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孟春暖京城,草长莺飞时。
京郊芳菲园里,今日来踏青的人却零星稀少,都去看凯旋大军入城,战神殿下霍梁煦负剑骑马归,光芒万丈。
这往日热闹的芳菲园反倒清静。
后园风筝洲门口,一排丫鬟正跟门口的侍卫们理论着,凶巴巴的。
侍卫们一个个倒是任打任骂,还一口一个“好姑奶奶”好脾气地哄着。
风筝洲里。
一袭明红马面裙的小姑娘正踮着小脚,气呼呼地去够被坏哥哥抢去的风筝。
“你干嘛抢我风筝嘛”
刚远征归来的少年一身凛寒刹温柔,含笑俯身刮了甜糯少女的鼻尖,“小丫头,怎么就只想着玩,说好给我写的信呢?”
小姑娘鼓起粉娇娇的小脸蛋,小娇音儿软软糯糯,“谁让你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才不要给坏哥哥写信!”
少年看着方到他胸口的小丫头气嘟嘟的小模样,无奈地勾了勾薄唇,好脾气地哄道,
“好好,都是景庆哥哥的错,音音不气了好不好?看在这次我能让你六哥哥能在京里留好久的份上。”
“真的嘛”小茶音眼眸晶亮,一弯如月牙,嘴角一对浅浅的小梨涡娇软又甜糯,“那景庆哥哥呐?”
景庆看着这不好糊弄的小丫头,一阵无奈,转移话题道,“倒是稀罕,音音有六哥哥陪着,还能想起我来?”
茶音的小酒窝一下就没了,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束袖的角角,软声轻轻,“你又要去打仗了嘛……”
失失落落,软软地撞在少年在军中冰封冷硬的心上。
景庆心中一动,看着还跟幼时一样粘他的小丫头,这才惊觉这些年,他确实离家太久了。
当年他为了稳操胜券至自己长大,他没动太子,这些年虽说太子安分了下来,但太子的那张脸,他只要一看到,就想即刻报仇。
所以自他在京中的势力能做到即使他不在京城,也能保护好禄王府和音音,他体内的毒也解了,武也习了,他便开始四处征战,以泄戾气。
不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再过几个月,他就十五了,束发之年,终不再是幼子了。
景庆墨眸深邃,低头看着怀里被养得一身娇的小丫头,笑着刮了刮她粉嫩嫩的小脸蛋,
“好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出去打仗,这次回来,我便听皇祖父的话,留京入朝,可好?”
“真的嘛”小茶音抬起头,琉璃水眸盈透明亮,粉娇玉软的脸蛋上一对小酒窝,一笑宛如莲开清甜,煞是可爱,
“那你只说不行,正好你拿了我的风筝,给我写在风筝上呀”
说着,小姑娘立马回头,唤了自己的侍女,“花念,快去取笔。”
景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那小丫鬟应了声“是”。
他好笑又无奈地轻捏了眉心,忽然怀念起从前那个拉个勾勾就行的小傻宝宝。
小姑娘已经开心地提起群子跑到了他身后,小手掰了他硬茧粗砺的手指,抱走了她的小风筝。
这风筝确实不大,素素淡淡的也没什么装饰,远不是她帝姬规格该用的。
一惯爱美的小丫头也不嫌弃,欢快地抱着风筝又跑回了他面前,把风筝往他面前一递,小梨涡一陷,“呐呐”
“好,”景庆宠溺地笑了笑,他哪能不答应她?只是嘴上无奈道,“小丫头,景庆哥哥何时骗过你啊?怎还非要写在风筝上,回头让人瞧见了可笑话。”
茶音一嘟嘴,娇娇气气,“音音的风筝自然是放在音音的屋子里,怎么会随便让别人瞧了去?”
听着这小软音儿,景庆笑了笑,心道也是。
别看这小丫头瞧着软糯娇气的,实则可鬼着呢,那些想打她主意的,都被她捆了扔去给隔壁二哥了。
落到魏棕澜手上,可是倒霉了。
“好好,我给你写就是了。”景庆接过了小姑娘递来的笔,挥手在这风筝上写下了他的保证,最后签上了他的大名——霍梁煦。
写完,少年将笔扔给丫鬟花念,看着抱着风筝傻乐的小丫头,轻笑哄道,“好了,这下可满意了?”
“嗯嗯!”
景庆看着她傻乎乎的甜糯笑靥,也染温了唇角弧度,他指了这风筝问道,“怎么带了这风筝来玩?去年我不是给你扎了好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