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腿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突围?!”
她脸上的神情明显写着,她此时更愿意在这里躲到一切结束,而不是出去搬救兵。
是的,云无恙自然知道搬救兵没有嘴上一句话说的轻巧,她一个半大的皇女也不可能像跟着的侍卫一样悍不怕死。
贺溪连忙掏出自己的腰牌:“我,我的腰牌在这里!叫你的亲卫带出去不就,不就……”
云无恙却冷冷道:“贺溪,你必须去。”
“如果
贺溪看起来更害怕了,又哭了起来。
也不怪她,毕竟
就连云无恙这样的,也没有机会和
贺溪呜咽道:“如果,如果
云无恙笃定道:“不会的,像陛下那样多疑的人,
贺溪还想拒绝,却被云无恙严肃道:“好了,废话说的够多了,你该启程了。”
“我的侍卫已经去了柳大将军那边,你再去请
“若你请不来……”
云无恙拍了拍贺溪的脸,教会了她最重要的一课:“那也等着事后被贺婧一行人清算吧。”
那侍卫不得不听从云无恙的命令,他十分愧疚的看着云无恙,却攥紧了手中的刀:“属下无法护殿下周全愿以死谢罪,可殿下不应该……”
不应该让他护送十皇女回京城。
这样不仅云无恙失去了保护,就连十皇女是否能请来
云无恙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去,就算
云无恙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我还不能走。”
她望向营帐的方向,语气有些模糊:“……我还得回营地去。”
营地里有柳消闲,有江佑理,有沈明珠。
她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林里,柳消闲嘴角是未干涸的血迹。
他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唇边,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被人拉下神坛的谪仙,自是风尘外物,又抬眼凉凉的看着对面,神色不卑不亢只带着狠戾。
对面的人举着刀:“九皇子,勿要顽抗了,我们不欲伤你性命!”
可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带上了焦急:“但你要是再深入林中,那可就刀剑无眼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极为冰冷的一箭。
为首的禁军头子分明穿了铠甲,却仍被这鬼魅的一箭射中了。
幸好箭头只卡在盔甲的缝隙间,扎入皮肉不深,但这也足以令他发狂了。
柳消闲冷冷道:“竖子尔敢。”
“草,”他怒骂了一声:“给我追!管他死活!”
旁边的士兵连忙提醒了他一句:“不行啊副统领,他要是死了我们拿谁栓住柳述?”
那副统领却是照头给了他一拳:“我看你才是糊涂!他都是九皇子了,和柳述还有什么关系?都给我追!”
得了他的令,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搜!都别给我放过,每一处都要搜!”
“副统领说要活捉九皇子,但若活捉不了,生死不论!”
跟着柳消闲的侍卫乍然看见面前的平地,心顿时一凉:“殿下!”
这样的地形,哪怕是在风雪交加的夜里,也无法躲藏!
但此时也绝不能向后了,恐怕禁军早已追了过来。
柳消闲看向一侧的方向:“那边。”
那边是一座小山丘,虽也不能算极佳的地形,却总比现在要好。
然而,生路的尽头,好像依旧是死路。
这地形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禁军找到。
柳消闲目光有些冷,他呼吸沉重了些,脑海中却在死亡前想到了最下意识的东西。
无恙,你去了哪?
跟着柳消闲的亲卫终于受不住了,他崩溃道:“殿下!”
“不如,不如投降吧?”他语言急促道:“以殿下的身份,他们不敢伤殿下性命的!”
柳消闲却冷然道:“不降。”
那些人留他何用?他本来就是贺婧的眼中钉,那些人就算是云无恙也一定会杀。
只不过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能够栓住大将军柳述,能够使柳述调动黑鸦骑,柳述曾为他不惜冒犯皇帝的事满京皆知。
留着他的性命,柳述就算是赶来也要掂量一下忠诚和儿子,到底是要哪个。
柳消闲望着眼前的绝路,纵使这样依然没有失去镇定。
他闭了闭眼决绝道:“若到那一步,我死亦何妨?”
若云无恙死了,他留在这世上苟活又有什么意义?
却突然,一道声音不知从哪传了过来:
“我的好夫君,可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啊。”
柳消闲陡然抬头。
云无恙不知何时已从小山后走了出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面色带了点笑意。
柳消闲看起来十分愕然:“你,你怎……”
“这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云无恙道:“我还以为是追兵来了,都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了,没想到却是你。”
她反复打量了柳消闲好几眼,确定他身上没伤心中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在这个无比寒冷的夜晚,柳消闲快步走过去将云无恙用力的捂在怀里,仿佛要用温度捂热她。
“你没事就好。”
从前他要的很多,现在他只要她事事平安。
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云无恙唇边带了些笑意:“好了,矫情的话不多说了,现在我要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松开柳消闲,正色道:“你水性怎么样?”
柳消闲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以。”
“那好,”云无恙道:“现在我们要跳下去,从这里凫水过去。”
战乱中的小情侣…
还记得最开始的柳公子多傲,现在已经被咱们无恙训成自卑乖巧小狗了,还有分离焦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