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神色微动,低声道,“兄长与继父,差别不大。”
闻墨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见谢公子周身弥漫着杀气,不住的给自家先生使着眼色。
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谢黎怒极反笑,沉声道,“你原是怀着这般龌龊的心思接近我的……若我不是母亲的儿子,你是不是都不会接近我?”
“不是。”沈济面色与寻常无二,如实回道,“你才情斐然,即便没有夫人在,我也会同你交个朋友。”
谢黎脸上难掩怒气,低声道,“我母亲自有我照拂,不劳烦您出手,日后你与我们一家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往来。”
沈济视线下移,落在他拎着的食盒上,缓缓起身,低声道,“谢黎,我不是肤浅之人,于夫人,并非一时兴起。”
“我只想留她身侧,在你们各自成家之后,陪她走下去。”
沈济表情真挚,声音低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会拼命追赶,待到我功成名就,足以与她并肩之时,还请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
谢黎神色松动了一分,落在对面男人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你当真不是说着玩玩?”
沈济闻言,低头轻笑,“我今年二十有九,你觉得我还是拿这事做玩笑的年纪么?”
谢黎不置可否,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我母亲若想改嫁,随便招招手,便有成堆的人凑上来,你何来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如愿?”
沈济依旧笑容温和,低声道,“最起码现在能走在她身边的男人独我一个。”
谢黎咬咬牙,却寻不出半句话来反驳他。
母亲……的确对他不太一样。
“油嘴滑舌!”谢黎呵斥一声,拂袖离去,独留那台食盒。
“先生……”闻墨有些拿不定主意,讪讪看向一旁的男人。
“去把食盒拿过来。”沈济重新坐回椅子上,温声道。
“是。”闻墨小跑着过去,拎起食盒回到桌前,伸手打开,惊呼一声,“先生,谢公子给您买了闻香斋的点心。”
“端出来吧。”沈济面上含笑,眉眼之间染上一丝苦涩,“日后,怕是都收不到这小子送来的东西了。”
闻墨小心翼翼的取出盘子,摆在沈济面前,压低声音道,“先生,谢公子回到府上,不会在候夫人面前说您坏话吧?”
“谢黎为人正直,背后议论旁人之事,他做不来。”沈济捏了块茶点,轻咬一口,细细咀嚼,“况且夫人她对感情迟钝,谢黎可不会。”
“想必他心里也清楚,夫人对我……”沈济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也是特殊的。”
闻墨听的云里雾里,却不妨碍他输出彩虹屁,“还是先生看得通透。”
沈济捏着茶点的手一顿,沉声道,“去雇两个门童,日后有谁进家,务必通传。”
再让谢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几次,他怕是一点秘事都不能有了!
端阳公主府
“公主。”婢女战战兢兢的跨进屋中,小声道,“时辰到了。”
端阳呜嘤一声,缩在男人怀里,像是撒娇般蹭了蹭男人的胸膛,语气娇媚,“阿崇,你又要回府了吗?”
齐崇光着上身躺在床上,闻言在她脸颊上嘬了一口,沉声道,“公主舍不得臣走?”
“废话,这事还用我明说吗?”端阳直接坐直了身子,身上的羽被滑落,露出一片春色,“你个没良心的!”
齐崇止不住大笑,一把搂过端阳,闻着她身上的熏香,低声道,“公主放心,臣明日还来。”
端阳动了动身子,目光落在一旁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嘴角轻勾,细着嗓子喊道,“阿崇,眼下时辰还早,不若……我们再来一次?”
齐崇笑容餍足,指腹滑过她的细腰,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公主盛情邀请,臣何来胆子拒绝?”
端阳笑声连连,扭头看向一旁的婢女,扬了扬下巴,“去,把那个狗男人弄醒,让他亲眼瞧着我们欢好。”
“……是。”婢女不敢抬头,轻轻应了句,转身朝着男人走去。
男人双手被铁环锁住,头垂得很低,像是早就没了意识,身上的衣裳早已分不清颜色,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婢女走到他面前,动作熟稔的抬起手,从一旁的木桶里抄起水瓢,舀了一瓢盐水浇在男人身上。
男人一动不动,像是早就受惯了这些。
婢女咬咬牙,又从一旁的炭火盆里抽出烧红了的烙铁,用力印在男人身上。
空气中传来些许糊味,男人才终于有了些动静,发出一声闷哼,费力抬起脑袋,望着面前的三人。
见男人醒来,端阳嗤笑一声,绕在齐崇身上,发出的声音不堪入耳。
婢女将烙铁扔下,眼眶盛满泪水,声如蚊讷,“驸马…奴婢…对不住……”
男人轻笑一声,掀起眼皮,目光看向交叠在一起的二人,无波无澜。
只要他足够听话,任由端阳侮辱,这府中便能有人因这少受些伤。
耳边传来女人的呻吟,男人嫌恶的皱起眉头,移开了目光。
“吕青峰,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端阳动着身子,神色疯魔,“好好看着,我没了你,日子过的怎么样!”
吕青峰面不改色,闻言也只是轻讽一笑。
端阳见他不说话,怒从心起,抄起一旁的茶盏砸在他头上,“你仔细瞧瞧,我与那付红玉到底谁更好!”
温热的茶水顺着额头落下,混着鲜血,也唤醒了旁的伤口,隐隐作痛。
听到昔日爱人的名讳,吕青峰神色微动,用尽全力抬起头,语气不屑,“枉你是一国公主,举止不堪入目,与烟柳巷的那些女人有何不同?”
“啊……不对。”吕青峰勾唇笑笑,眼底满是麻木,“我说错了,妓子贪财谋生计,你连那些妓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荡妇!”
端阳停了动作,惹得身下的齐崇面露不悦。
“你说什么?”端阳笑容狰狞,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咬牙道,“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