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给你讲个故事(4千)

这会儿那几个大夫就有用处了,赶忙拎着药箱上前救人。

叶鸿阳找的稳婆也来了,唐清霜被带到府衙后面的一个房间,没一会儿就产下了死婴。

“啊,要死了,这孩子是个畸儿啊。”稳婆慌慌张张的跑到前头来。

在大堂等候的陈大强闭上了眼睛,念念有词:“都是报应,报应啊……”

也到了午时,大家刚准备散场回去吃饭。

登闻鼓又响起来。

叶鸿阳一愣,随后命人将敲鼓之人带上来。

那人神色慌张,看到叶鸿阳就跪下道:“大人,大人,东郊紫阳山山脚有,有一具骸骨。”

“什么?”叶鸿阳也没想到又是一桩命案。

二话不说,便招呼衙役:“随本官去看看。”

师爷连忙道:“大人,仵作不在,跟张捕头去查案了。”

“没关系,我跟你们去。”宁七月出声道。

叶鸿阳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那可是骸骨。”

“二哥,你不要将我当普通女子看待好吗?”宁七月知道叶鸿阳关心则乱,忘记她还是修士的事情了。

这来报案的人身上带有鬼气,事情不寻常,她可不放心叶鸿阳过去。

叶鸿阳见她坚持,便点头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宁七月这才笑了,直接带着碧云出了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是叶鸿阳派给她出行所用,赶车的叫石林,也是承恩侯府跟来的人。

“石林,去紫阳山,跟着你家大人。”宁七月对石林吩咐,石林连忙应声,等她上了马车,将踏凳放好。

驾车跟在叶鸿阳等人身后,石林还怕马儿跟不上,不料马车稳稳跟随在自家大人身后。

石林不禁感叹,自己小姐不愧是修炼者。

竟是这般厉害,谁家马车能追得上马儿的,他家的可以。

从城内出来,行动就快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报案人所说的地方。

那报案人被一个衙役带着骑马而来,下马的时候,差点要吐出来。

“骸骨在哪?”叶鸿阳询问。

那人呕吐了会儿,才艰难的抬头看了看,随后指了一处:“朝前走二十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了。”

叶鸿阳也不管他在那继续呕吐,让一个衙役看着他,就带着人朝骸骨处去了。

宁七月不紧不慢的跟着,到了地方,果然看到一截腿骨带着些残肉悬挂在土堆外。

“估计是前几天大雨,将这土堆击垮,这才露出来的。”

“这骸骨已经有些时日了,周遭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直接让人挖出来吧。”宁七月看了看环境。

周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加上骸骨的样子,显然不是短时间埋进去的。

叶鸿阳点头,让衙役将骸骨挖出来。

几个衙役带着工具上前,没多会儿就将骸骨完整的挖了出来。

宁七月看到骸骨的鬼魂就在附近,心知这是鬼魂自己将骸骨弄出来的。

衙役将骸骨放在一张草席上,骸骨的头发还没掉完,身上也残存着一些皮肉。

“小心点。”叶鸿阳叮嘱,宁七月点点头,也不委屈自己,拿了一个布做的纱布口罩戴上。

又拿了一对银丝编织的手套戴上,这才上前查看。

她其实一眼就看出这人死了几年,但府衙的人不知道她的本事,自是要上去检查一下的。

叶鸿阳却是盯着她的口罩和手套道:“这两样东西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二哥可以去清泉镇找邱家订货,也可想朝廷推荐一下,让仵作们都能戴上口罩,袖套,手套呀。”

“若是哪里有瘟疫,也可以起到隔绝作用喔。”宁七月俏皮的推销着。

叶鸿阳用手指了指她,“调皮,真会做生意。”

“哈哈哈,我是个生意人啊。”宁七月笑道,随后开始讲述。

“这是一具男性骸骨,骨龄在二十五岁,这人死了有一年多了,死因是后脑受到撞击,后脑勺头骨断裂。”

“这衣服虽然破损了,却还有些保留,这人的右手中指断了,也是一个线索,先查一查历年失踪案例中可有这人的讯息。”

