙祝洗耳恭听。
易柏将自己对道术‘请仙’的疑惑,尽数告知。
庙祝听闻,眨了眨眼,表示从没有妖怪学过道术‘请仙’,只有妖怪被请过来的,他不清楚妖怪怎么学会请仙。
易柏闻言,犯难了。
他貌似学不会‘请仙’。
易柏纳闷许久,只能感叹,该他得到的,他终归能得到,不该他得到的,他得到亦学不成。
他本该学得一术,强行学了二术,自有一术学不成。
易柏将道术‘请仙’的那一本交还庙祝,同时表示要借走道术‘煮石’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再还给庙祝。
庙祝自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