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官笃定,“水能有什么问题?我们人都喝啊,大家都没事,怎么可能偏偏马喝了有问题呢?”
白轻洛说,“因为人没生病,但是这些马本来就已经不健康了,一喝完这个水,病情一下子就被引爆出来了。”
她刚才尝了一点这个水。
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加了一些东西,如果是得了瘴病的人或者动物误食,就会立刻加重病情。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司马官顿时紧张起来,“快!快把所有的水都倒掉!让大家都别喝!”
白轻洛手往下压,“无妨,如果是没有生病的喝了也不会有事。”
司马官擦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我还是让人都换掉吧。”
“这水是从哪里打的!”司马官一脚踹在小跑过来拎水桶的士兵身上。
士兵赶紧站定,“回大人,水都是从城里打来的啊,您不是说山上的水不放心,还是城里的水干净吗?”
白轻洛扬眉,“城里的水被人动了手脚。”
秦朗警惕,“需要我回去通知大家吗。”
白轻洛,“不必,正常人喝了没事,如果是用过我符箓的人喝了也不会有事,再说,你不让他们打水喝,也得有备用水源给他们呢,你有吗?”
秦朗握紧佩刀,“可是都已经投毒投到水源上了,难道还不应该让大家注意吗?”
“说了这水里没有毒,我想那人的初心也不是想投毒害人,可能另有所图吧。”
白轻洛笃定,往这水里加东西的人,和制造瘴病的人不是一伙的。
“图什么?”秦朗想不出。
白轻洛耸了耸肩,“谁知道,人生在世所求的无非是钱权色,比如说小秦将军你,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了你的英武不凡,然后故意找个机会美救英雄呢?”
秦朗愣了一下,摇头,“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是我主动找上门去求三小姐医治的!”
白轻洛抬手打断,“我又没提到白涟漪,你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干什么。”
秦朗,“我……”
“给我笔墨纸砚,我要写方子!”白轻洛已经不再听他说话,大步朝司马官走去。
“好好好!马上就好!”司马官马上命人把东西拿过来。
哗啦啦——
一长卷宣纸铺开。
白轻洛提笔就写。
她开方子好像是早就背好的课文一样,根本就不用停下来思考斟酌的。
写了一大半,她忽然停住。
朝秦朗招招手,“秦将军,你过来一下。”
秦朗快步过去,站到她身边。
白轻洛突然一回身,抓住他衣襟往下一拽!
秦朗瞳孔一缩,脚下一个踉跄!
白轻洛在他领口出用力一闻,“哦~原来如此。”
跟着又转过身去,继续笔走龙蛇。
秦朗的耳朵还有点烧,脑子里嗡嗡的,“你、干什么。”
白轻洛一气呵成,写完搁笔,打了个手势让司马官马上派人去抓药。
司马官赶紧取走方子。
白轻洛这才回过头来,说,“闻闻你身上的药味,你说的没错,白涟漪的方子的确也能治瘴病,我刚才写了一半,有些想不起后续几味药是什么,刚好你不是在服她的药吗?借你过来闻一闻。”
“你能从我身上闻出她开的什么药?”秦朗震惊。
白轻洛,“不信?待会儿等药熬出来,你尝一口看看味道是不是一样的就知道了。”
秦朗还是觉得不对,“可是,三小姐说了,治瘴病的方子是她家的独门秘方,你怎么会知道?”
白轻洛反问,“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耍了一套武功,说是它的家族秘传,你看过之后能不能学会?”
秦朗,“应该可以。”
他从小习武,并且天赋很不错。
一套拳法剑法,通常师傅耍两遍他就能把动作记下来。
当然越是练到后面越精湛纯熟就是了。
白轻洛两手一摊,“不是一个道理吗?答案都在我眼前铺开了,我只要动动鼻子就可以了。”
秦朗觉得这二者的难易程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看会了的是动作。
但是白轻洛靠鼻子就能把配方闻出来,这就太可怕了。
配方可不止是有哪些哪些药材,还要精准地确定每一种药材占的比例是多少。
这也可以闻出来吗?
“那既然三小姐的方法可以治病,你为什么要画符?”秦朗问。
白轻洛竖起两根手指,“
但你看看,这个时候,还留在南湘城的,除了逃不走的,也不剩什么了。
有些可能有钱,但大多数都是穷人,买不起白家药坊。”
“
之前那个半吊子的法师,虽然没多久就自己也得瘴病挂了。
但是他做法跳大神的时候,多少人信以为真,人头攒动啊?
既然他们信这个,那白轻洛就走这条路。
否则像白涟漪似的,光是说服病人用药,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也是收效甚微。
秦朗听完,不禁朝她一抱拳,“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比想的还要更厉害!有没有想过,去当军师呢?”
“这就挖起本王的墙角来了,不厚道吧,秦将军?”
忽然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朗飒然回头,“王爷?”
白轻洛翻出马厩去,上下打量墨景麟,“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吗。”
墨景麟微微喘了两口气,那几分羸弱让人看得心疼得不行,只想赶快把他好好呵护起来。
别让风吹也别让雨淋。
他说,“不放心,事实证明幸好我过来了,要不然秦将军可能已经背着我偷偷干大事了。”
秦朗道,“我是堂堂正正问的,可不是偷偷摸摸。”
白轻洛打断两人,“行了,待会儿再吵!先查清楚这些马是怎么被投毒的。”
“投毒?!”秦朗大吃一惊,“不是吸入瘴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