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头面、礼品,林书韵都给姜赢准备齐全了,姜赢只需要按时赴宴,不出错就行。
不过最近姜赢但凡出门一次,都没办法安稳回来,次次都要出点儿事儿,属实让林书韵胆战心惊。
宁王府……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林书韵备的礼物姜赢拿了,但自己也准备了一份。
她没忘记那日是宁王救她一命,救命之恩当然要专门备一份厚礼,但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送什么都不合适。
不管是玉佩、发冠、砚台还是什么,一想到谢琼月会成为王妃,姜赢就不自觉的想要避嫌,最好什么都不留下。
前世种种记忆回笼,她对宁王总是带着两份歉疚,还有那么些想要弥补,但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最后姜赢选择了送金子,朴实无华一箱子,最不起眼,也能代表她的诚心。
谢琼月生怕姜赢不能出门,还早早跑来喊她。
两人一起出门,姜时玉陪同姜赢一起去,而谢家,谢辞年也来了。
他伤在后背,但不是特别深,用了极好的药,过了这么多天,出门走走不是问题,不过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
见姜赢出来,他还掀开帘子跟她打招呼,脸色有些病弱的白,但笑得依旧如春风朗月。
看到那张美神祇仙官般的俊颜,姜赢决定原谅那天那个脑子不清醒的自己。
这般人儿还是活着的好,看着养眼。
两人客气打了招呼,并没有过多言语,关于那晚姜赢为何落水的话题,默契的只字不提。
除了谢琼月。
这姑娘绝对是读书读傻了,见两人搭话,她一个人在那里笑得像是偷腥的猫儿。
当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口,看到有些熟悉的门楣,姜赢一阵恍然,没想到自己还能来宁王府,命运还真是神奇,不过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客人了。
宁王府官家裴长青一袭红绿衣站在门口迎客,身后站着门神一样的长绝和长离,然而一眼望去,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后面两人,因为裴长青那一身衣服属实抢眼。
红配绿,简直不要太鲜艳。
但裴官家丝毫没有为别人眼睛考虑的自觉,主打的就是一个鲜艳、招摇、喜庆。
宁王府难得办一次宴席,主子的生辰宴,说不定还有未来主母,这可是难得的大喜事啊。
“谢公子,谢小姐,姜少爷,姜小姐,四位里边请!”
裴长青看到他们四人,更是笑得比儿还灿烂。
谢家小姐,最可能被赐婚成为主母的人选,姜小姐,勇敢到敢对他家王爷图谋不轨的姑娘,都是好人呐!
谢辞年用扇子挡住裴长青控制不住的目光:“咳,裴官家别太激动。”
表情实在太猥琐,看着拳头都痒了。
裴长青收敛了一下,但还是笑得很灿烂:“贵客临门,喜不自胜,快里边儿请!”
谢琼月再姜赢耳边小声道:“他好像宫里的公公。”
姜赢噗嗤一声,没能维持住高冷,谢琼月精准形容,简直不要太贴切。
许是皇帝对这个被自己坑害去当了七年质子的儿子有愧,赐下的宁王府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好宅子。
占地宽广、布局讲究,建筑材料都是上等木材,雕精致,看着并没有多少奢华的装饰,但仔细辨别,处处都不便宜。
宴席还未开始,大家都可以在王府到处走动观赏。
今天来的人可不少,三品官员以上的各家公子小姐都来了,皇室宗亲里也来了不少人,据说几位王爷和皇子也会到来。
还没到开宴时候,这里面都已经热闹得不行了。
“谢姑娘。”
两人正在辨别刚刚看到的兰,突然旁边多了个人。
来人是个跟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容貌端正英气,此刻双唇不悦的抿着,英气的眉眼含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再看她一身素白衣裙,上面只绣了点点细碎的纹,头上更是只有一支银簪,对比盛装彩衣的姜赢和谢琼月,她那一身素的像是给人戴孝似的。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质。
来宁王府还能穿得这么不吉利的,自然只有宁王的表妹,梁氏仅剩的嫡出小姐——梁含玉。
梁含玉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不还一般:“一直听闻谢姑娘才貌双全,今日才终于有幸得见,相比谢姑娘不认识我,我叫梁含玉,见过谢姑娘。”
谢琼月放开仅仅握住姜赢的手,表情高冷,端起了谢家姑娘的架子,客气的还礼,不冷不淡:“梁姑娘,幸会!。”
梁含玉的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谢琼月,仿佛她是货物一般。
谢琼月蹙眉:“梁小姐有什么请直说。”
梁含玉打量够了,似乎不是很看得上,然后走人:“就是来看一眼,我还有事要忙,谢姑娘自便。”
等人走了,谢琼月才扁扁嘴:“什么人啊,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你倒是当面说啊?人都走了再说有什么意义?
姜赢望着梁含玉离开的方向,心里为谢琼月捏把汗,梁家一门忠烈,几代人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一个年迈的老侯爷和梁含玉姐弟二人。
皇帝对梁家有愧,诸多照顾,宁王对梁家更是不必说。
活阎王夏沉钺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甚至不近女色,但梁含玉绝对是那个特殊的。
而且梁含玉喜欢宁王。
上辈子姜赢因为不光彩的原因入宁王府,就曾被她针对过几次。
她现在是改变了自己命运,也不怕梁含玉,但谢琼月可能就要进来了,而且谢琼月就是个窝里横的。
梁含玉可不是善茬,还敌意满满,她不得被欺负死?
见谢琼月气得噘嘴了,姜赢挽住她手臂:“她看着就脑子不正常,咱们不理她。”
谢琼月无奈叹口气:“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人家就来给下马威了。”
她是有些呆,在外面不敢跟人对着干,但又不是真的傻。
梁含玉刚刚那姿态,一看就知道她的目的。
姜赢莞尔:“你是谢家小姐,怕她作甚?”
谢琼月:“她自幼习武,我怕她打我。”
姜赢失笑,谢大小姐有点儿怂,但很诚实。