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二楼雅间上走的路上,掌柜的喋喋不休地给他们介绍着店里新进的首饰头面。
国公夫人和沈夫人神色淡淡地听着,始终不发一言。
就在一行人要进入雅间时,奉宁侯夫人与其女胡湘娆正好从旁边的雅间出来。
奉宁侯夫人故作惊讶,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襄国公夫人,傅家夫人,真是稀罕人,你们也来这瞧首饰?”
国公夫人与沈夫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划过冷笑。
“是啊,奉宁侯夫人好。”国公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就打算转身绕过她。
沈夫人更是一惯高冷,都不接奉宁侯夫人的话,只朝她点了点头,就跟上了国公夫人。
奉宁侯夫人见状,也没有露出丝毫被驳了面子的不满,她笑容满面地往旁边一挡,便又重新与国公夫人面对面,她热切地继续说道,
“襄国公夫人竟也会光顾这瑶珠阁吗?我啊时常带着湘娆来瞧,竟是一次都没碰上国公夫人。下回国公夫人再来,不妨邀着我们一起,还能说个话儿。”
这瑶珠阁本就不是什么茶楼酒馆,一座座雅间不过是拿帷幔架子隔出的,奉宁侯夫人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坐在雅间里的人都能听见。
她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夫人间的客套,其实分明是在说国公夫人平日里从来不带女儿来瑶珠阁看首饰,怎么今天来了。
国公夫人带秦萱宜出门本就是破这些流言蜚语的,被奉宁侯夫人这样一说,倒成了欲盖弥彰了。
秦萱宜看着奉宁侯夫人这得意洋洋的模样,想到昨日胡湘娆故意泼她一身茶水时,也是这般神色。
她看着这母女俩恶心人的嘴脸,胸口一阵翻腾,不由得就想到了昨日皇太孙那粗鲁狰狞的行径,气得轻抖。
这时,她肩头一暖。
秦萱宜抬起头,是她兄长秦萧衍,轻轻地温扶了她。
小姑娘心底的恐怒渐散,她努力地弯了弯嘴角,示意自己还好。
秦萧衍拧着眉,心疼地拍了拍她,将景庆交给了妹妹,他则上前站到了母亲的身侧。
国公夫人听到奉宁侯母女俩这话,正一脸冰冷,本就冷淡疏离的目光更是带了几重厉色。
还不等她开口,走过来的秦萧衍已先温声开口道,
“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平日里总在户部忙着,从不想起陪护母亲和妹妹来逛铺子,实在是不该。真是有劳奉宁侯夫人提点了。”
国公夫人一听,就知道了儿子什么意思,她笑了笑道,“你忙你的就是,你妹妹也不爱出门,母亲让瑶珠阁的掌柜的把新上的首饰送去府上,也是一样的。”
旁边的掌柜瞧着这情况,眼睛轱辘一转,立马笑眯眯地应和,
“是是是,国公夫人说得是,国公府上能瞧得上小店的东西,那是小店的荣幸!小的每回都巴不得整个店都搬过去供秦姑娘挑选。”
面对这两家的夫人,哪家的夫人份量更重,从掌柜的反应已很明确了。
秦萧衍冷冷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虽噙着温淡笑,可周身气场威凌而冰冷。
“母亲这样说,更是让儿子惭愧。奉宁侯家的胡副将成日在御林军里行走,可要比儿子忙多了,却还能时常护卫母亲妹妹出门。”
几句话,让奉宁侯夫人脸都黑了。
后面,傅雅悄悄地挽着秦萱宜跟她咬耳朵,“你哥哥这话可真是句句戳奉宁侯夫人的心窝子,京城里谁不知道奉宁侯的庶长子与他这嫡母不和。”
可是京城里贵眷出行,本该有儿子兄长或是弟弟随护,奉宁侯夫人成日自己带着女儿出门四处逛,就显得格外轻浮。
秦萱宜听着自家兄长给她出头,那股子气恼也散了不少,她轻轻跟傅雅说道,“我都不知道大哥还会呛人,我平日里跟他吵架,他就是个闷葫芦,都不会回嘴的。”
傅雅听她语气里的带了点点的嫌弃,气地瞪她,“这不好吗!我哥哥就只会训我!还每次都让我不要说话,先听他训我,那怎么可能的嘛!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