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偶遇说书人

邵夫人喜上眉梢,稀里糊涂的行了一礼,跟着萧贵妃走了。

元宓也瞧着无趣,领着下人们走了。

见了一场闹剧,连夫人轻叹一声,瞥了眼身侧的连晏,心情舒适了几分,“这公主……与传言简直一模一样!”

“幸亏没选上。”连夫人抬起手,拍了拍连晏的肩膀,“儿子,还是你聪明,看得长远些。”

连晏往嘴里塞着肉,闻言面色一顿,狐疑道,“娘,你疯了?”

连夫人:……

还是重开个小号吧。

“母亲,咱们还留在此处么?”谢黎瞧着方许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开口问道。

“当然要吃完再走啊!”方许捏着筷子,给谢黎夹了筷清蒸鱼,“被人埋汰这么久,总要回个本吧?”

谢黎瞧着,母亲为他夹菜时并未用公筷,抿唇笑笑,低声道,“母亲说的是。”

方许慢条斯理的吃着菜,还要品上一口桃酿,一脸满足,“儿子,亏你扛到了最后一关,否则咱们娘俩还吃不上这宫宴呢。”

谢黎嚼着嘴里的肉,听到那声儿子,嘴角的浅笑深了几分。

往前,这称呼从不属于自己,只属谢常青。

“对了,”方许咽下嘴里的食物,凑近了些,小声问道,“那宋姑娘是谁?用她做挡箭牌……可行么?”

“母亲放心,儿子派长帆查探过,这宋姑娘与九公主相见生厌,说是宿敌也不为过。”谢黎抬手给方许盛了碗参汤,声音温润如玉。

“宋姑娘将门虎女,是京中最不惯着九公主的人,两人每逢遇上,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谢黎抿紧薄唇,低声道,“方才儿子说心仪宋姑娘,九公主怕是得意得很。”

“毕竟,儿子现在这幅模样,被儿子心悦,实在倒霉。”

方许动作自然的接过参汤,张张嘴,竟然找不出安慰他的法子,只好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明日抹上解药,过几日就好了。”

谢黎轻嗯一声,埋头吃着已经凉了的午膳。

“嘿,谢黎!”

连晏搬着个木椅,贱兮兮的凑了过来,“我跟我娘打听过了,你这脸应该是风疹,我家中有药,出宫以后派人给你送过去!”

方许听到声音,超前探出了身子。

连晏见到方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姨,初次见面,我叫连晏。”

倒是个自来熟。

方许礼貌的点了点头,嘴角含笑,“是连家小子啊,来找我们家谢黎?”

“是的姨。”连晏挠了挠后脑勺,笑容阳光,“我把谢黎给打了,来瞧瞧他,慰问慰问。”

方许摇头失笑,拍了拍谢黎的肩膀,轻声道,“人家来寻你玩,你莫要冷着一张脸。”

谢黎对这傻帽二世祖没什么坏印象,礼貌疏离,“我无事,你不必往心里去。”

“那哪成?”连晏摇摇头,一脸正色,“我伤了你,自然要承担你的医药费用。”

方许瞧着二人,心觉有趣。

“苏子,这连家……”

趁着二人聊得火热,方许往一旁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没说后半句,苏子已然明白夫人的意思。

“夫人,连家是京中

“虽说连家满门荣耀,却子嗣稀少,到了连公子这一代,只有一个嫡子。”苏子凑近方许,轻声道,“连公子又叫京中小霸王,纨绔子弟的头头,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苏子不愧是京中小灵通,就没她不知道的事儿。

方许点点头,表示了然。

“夫人……二公子与他相交……没问题么?”白及皱起了眉头,小声说道。

方许抿了口精酿,轻声道,“不过是个少年,哪有传的这么离谱。”

瞧连晏这模样,哪里像个街头混混?

用完宫宴,母子二人坐上马车,天色渐渐昏暗。

临到东市,方许叫停了车夫,“且等等,在前头停下,我去买些东西。”

“母亲要买什么?”谢黎面露疑惑,轻声道,“儿子陪您一起。”

“买些肉和菜,今日先生不来,你和晚舟休息,咱们晚上吃锅子!”方许嘴角挂着笑,提着裙子下了马车。

谢黎戴帷帽的手一顿,心头暖洋洋的,“这种琐事,母亲吩咐一声,自有下人去做,您又何必亲力亲为?”

“自己挑的,总归吃着开心。”方许抬脚下了马车,待谢黎下车后,二人并肩朝着集市口走去。

下午时分,天边漫开火烧云,东边集市依旧热闹非凡,路边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上午摘的笋子,瞧一瞧咯——”

“现宰的猪肉,鲜得很!”

“辛葱三文一捆!”

方许漫步走在街边,瞧着摊上的菜品,暗暗腹诽。

这地方,好吃的当真是少。

只零散的买了几样,又拐道去了一旁卖文房四宝的铺子,给谢黎和谢晚舟添置了几样东西。

长帆拎着大包小包,两个丫鬟也各自拎着个布袋。

“行了,就这些东西吧,走,回家。”

眼瞧着夫人松了口,加上谢黎在内的四人长呼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话说,这永诚候府的当家主母不分清红,拆散一对苦命鸳鸯,害得嫡女为爱离家,实在是惨!”

不远处传来声音,叫几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方许打眼望去,正瞧见一个老者身穿长衫,手握折扇,神态自若,唾沫横飞,周围站了不少人,都在听他说着话。

老者把折扇往桌子上一敲,扬声道,“谢大小姐命苦啊,所经历之事,比上牛郎织女、山伯英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方许挑挑眉,心中觉得有趣,抬手拦住了谢黎正要上前的脚步。

“再听听,莫急。”方许眉眼含笑,安慰似的看了眼谢黎。

谢黎的脸藏在帷帽后,虽看不清神色,方许却能感觉他的怒意。

母子二人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那说书人竭力编排。

“这位老先生,此话说的过分了些,赚着黑心钱,就不怕日后报应寻上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