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悬了一清早的心在听到花念这兴高采烈的语调时,顿时便落回了实处。
花姚好笑地看着活泼俏皮的小花念,见她跑得太快,果不其然被地上的小毛球绊了一下,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无奈嗔道,
“你小心点呀,瞧把你给兴奋的,好像你瞧见了信里的内容似的?”
花念俏皮地吐了吐舌,连忙把信递给了茶音,一边朝花姚眨了眨眼,“我自然不知道,不过我问了来送信的诚溪哥哥。”
诚溪是景庆从军中拐回来的副将。
为何是拐回来的?因当初诚溪跟着某少年进京时,可是真的以为他是什么被坏叔伯追杀的无辜小公子,被逼无奈才混进军里躲藏的。
后来诚溪知道了他的“凄惨身世”后,气愤帮他一路躲避追杀进京,要告发贪腐的坏叔伯。
可殊不知,那些他帮忙躲过耍骗的人都是某老皇帝派去抓坏小子回宫的。
不过虽是被景庆骗得团团转,但诚溪能将成德帝派去的密卫暗侍尽耍,他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之后便留在景庆的身边成了长随伴读。
从学三字经开始。
茶音听花念提到了诚溪,笑着打趣了一句,“诚溪是不是还不知道景庆哥哥答应我要留京的事呀”
花姚看着小花念鬼灵的模样本还想逗她两句,不想自家小殿下一样没心没肺的,也只好无奈作罢。
花念却是眼眸一亮,使劲给小茶音点点头,幸灾乐祸地说道,
“奴婢也想到了这个事情,特意跟他说了一嘴,嘿嘿嘿,诚溪哥哥顿时表情就呆了,奴婢还问他上次回京背的小学还记着吗,他脸都黑了呢嘿嘿嘿……”
茶音捂着小嘴也很不可爱地笑个不停,“唔他当初跟着景庆哥哥离京时,说‘去你的小学大学吧’的时候,可是很神气呢!这还不是回来继续学了?”
话说到这,花姚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禁也想到了当时诚溪痛快地把书册往桌上一摔时的神情,犹在眼前呢。
茶音边跟两人说笑着,一边打开了回信看了起来。
景庆草书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张狂至极,能看懂的没几个。
平时他的书信都是行书,只有内含军情的才会用草书书写,这时候,伴读小帝姬可就用得上了。
这狂草在茶音眼里是一目十行的轻松,她展信一看,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青石关大捷,夺关收地,还活捉熹帝!
茶音看到回信最后那几行时,震惊地瞪圆了眼眸,也没心思跟丫头们打趣诚溪了,立即起身道,“走,咱们进宫去找皇祖父!”
花念和花姚一瞧自家小殿下这个神色,便知定是有大事,连忙也都忙活了起来。
很快茶音就坐在了进宫的马车上。
进了宫门,在端麟门前茶音正要下马车,却突然觉得裙子被抻了一下。
她疑惑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花念,她已经下了马车正伸手接她,根本不可能拽到她的裙子。
而这马车里也没了旁人,她今天进宫只带了花念。
忽然,茶音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把自己的裙子一掀,瞬间带出了一个小毛球,同时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爪子迅速伸出勾它。
“喵”
听到小糕团的叫声,花念都惊了一下,错愕地抻了脑袋进来,“呀!这、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跑进来了?!”
茶音无奈地从裙子下拎出了个小猫脑袋,把这小家伙给了花念抱着,
“估计是跟着我裙摆上沾着的小球追过来了,一直在裙子里咱们也没发现。眼下也只能带着它进宫了,你抱好它,别让它乱跑冲撞了人。”
“是。”花念抱着被新环境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糕团儿,轻轻安抚着它道,“糕团儿在这种人多的时候一向乖,小殿下别担心。”
茶音揉了揉小糕团儿的脑袋,“等会儿把它放在皇祖父那,皇祖父那里清静,没什么人过去,宴上人多,它肯定害怕。”
说着,茶音便带着花念和小糕团儿往乾泰宫走。
路过御花园时,茶音小耳朵一竖,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许动静。
花念见自家小姑娘忽然停了步子,不禁问道,“小殿下,怎么了?”
茶音黛眉轻轻蹙了蹙,“我怎么听到了熹国使臣的声音。”
“啊?熹国使团今日不在驿馆待着,来宫里做什么?”花念疑惑地也侧耳听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茶音摇了摇头,静听片刻后,她拧着眉抬步便往园子里走,
“我怎么听着还有女子的说话声,走,咱们去瞧瞧。这熹国的求和使臣,不老实在驿馆,在今日跑来宫宴能有什么好事?”
花念听着自家小姑娘语调里的娇凶,不禁替那几个熹朝来的老头捏了一把汗。
茶音可以对大懿京都的所有人好脾气,但怎么可能给这熹朝使臣半点好脸?
她的父兄可是无数次差点死在熹人的手上,单凭这点,护短的小姑娘就会毫无理由的不喜这些熹国来的使臣。
果然,等茶音带着花念走近,就听到熹国那使臣诚大人正义正辞严地谴责着福淳郡主,指责她身上流着熹国皇室的血,却要回大懿来摇尾乞怜。
看到这一幕,花念也不给这老头插蜡了,只想上去给他把坟扬了。
这诚大人也真不愧是大熹派来舌战群儒的使臣,一口一个狼心狗肺、背信弃义,把福淳郡主说得面红耳赤,旁边还有几个京城贵女在帮福淳郡主说话,却都被这老头一人说得哑口无言,气愤难言。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小姑娘们实在说不过这个满口仁义的老头。
茶音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一脸忠正愤慨诚大人,她杏眸流光轻眯,清盈冰凉,
“孟姐姐不必反驳,诚大人可没说错什么。”
茶音走进亭中,插话开口。。
突然出现的娇糯嗓音,带着丝丝清傲,顿时令吵吵嚷嚷的亭中一寂。
众人立马朝茶音看了过来,反应各异。
福淳郡主一听茶音这话,当即怒目红眼,她说不过这个使臣,但对大懿贵女她却不怵,
“放肆!你胡说什么!我乃福淳郡主,你是哪家的丫头,在本殿面前轮得到你放肆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