叶鸿阳点头,很快吩咐下去,骸骨则被草席裹起来,带回去放在仵作工作的停尸房中。

叶鸿阳继续回府衙办案,宁七月则带着碧云先回叶鸿阳府上。

听到宁七月回来了,苗心柔带着碧荷来找她。

“吃过没有?”苗心柔温柔的询问道。

宁七月笑着摇头,跟着道:“没呢,我让厨房给我下碗面条吃。”

“那哪够,你如今也怀着身子呢。”

“我让葛大娘给你熬了鸡汤,你先喝一点,我让她们给你做几个菜过来。”

“二嫂,我不跟你客气,真的,我让葛大娘给我用鸡汤下的面条。”

苗心柔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

随后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七月看了苗心柔一眼,道:“二嫂,你还是别问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啊?很残忍的凶杀案吗?”苗心柔越发好奇了。

碧云也劝道:“夫人,真的,您听小姐的劝,别问了。”

“你们越发这样,我就更好奇啊,没事,我承受的住。”

“你二哥曾办过一个满门被流寇所杀的案件,连鸡犬都没放过。”

“我只觉残忍没觉得害怕过。”苗心柔一本正经的说道。

宁七月挑了挑眉,葛大娘这会儿正好进来,端着两碗面条,其中一碗是给碧云的。

宁七月道谢接过,吃起来,她不想让碧云没有食欲。

苗心柔也不催促,等她们吃完,宁七月道:“二嫂,碧荷你们什么时候吃的饭?”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碧荷回道:“回小姐话,一个时辰前。”

“嗯,你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不?”宁七月又问。

碧荷看了好姐妹一眼,碧云做了个会呕吐的动作,碧荷也好奇,便回道:“小姐放心,奴婢承受能力还可以。”

“嗯,二嫂,你当真想知道?”

“嗯。”苗心柔点头如捣蒜。

宁七月挑眉,对碧云道:“你刚吃完,先出去吧!”

“没事,小姐,奴婢全程都听了,不差再听一回。”

“行吧!”

宁七月开始讲述今天堂上发生的事情,越听苗心柔与碧荷的脸色便越难看。

直到听到风干肉时,终究是没忍住干呕起来。

宁七月叹息一声,一人给了一颗丹药,叹息道:“我就说吧!”

苗心柔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这女人当真这般心狠?”

“我的天哪,她竟然杀了这么多人,一个女人,她怎么这般残忍。”

“还……呕……”苗心柔说不下去了。

宁七月叹息一声,给她度了些灵力,苗心柔总算缓过来了。

“谢谢你,月儿。”苗心柔感谢道。

宁七月摇摇头,对苗心柔道:“二嫂,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你要出门嘛?”苗心柔问,宁七月点头。

苗心柔便不再多问,让碧荷扶着自己,一边叮嘱:“那你早去早回。”

“好。”宁七月点头。

送走苗心柔主仆,她带着碧云叫上石林再次出了门。

她报了一个大致方位,石林立刻知道了地方,等宁七月做好,他便驾车朝那个帽儿胡同去了。

……

“小姐,到了。”石林将车停稳,对车内的宁七月道。

宁七月睁开眼睛,碧云上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宁七月跟在身后,碧云在底下伸出手扶住她,宁七月顺势下了车。

碧云好奇的问道:“小姐,为什么来这么个地方?”

碧云也在府城生活过一阵子,知道这是府城比较贫困的区域,人员混杂,生怕宁七月磕着碰着。

石林将马车停好,跟在宁七月身后,保护她们。

宁七月看了马车一眼,收快速结印,给马车布下一道结界。

这才带着两人朝里面走,边走边道:“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碧云见此也不再询问,宁七月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最后站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叩叩。”宁七月上前扣门。

很快传来一道女音:“来了,谁呀?”

“吱嘎……”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妇人,穿着朴素却很整洁。

妇人好奇的打量宁七月三人,问道:“请你们你们找谁?”

“我来找你的。”宁七月冲她笑笑。

妇人一愣,仔细打量她半晌,也没想起来宁七月是谁。

宁七月见她这般,顿时笑了:“嫂子,你不认识我,我们可否进屋聊?”

“好。”妇人见她这身打扮便不是普通人家,也不怕她会害了自己,便让开身,让人进来。

石林守在院子里,宁七月带着碧云跟着她进了屋。

落座后,妇人连忙去沏茶,好在刚烧好开水,还没来及装上。

想了想,家中也没什么好茶叶,就在一个干净的碗中放了些白,端着茶水回到堂屋。

“家里没啥好招待娘子的,莫要嫌弃。”

“我们不渴,嫂子,你莫要忙了,坐下,我来是跟你讲个故事的,至于结果如何,看你自己决断。”

妇人越发不解了,这漂亮娘子好生奇怪。

特地跑到她家来讲故事?

“那您说。”妇人也坐下来,静静的听着。

宁七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开口了:“有一个好女人,她嫁给了一个混账男人,成婚

“就对她拳打脚踢,婆家人更是放任不管,当做没看到般,该吃吃,该喝喝。”

妇人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眼底浮现惊惧之色,惊恐的看着宁七月。

“莫急,听完可以吗?”宁七月朝她打了一记清心咒,妇人慢慢安定下来。

“这次之后,男人对新妇一言不合便会动手,最严重的一次,将新妇两根肋骨都给打断了,足足养了一百多天才好。”

“新妇也曾跟娘家诉过苦,可是娘家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姊妹,爹又是个软弱的,根本不敢给女儿撑腰。”

“男人知道新妇回去告状,本又要打她,新妇吓得在一旁干呕起来。”

“婆母一看,知道新妇怀上了,连忙上前阻止,这男人是长子。”

“家中还没有

“可是好景不长,男人有次喝醉酒,只因新妇念叨关心了几句,他便又发了狂,对新妇拳打脚踢。”

“新妇的孩子没保住,那是一个未成型的男婴。”

“新妇的婆母知道后,狠狠的抽打了男人一顿,男人也知道错了,失去了儿子,他也很痛苦。”

“傻新妇还是没有离开他,不久之后又怀上了。”

“这一次,男人不敢再动她,可是新妇这次怀的却是个女婴。”

“男人知道是个女婴后,当场暴怒,将女婴狠狠摔死了。”

“新妇知道,她不能再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于是开始闹,回娘家哭求。”

“终于赢的了娘家堂兄弟们的同情,来男人家大闹了一场。”

“男人表示他以后再也不敢打新妇了,新妇趁机要求分家,因为大部分时候男人打自己,都是新妇婆母撺掇。”

宁七月平静的诉说,对面的妇人已经泪流满面。

碧云也是聪慧,很快联想到先前那具骸骨。

“新妇婆家自是不肯,但是在新妇娘家堂兄弟强势之下,他们最终还是分了家。”

“有了堂兄弟撑腰,又分了家,两口子也算是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随着年岁大了,新妇再也没有怀上过孩子,男人又开始着急起来。”

“直到有一天,男人上工途中发现自己的锯子没拿,回去拿,发现新妇正在给自己熬药喝。”

“男人看新妇眼神闪躲,便觉得不对劲,上前询问。”

“最终新妇承认,她喝的是避子汤药。”

“男人气坏了,再一次对新妇动手,这次,男人差点把新妇给活活打死。”

“新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力,将殴打她的男人狠狠推出去,那男人后脑狠狠撞击在桌角上。”

“当场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生息了。”

“新妇很慌张,却也没力气处理了。”

“正巧有个爱慕新妇的男人经过,看到这幅场景,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背起男人就离开了新妇家。”

“新妇也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娘家人都来到了家中。”

“有人作证,说新妇的男人狠狠打了新妇一顿后就离开了家,也有同样在府城做工的人说,男人在府城有了个相好的。”

“如此一来,做实了男人为了外头的女人,想把自己的新妇给打死。”

“新妇娘家这次硬气了一把,直接逼着男人家给了放妻书。”

“新妇从此以后成了自由人,那个帮她的男人也是真心爱慕她,半年后,新妇嫁给了那个男人。”

“如今过着幸福的日子。”

宁七月的故事结束了,妇人眼底全是惊恐与泪意。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妇人起身跪在宁七月面前,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